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內。

蓮鈴偷著笑,低聲道:“姑爺已過了二道門,這會兒正給老爺夫人敬茶呢。”

喬織心裡砰砰跳,低頭似是滿不在乎的“哦”了一聲。

外頭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喬練走了進來。

喬織轉頭:“二哥。”

她已然是梳妝停當的打扮,一身大紅蹙金繡祥雲與鴛鴦的通袖袍襯得她靈動的面容多了幾分嬌妍,臉頰間也施了薄薄的紅粉,兩靨生嫣,唇絳脂勻。

喬練笑著說:“真漂亮,我們家最小的妹妹也到出嫁的年紀了。”

“來吧,二哥揹你出門。”

蓮鈴拿來繡著仙鶴的蓋頭,遮住了喬織頭上細金絲編成的䯼髻及上面插戴著的一整副華貴簪釵。

當金鑲珠寶折枝牡丹紋圍髻上的掛珠被微微打亂時,喬織的視線倏然只剩下一片紅。

綴在蓋頭邊角的幾粒瑪瑙珠搖晃間,隱約可見地面在移動。

靠在自家二哥的肩上,只聽哥哥說:“小織,你記住,你只是成親,並不是離家。”

“祖母與娘新給你新置辦的宅子,那自然是你的小家,地契及僕縕小廝的賣身契都在你的嫁妝單子中,誰欺負你,你就把他趕出去!”

“但這裡更是你永遠的家,若有人給你委屈受,只管回來找二哥,二哥絕不輕饒過他。”

喬織悶應了一聲。

一路被背至中堂,拜別長輩,又被背到家門口。

最後坐到花轎上時,她腰間碧玉窄帶邊繫著的七事上金鑲紫瑛童子攀蓮飾件因換了個位置而微微晃盪。

有丫頭跟在身後灑谷豆,吹鼓手們一陣歡呼。

花轎起程。

喬府門口一眾人目送。

眼瞧著喬絳眼眶通紅,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江雲升驚奇:“你不是要哭了吧?”

喬絳手背抹一把眼睛:“沒有!”

江雲升無語:“你姐的宅子不就在旁邊嗎?”

“就那——”他指了個方向,“走路都能到。”

喬絳紅著眼睛:“你懂什麼?!”

“好好好,我不懂,要不我們先過去等他們?”

因為兩個地方實在太近了,喬家人和謝望林商量在京城繞半圈正好回來,規劃好路線,不用走回頭路。

“過什麼去,有什麼好等的……又見不到我姐。”

喬絳整理好情緒,瞥他:“你在這做什麼,你不是迎親的?”

“我只負責攔門這一項。”江雲升攤手,“其它是另外的價錢。”

“真……叛徒,吝嗇鬼。”

“過獎過獎。”

……

到新宅子拜過堂後,仍舊蓋著蓋頭的喬織被繫著大紅花的大紅綢緞牽往新房。

謝望林悄聲問她:“你餓了嗎,我聽說新娘子成親這天不能怎麼吃東西。”

喬織有些不好意思:“我悄悄讓蓮鈴給我‘偷’了個軟餅吃了。”

謝望林笑了:“那我先出去宴客,儘早回來。”

“好。”

但是不一會兒,蓮鈴還是端了個食盤進來,笑著說:“一些小點心,是姑爺剛給我的,說您等得無聊可以吃點。”

“姑爺還說若困了不用等他,先睡就行。”

喬織:……

哪有新婚之夜叫新娘子先睡的?!

“我不吃!”

但等待的時間實在太過漫長。

她還是忍不住自己悄悄掀了蓋頭的一角,打量起屋內。

府宅是喬老太太和陳氏物色的,裡頭傢俱、帷簾、床幔、包括花瓶擺件,則一應都是謝望林置辦的,她還是第一次來。

當初買下這個宅子,喬家自然要與姑爺商量。

謝望林便說自己來買。

且不說他沒有長輩幫扶,能不能拿出這一筆不算小的數目——就說喬家本就是想姑娘住在自己的地盤,舒心自在些,便不太贊同。

母親陳氏倒還好,主要是喬老太太堅決持反對意見。

謝望林道:“我想把這所宅子的地契添在聘禮中,還是歸小織所有。”

這話一出,喬老太太都愣了。

後來陳氏向女兒說起這件事時,言辭間具是滿意。

喬織眼珠子轉了轉,最後乾脆把整個蓋頭都掀了。

然後扶著極重的冠飾,招呼蓮鈴:“拿過來拿過來,我還是吃點吧。”

餓死了。

剛吃了沒兩口,聽到門邊傳來腳步聲,她匆匆了口茶水就趕緊將喜帕蓋上,正襟危坐。

門被開啟,有人喚道:“娘子?”

喬織有些緊張,應一聲:“嗯?”

從眼底縫隙間隱約可見有一雙皂靴向她走來,緊接著玉如意挑起喜帕,視線重新恢復至清晰。

穿著大紅錦袍的新郎官微含笑意,俊逸的面龐被大紅火燭襯得更是有幾分暖意。

喬織抬頭看向他。

只見謝望林退後半步,笑著朝她彎腰拱手,語調溫柔:“赤繩系定,願白頭永偕,畫眉同挽雙環結,賭書消得潑茶香。”

“往後的漫漫歲月,就勞娘子多多指教了。”

喬織有意放鬆下心情,也揚起唇角。

“也請你多多指教。”

“……”

共飲合巹酒,燭光微微搖晃時,誰也沒想到今夜京城的某個角落裡,還會有人在失落。

連那一角都月光似乎也染上了悵然。

他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姑娘,於是只能一輩子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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