安識以為途蘇要和自己雞同鴨講,沒想到途蘇其實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還沒開口詢問,對方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安識總覺得那老王怪怪的,不像個好人,一路上說了那麼多話,卻不怎麼靠譜。

原來途蘇也有同樣的感覺,也覺得老王在說謊。

安識小聲說:“我也覺得是,而且他肯定瞞著我們好多事情。

就比如說,他的錢哪裡來的啊?這麼大方.”

在小賣鋪買吃的喝的,是需要錢來支付的,不然無法開啟物品上的防盜標籤。

他們來到這間動物園之後,身上原本帶著的東西全都不翼而飛,什麼手機錢包全都沒了,根本身無分文,什麼也買不了。

唯獨老王一個人,口袋裡居然揣著不少紙幣。

安識自言自語說:“難不成他的系統特色功能是印刷紙幣呢?那也太好運了吧!”

途蘇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

讓安識覺得自己像個大寫的傻子。

“總之,”途蘇開口,還是那麼簡練:“小心他.”

“大哥哥!大哥哥!”

章章舉著一個罐頭跑過來:“大哥哥你嚐嚐,好吃呢!”

說實在的,現在安識很想吃肉,特別的饞肉,畢竟他以前也是無肉不歡,並不喜歡吃青菜的性格。

可是……

剛剛安識瞧見會動的章魚關東煮之後,就對小賣鋪裡的肉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他有點擔心罐頭開啟裡面的肉也會蠕動,光是想想就要吐了。

章章倒是心大,已經開啟了一瓶罐頭,用叉子大口大口的吃著,看上去章章可真是餓壞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沒吃東西。

安識感覺章章像是個吃播,吃的滿臉幸福,好像那罐頭極為美味,讓安識嘴巴里的唾液都開始不斷分泌。

安識沒起子的吞了口口水,問:“章章,你吃的是什麼罐頭?沒問題吧?”

章章用力點頭,說:“好吃的,沒問題,裡面沒有活的東西.”

安識一聽,鬆了口氣,看來是正常的罐頭,就不知道是牛肉罐頭還是雞肉罐頭。

“嗯……”章章有點為難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肉的罐頭,上面寫著混合肉,但是味道很好.”

“那我嚐嚐,”安識已經禁不住誘惑的張大嘴巴,想要從章章那邊討一口試試。

章章很友善的給他插了一大塊肉,將叉子舉過去,補充說:“味道好極啦,有點像柿子加濃濃的蛋黃醬呢.”

安識:“……”

安識不只是嘴巴張大了,眼睛也睜大了。

等等,柿子加蛋黃醬?那是什麼鬼畜的形容?

下意識的安識用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章章插過來的那塊肉,差一點點就送進了安識的嘴裡。

安識往後退了兩步,到底什麼肉是這個味道啊,太奇怪了吧。

等他再定眼一瞧,叉子上的那塊肉,醬汁濃郁,在赤色的醬汁下面,怎麼……怎麼看著有點類似之前對自己窮追不捨的藤蔓呢,墨綠色的,還帶著短短的小刺。

“嘔——”

安識捂著嘴巴,差點吐出來,這絕對不是牛肉雞肉羊肉豬肉。

途蘇也看清楚了“肉”的模樣,嫌棄的皺著眉頭後退一步。

章章滿臉迷惑,說:“味道真的還不錯.”

“我……”安識臉色慘白的說:“我還是吃麵包吧.”

“嗨,大家都在這裡啊.”

老王抱著一堆東西,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熱情的將那些東西放在安識他們面前,說:“我又買了不少吃的喝的,給,小哥你喝點水,我看你臉色不好啊.”

老王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安識,瓶子上都是外文,安識一個字也看不懂。

老王似乎覺得安識這個人看起來最好相處,所以總是找他套近乎,說:“喝啊小哥,要不要我幫你開啟.”

“不用了.”

安識接過來沒有喝,還是留了個心眼的。

老王一點也不冷場,繼續說:“你們看,現在都快半夜12點了,咱們吃完了東西,找個地方休息吧。

這附近我來過,都還比較安全的,咱們可以在這裡休息。

若是不放心,輪流守夜就行.”

動物園裡大多地方都黑漆漆,根本分辨不出時間來,沒想到這會兒已經快要半夜十二點。

尤其在大家吃了東西之後,不由就感覺一點點睏意席上頭頂,的確是想要好好休息。

途蘇沒有反對,冷漠的說:“我先守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途蘇長得太好看,讓人莫名信任他,反正安識每次聽到途蘇開口,就覺得挺有安全感的。

章章也沒有意義,點頭說:“太好了,終於可以睡個覺了,我真的好睏好睏啊.”

安識吃了兩個大面包,喝了一瓶礦泉水,當然並沒有喝老王遞過來的拿一瓶,吃飽喝足之後,走到途蘇身邊,坐下來準備靠著牆壁睡覺。

途蘇見他坐在自己旁邊,立刻往另一半挪了挪地方,以免和安識碰到。

安識挑了挑眉,總覺得自己像個大病毒,不過想想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們的確不要有什麼肢體接觸比較好。

“睡吧.”

