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五虎殺人無算,然而江湖之上的仇家卻並不太多,也沒見五兄弟中有誰缺胳膊少腿地,究其原因,便在於他們一向心中有數。

江湖上有些人能殺、有些人能打,而有些人卻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另還有一些人,他們不只惹不起,最好連看都不要看一眼。

宇文宏便屬於惹不起的那一類,而那個自稱“關關”的女子,便屬於最後一類。

“噯,張三哥哥也真真有趣兒,只偷瞧了奴家一眼便不肯再瞧了,是奴家生得不夠好看麼?宇文哥哥,你說奴家可好看不好看?”

打從遠處投來的隱秘一瞥,關關顯然也能夠感應到。

她對此似是並無不喜,倒是張三隻看了一眼便作罷,卻讓她彷彿有些耿耿於懷,此時便手撫面頰、眉心微蹙,紅潤的唇嘟著,一副似嗔似喜的嬌俏模樣,朝著宇文宏睇了一眼。

洗去面上易容,她的容貌果然甚美,生得柳眉杏眼、粉面桃腮,眉心一粒殷紅的硃砂痣,越顯得嬌媚動人。便是放眼整個江湖,也尋不出幾個如她這般美貌的女子來,更兼她身上還有一種特別的風韻,令人慾罷不能

宇文宏對眼前美色卻是視若未見,只肅聲道:“關關姑娘,你果真不願再與我等同行了麼?”

便在方才,這關關姑娘突然說有要事在身,需得獨自去一趟關外,卻是不能再與他們幾人繼續查詢那件東西了。

宇文宏對她雖有忌憚,心下卻還是覺著,相較於那下三濫的河間五虎,此女無論武功還是行事,都比他們高出太多,遂將她約到此處,出言挽留。

見宇文宏根本不接自個兒的話,關關惱得雙足直頓,一副使小性兒的女兒家模樣,翹著手指點向宇文宏嗔道:

“哼,奴家才不跟你們這群臭男人在一起呢。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奴家好生與哥哥說話,哥哥卻是睬也不睬,奴家可真是傷心呢。”

她說著已是泫然欲泣,那模樣極是惹人憐愛,宇文宏卻仍舊面不改色、目不旁視,面上一派端重。

在江湖上混了快二十年,什麼樣的陣仗他沒歷過?什麼樣的女人他沒瞧過?

他知曉這江湖上專有一類女子,最喜看男子為她意亂情迷,可你若當真痴情於她,只怕最後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宇文宏年輕時也曾吃過幾次虧,如今學乖了,自不會去接關關的話茬,一雙眼睛規規矩矩地,絕不看不該看之處,面上的神情亦很是赤誠。

停了數息後,他又一臉誠懇地道:“關關姑娘,你武功高強,實是我等之強援,在下還是希望姑娘能夠留下來,幫著咱們繼續尋找那件東西。

姑娘方才說要去關外辦一件要事,卻不知又是何事?若是姑娘不棄,可與在下說一說,在下或許也能幫得上忙的。”

見他一臉地正色,始終不肯上鉤,關關似是頗覺無趣,“嘁”了一聲,不再撩撥於他,只伸指勾起鬢邊幾綹髮絲,漫不經心地在指間繞了幾繞,道:

“奴家要找個人,已經找了快兩年啦,去年一直找去了江寧府,又從江南一路尋到關外,可累死人家了,卻還是沒找見她的人,如今更是丁點兒訊息都沒有。

奴家便想著呢,是不是前頭漏掉了什麼,便打算再去關外找上一找。”

說到這裡,她便從袖中取出一幅絲帕來,迎風抖開,在宇文宏的跟前晃了晃:

“喏,就是她了。宇文哥哥,你可見過她麼?”

宇文宏定睛瞧去,便見那青羅帕上繡著一幅小像,卻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手執長劍,身後負著一張極大的弓,生得眉眼如畫、極是秀美,只可惜,額角有一道顯眼的傷疤,損去了天生麗顏。

這繡像的繡功頗為精湛,將女子的神韻亦繡了出來,宇文宏只看了一眼,便覺帕中少女眸光冷冽,似是正望向自己,那一劍一弓亦彷彿直刺而來,眉心竟隱隱生寒。

宇文宏一時大是凜然,腰畔長劍亦有所感,“錚”地一響,發出了一聲極輕的低吟。

“她武功還不錯的呢,也就只比奴家差了那麼一點點。”關關嬌語嚦嚦,顯是聽到了方才那一聲劍鳴。

宇文宏所佩細劍名喚“飛煙”,雖然名字柔弱,實則卻是遇強則強,此時便是感應到了主人面前有強敵出現,遂鳴劍示威。

“唉,看來宇文哥哥果然也沒見過她呢。”

關關已然看出宇文宏是初次見此繡像,便收起了羅帕,眉尖微蹙,似含了一縷輕愁:

“奴家就知道,這小壞妮子沒那麼好找,奴家若是找著了她,定要狠狠打她屁股幾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跑。”

孩子氣的一席話,語聲亦極嬌柔,可入耳時,卻莫名有種毛骨悚然之意,令人脊背發冷。

宇文宏張了張口,想要說上兩句場面話,猛然腦中一眩,一道詭異的佛音毫無徵兆地環繞而來。

他乃武林高手,真氣不引自發,陡然遇此詭狀,丹田內力立如狂潮奔湧,瞬間掃去諸般雜念,一忽之後,便已恢復了清明。

然而,便只是這一忽間的異樣,亦令他頭皮陣陣發麻。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自己彷彿正置身於森羅大殿,四周黑氣繚繞、腥氣沖天,大殿深處端坐著一尊寶相莊嚴的佛像,眉心一點腥紅似微闔的眼皮,正在緩緩地蠕動,耳畔更有無數厲鬼冤魂嘶吼慘嚎,如九幽地獄。

“宇文哥哥,奴家的名字其實不是關關雎鳩的關,奴家的觀,是觀音的觀。”

柔聲細語,如呢喃燕子語梁間。

詭異的佛唱便在這一刻轟然炸響,滾滾梵音似攜天威、有若雷鳴。

宇文宏心頭大駭,正欲凝聚真氣反擊,可一息之後,諸音忽地消散。

“啊——”

身後陡地傳來一聲慘呼,旋即便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語:“張三哥哥只瞧了奴家一眼,那奴家便只拿走哥哥一隻招子啦。”

宇文宏悚然回眸,亂草之中,美人芳蹤已沓,唯有風過荒草,“簌簌”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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