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走過去:“姜姑娘找我可有什麼事?”

“我……”姜從琳剛要開口,風鑽入喉間,她忍不住咳了一下。

姜笙眉間微蹙:“別站在門口了,外頭風大,進來坐吧。”

姜從琳這才小心跟進玉笙院,直接到了裡間。裡間陳設一眼過去就可以比汀蘭居更要精緻得多,緗色洋罽大塊鋪在地面,薄底的繡花鞋踩上去都是軟的,一點也不涼腳;進門右手邊槅子間還擺設著粉彩百花瓶與宮燈茗杯等裝飾,瓶內插著幾支白梅。

因這邊有鏡子,姜笙平日梳髮都在這裡,剛山奈拿過來的珊瑚珠雙花步搖還未收回匣子,姜從琳見了便輕聲說:“姐姐這步搖好看,怎麼反而沒戴?”

姜笙正往羅漢床上去坐,聽見她這話一時還沒懂,偏頭注意到她的目光才反應過來:“有些瑣碎,簪子好。”

戴著步搖只要動作大些,流蘇就四處亂飛。

姜笙忽然想到:“你喜歡嗎,送給你?”

姜從琳倏然抬頭:“可……可以嗎?”

姜笙莞爾:“可以呀。”

侯夫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她買好看的頭面衣裙,幸好玉笙院大,不至於堆不下。

這珊瑚珠步搖是當初預備中秋宮宴上戴的,後來侯夫人又看中了另一支金累絲嵌珠纏枝步搖,這個便擱置了,還是新的。要不然姜笙也不會送給別人。

姜笙吩咐山梔找個小匣子把步搖裝好,然後招呼姜從琳到羅漢床上來坐,才問:“姜姑娘在外面等很久了?是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姜從琳抿唇輕聲說:“其實也沒什麼。”

是薛氏耳提面命要讓她和姜笙搞好關係。

她講完這句話就沒講了,兩人沒什麼共同話題,氣氛一時有些凝結,姜笙便道:“用了早膳沒?”

姜從琳搖搖頭

姜笙鬆一口氣:“那正好,一起吧。”

現下就算姜從琳沒講,現在姜笙也猜出來是為什麼了。

姜笙十多歲時有段時間特別羨慕別人家過年、過節時走親訪友熱熱鬧鬧的,而自己只能待在家看電視。

五層樓的房子,一層平均都分不到一個人,冷冷清清,一點年節的味道沒有。

爺爺看出來她不對勁,打探幾天得到這個理由後簡直啼笑皆非,但還是想方設法給她找了幾個帶著同齡小朋友的“親戚”。從此以後,姜笙就再也沒提過類似的話。

特別是那些小孩子被自己父母從房間裡逼出來招待她,不情不願簡直寫滿臉上,姜笙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對不住她們。

這邊,姜笙在客氣並略微有些尷尬地招待姜從琳;而天一早姜從琳在院外冷風中等她的情景也已被人瞧見。

看門的倆個婆子素日無聊,是最愛說閒話的。

方臉的婆子提著自己的布裙走到角門,見了另一個穿著綠襖的婆子賊兮兮說:“我剛剛路過笙姑娘的院子,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綠襖婆子興致不甚高,敷衍一句:“看到什麼了?”

只聽方臉婆子說:“我看到了族裡來做客的那個堂姑娘。”

綠襖婆白眼:“看到就看到,這有什麼稀奇?”

方臉婆子左瞧瞧右悄悄,見無人在側,才湊近小聲說:“大冷天的,她就站外面,我一來一回,少說兩刻鐘時間,鼻子都凍得有些發紅。”

“此刻進去了沒有?”

方臉婆子搖頭:“沒瞧見。”

她嘿嘿一笑,在石頭上坐下:“指不定就是笙姑娘瞧不起堂姑娘,給下馬威呢,那會兒羨姑娘剛來時她不也這樣。”

“不一樣,堂姑娘又不常住。”綠襖婆子對這個猜測嗤之以鼻,正把自己剛剛數好的碎銀放進荷包,抬起頭時卻忽然面色一變。

方臉婆子毫無察覺,還在說:“也指不定是嫌棄,瞧不起。”

“你看堂姑娘那穿著打扮,比侯府的丫頭也好不了多少,全身上下就一根銀簪子值點錢,而且做工也不是很精巧……”

綠襖婆子用力給她使眼色,方臉婆子不明所以,但終於停下話頭,奇怪看向她:“你今日是怎麼了?”

順著綠襖婆子的目光看去,只見侯夫人站在面前,面無表情。方臉婆子心裡咯噔一下,一剎間面色變得煞白:“夫,夫人……”

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綠襖婆子也趕忙跟著,心下砰砰跳:“夫人!”

侯夫人換了衣裳準備出門赴溫夫人的約,剛走到角門,卻聽到這裡兩個婆子在講自己姑娘的閒話。

她冷笑。

看來自己平日對下人是太寬鬆了。

半盞厲聲斥道:“吃著侯府的飯,還敢討論侯府的主子,真是給你們臉了。”

“不敢了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還請夫人饒過奴婢這一次。”方臉婆子粗礪的掌心立馬打到自己臉上,下手狠厲,不一會兒臉就麻了。可是沒人叫她停,她便仍舊閉著眼死命抽自己。

方臉婆子一邊機械又用力地重複著這個動作,一邊後悔,欲哭無淚。看門的工作清閒又無聊,方臉婆子和綠襖婆子常在這裡講八卦,除了上次說沐杉寺有個落水的女屍外,還沒被抓到過現行。

怎麼今兒這麼倒黴。

“請夫人責罰。”綠襖婆子也用力磕頭,額頭和地面碰撞發出悶響,兩個人比賽似看誰對自己更狠。

終於,侯夫人看夠了,半盞便慢慢開口諷刺:“在這磕頭掌嘴的,保不得人家看了也說我們夫人多麼狠毒,你們是想以此要挾夫人麼?”

“奴婢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兩個婆子立馬停住,一人臉頰滑稽地腫起,一人磕得額間血肉模糊,好不狼狽。

侯夫人淡淡看她們一眼:“你們說,姑娘給別人下馬威?嫌棄堂姑娘窮酸?”

綠襖婆子大呼冤枉:“一切都是方婆子說的!”

“張春花,你什麼意思!”方臉婆子一聽這話臉也不疼了,立馬叉腰準備破口大罵,“你個糟心糟肺的……”

她正要開口,立馬又想起來主子在旁邊,悻悻咬牙忍下。

綠襖婆子就沒這個顧忌了,這可是自證清白的好機會:“你敢說剛剛那些話不是你說的?!”

“我都說了我們作為下人,要本分,怎麼能議論主家是非,你看,你就是不聽我的……”

“都是下人,奴婢又不好訓斥……”

她嚎啕:“夫人您明鑑,奴婢絕對沒說笙姑娘一句不好的話!笙姑娘才德兼備,哪裡有缺點可以給奴婢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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