途蘇看了他一眼,說。

途蘇的話好像有魔力,安識閉上眼睛,或許還未有五秒鐘,便沉沉的墜入了夢鄉之中。

但並不是什麼好夢……

夢裡瀰漫著濃郁的燉肉味道。

安識喜歡吃肉,無肉不歡,但唯獨不喜歡燉肉。

燉肉的味道,總能讓他想起幼年時候那鍋燉兔肉,總能讓他想到怎麼也找不到腦袋的那隻死兔子……

好多人圍著小小的安識,質問他把兔子腦袋藏到哪裡去了。

甚至有大人嚇唬他,說他這樣調皮,小心被藏起來的兔子腦袋半夜會去偷偷找他。

安識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夢,夢裡沒什麼邏輯。

一眨眼的功夫,他真的夢到了那顆兔子腦袋,夢到兔子腦袋從黑漆漆的陰影裡滾了出來,趁著夜深人靜,回來了……

安識兀立著一動不敢動,兔子腦袋軲轆軲轆的越滾越近,卻彷彿沒有瞧見他,從他身邊滾過,滾到了牆角去。

牆角的地方竟然……有一隻斷手。

安識有點發懵,怎麼會有一隻斷手呢?伴隨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看起來無比新鮮。

是了,老王說他被怪物人魚咬掉了一隻右手,難道這就是老王斷掉的那隻手嗎?

兔子腦袋滾到斷手跟前,那顆腦袋分明還沒有斷手個頭大,卻開始咔咔咔的啃咬起斷手來,撕扯著斷手的皮肉,咀嚼著斷手的筋骨,甚至將咬不動的指甲吐掉。

胃酸在湧動,一股一股嘔吐的衝動感襲擊著安識的腦袋,他差一點就吐了出來,狠狠倒抽一口冷氣,終於從噩夢中掙扎而出。

“嗬……嗬!嗬!!”

噩夢太真實了,讓安識無法自拔,即使現在醒來,他似乎還能聞到鼻間濃郁的血腥味,他似乎還能聽到耳畔隱約的咔咔聲。

咔咔——咔……

嗚嗚嗚……

細碎的咀嚼撕咬聲,伴隨著隱忍的哭泣聲,比夢中更加真實。

四周太黑了,安識剛剛睜開眼睛,無法適應這樣的黑暗,一時間無法看清楚旁邊的事物。

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摸,身邊空無一人,途蘇不見了。

安識想要叫一聲途蘇,可聲音卡在了嗓子裡。

途蘇不見了,倒是距離不遠的另外一個牆角處,有人背對著他。

隱忍的哭泣聲就是從那背影處傳來的,還有濃郁的血腥味兒也是。

並非幻覺,真的有好大的血腥味兒……

安識精神瞬間緊張起來,輕輕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盯著那背影。

背影模糊不清,乍一看有些消瘦,肩膀死死縮著,還在不停的抖動著,他的腦袋低垂著,垂的很低很低。

安識漸漸適應了黑暗,看的更為清楚一些,忍不住驚訝的說:“章章?”

縮在角落哭泣的,可不就是章章嗎?

“發生了什麼嗎?”

安識鬆了口氣,原來是章章在半夜偷偷的哭,難道又被老王給欺負了嗎?

安識氣憤的大步走了過去,而被他叫住的章章渾身一哆嗦,僵硬的蜷縮在牆角,像個鴕鳥一樣。

“章章?”

安識覺得章章看起來不太對勁兒,他快步走過去,然後……

“嗬!!!”

安識重重倒抽一口冷氣,更為濃郁的血腥味兒吸進了他的口鼻之中。

眼前的情景,實在是讓安識震撼不已,不由整個人怔愣在原地。

縮在角落的章章渾身都是血跡,他的衣服上,他的頭髮上,最多的是他的臉上,尤其是他的唇邊……

章章整個人彷彿泡在血泊之中,他白皙的雙手正捧著一隻血粼粼的斷手……和安識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斷手斑斑駁駁,已經被啃咬的狼藉不堪,而章章小巧豐盈的嘴唇上,甚至還粘了一些皮肉的碎渣。

他在啃咬那隻斷手,一邊哭泣一邊啃食著。

這是誰的斷手?

安識下意識後退了三步,目光晃動著四處尋找。

途蘇不見了,老王也不見了,大家怎麼會都不見了。

那到底是誰的斷手?

“大……大哥哥!”

章章瞪著眼睛站起身來,啪嗒一聲,將捧著的斷手掉在了地上。

那斷手甚至咕嚕嚕滾到了安識的腳邊。

章章不比安識的慌張要少,焦急的擺動著滿是鮮血的雙手:“我,我……我沒有吃人!我只是太害怕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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