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換了支圓頭的銀簪往窗戶邊走去,簪子最鋒利處抵著來人的脖頸,從上穿過喉結慢慢下滑:“如果嚇死我,請陪葬,謝謝。”

雖是如此說,她到底鬆了一口氣。

姜硯似乎才回神,片刻後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抱歉。”

見姜笙收回拿著簪子的手,他又慢半拍般笑了笑:“好,陪葬。”

姜笙扶額。

“你是不是酒精中毒了。”

對方身上傳來的清冽酒氣不重,但仍舊不可忽視。

姜笙身邊沒有愛喝酒的人,唯一一次見到人喝醉,是在高中畢業之後。

醉酒的少年又乖又叛逆,她說送他回家,他賴著不肯走。

對於她的質疑,姜硯只閉了閉眼,笑道:“沒有醉。”

姜硯面有疲憊之意,姜笙想了想,雙手託著臉:“我今日去趙家了。”

“趙家老太太是我外祖母的表姐,喬織現在暫住在趙家……”

姜硯半靠著牆,右臂撐在窗邊,如果沒有面前的一堵牆,這個姿勢倒像是把姜笙攬在懷中。

面前的姑娘臉上還掛著細微的水珠,可能是方才在洗臉。

他有些胡亂地想著,一點也沒聽進去對方在說什麼。

直到姜笙說起:“……趙老太太問我,你來臨邑究竟是做什麼。”

他才回過神,心道自己可能真是有點喝醉了。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尾音稍稍上揚。

姜笙直起身子退後半步,不滿:“你有沒有在聽。”

“在。”姜硯面不改色,“你方才說,趙家人問你,我來臨邑做什麼。”

姜笙這才滿意了:“是啊,你做了什麼,趙老太太在懷疑什麼?”

姜硯也問:“那你怎麼回答?”

“當然說我不知道啊。”姜笙攤手。

“我說咱倆關係很差,我剛來臨邑就和你吵了一架,趙老太太應當是信了,但也應該還會從別的途徑去查你。”

見姜硯看著自己半晌沒說話,她抬眸:“我說錯了嗎?”

“沒有。”姜硯移開視線,輕聲道,“往後若有別人問起,你也都說不清楚。”

這時候姜笙撇得越乾淨,越安全。

他這才回答她上一個問題:“趙家懷疑的或許並非是我,而是每一個從京城來的人。”

他這話說得簡單明瞭又意味深長,姜笙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轉身走到面盆架前把臉帕放到銅盆裡一絞,擰乾後放臉上敷了下。

大約因為氣溫不低的緣故,銅盆裡的水尚且溫著,臉帕也便溫熱了。

她洗好臉,將桌子上的髮飾收好,又把頭髮上的絲綢繫帶解開也一同放入匣子。

沒了繫帶的束縛,綢緞般的長髮鋪散開來,尾稍及腰下。

姜笙轉頭看向窗戶那邊的人:“你還不回去?”

還要留宿不成。

她出聲趕人,姜硯只能伸手去關窗。

他動作極慢,姜笙看得有點樂,向窗邊走去:“臨邑這邊有座靜和寺你去過嗎?”

“靜和寺”這三個字在姜硯唇邊輾轉片刻,他問:“你要去?”

姜笙點頭:“明日去。”

“聽說很靈驗呢。”

其實她本是不信神佛的,可穿越時空、來到異世這麼玄幻的事情都已經在她身上發生,其它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主要還是陪喬織,若不然姜笙一人是決計不樂意出門的。

“明日嗎?”姜硯心情似乎有些好,“那你早些睡,我走了。”

他說離開就離開,看著他的背影,姜笙有些莫名。

嘖。

她關好窗,轉身。

等下,方才似乎忘記用香胰皂了。

她又重新洗臉並且沐了個浴才打起簾子進裡間睡下,睡前還在想,明日得叫姐姐把這宅子加牢些。

今日姜硯能來去自如,保不齊明日就能溜進歹人。

她是來臨邑陪姐姐的,不是來當人質的。

翌日,晌午。

她醒的比以往都遲,姜笙算著時間心裡一慌,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匆匆換衣服洗漱後她就準備出發,管庖房的郭娘子衝出來叫她吃點東西再走,姜笙本來都擺手說不了,想了想又走回來問:“姐姐早上什麼時間走的?吃過了嗎?”

郭娘子說:“羨姑娘出門時粥還在鍋中煲著,幸而有幾個饃饃是一早就蒸好的,羨姑娘就直接用油紙包著就帶走了。”

姜笙聽了也去找了張油紙,邊打包邊說:“我約了人沒時間了,拿個饃饃就成。”

“就吃點這個怎麼能行……”郭娘子拍了拍腦袋,“那您什麼時間回來?”

姜笙一手抱饃饃一手提裙襬,邊跑邊說:“不知道,晚膳大概不用了,您準備姐姐的份就好。”

“哎——”

到了門口,馬車已經備好,姜笙又問看門的小廝:“姐姐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小廝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自己昨晚睡著了,不知道姜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姜笙便沒再問,坐上馬車去往淨和寺。

偏偏淨和寺又遠,一路上便是姜笙催促,還是費了些時間。

至少她到時喬織已經到了。

姜笙便有些懊惱,她一向不喜歡讓別人等。

喬織卻不太在意,還很開心:“笙笙你來啦,那我們上去吧。”

淨和寺在山頂,山不高,而且有路,馬車可以直接到半山腰。

她們打聽後約在半山腰處的亭子上。

和喬織一起的除了僕婢還有趙家的人,趙輕珊和趙輕瑜姜笙已經見過,至於居於中間那位盤著頭髮的年輕婦人,姜笙雖不認識……卻能猜出來。

趙輕瓊一身蟹青色薄絹衣裙,笑容溫婉,向姜笙點頭示意:“表妹。”

她言辭間具是親近之意:“前幾日聽聞幾位表妹來了臨邑,只是我在夫家沒有得見,只聽得祖母傳口信時好一頓誇讚。”

“今日一瞧,表妹竟是比祖母所說的還要標誌。”

這位趙家嫡長的孫女一舉一動間頗有趙老太太的風範,姜笙也笑著喚了聲表姐。

趙輕瓊立刻親切應了,又問起:“怎麼今日單隻表妹一人來了?”

姜笙知道這是問姜羨的意思,只說:“姐姐不愛熱鬧。”

具答完,她才將目光移動到唯一的男子身上。

趙輕卓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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