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朝臉色一黑,磨牙鑿齒:“娘,您先還給她,兒子日後再給您添置。”

錢老夫人慾哭無淚。

那香爐是好東西,纏枝工藝難得,和闃白玉更是難得,五福的擺件同樣她也是愛不釋手。

她知道長子優秀,可是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可遇不可求,到了長子尋到給自己的時候,自己指不定都半截黃土埋身了。

喬家真是沒家教!哪有孝敬長輩的東西還要收回去的道理?!

不過錢學朝這麼說,錢老夫人也沒辦法,只好回去取,又愛憐地輕輕摸了摸它們,一臉肉疼遞給丫頭。

丫頭便把幾樣東西都交給採檸。

百破圖風和流霞茶盞已經拿不回來,這都是值錢的,錢府掏空庫房折了銀子給喬紓,也不夠屏風和茶盞的價值。

喬紓沒有計較,能湊到這些已經超出她的預期。

採檸清點好,其餘丫頭們小心翼翼放進幾個雕花的紅木箱子,兩個隨行護衛抬向馬車中。

喬紓看著護衛們抬著紅木箱子走遠,忽然想起剛出嫁那天,也是這樣。她坐在花轎裡掀開簾子,在一片喜慶的吹打聲中,看著嫁妝緩緩抬向錢府。

雖不至於紅妝十里,但絕對不少,當時她閨中幾個手帕交沒有不羨慕的。

她那時候還天真的在幻想成親後與夫君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生活。

真是世事無常。

喬紓回神:“既然清算好了,就請錢大人寫封和離書吧。”

錢學朝沉著臉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會後悔的是你!”喬織反諷,“不過你後悔也沒用了。”

叫他不珍惜自己這麼好的姐姐。

和離書簡單,寫好他們立馬去官府蓋章備份。

喬紓從官府中人的手裡接過有紅印的和離書,明明手上拿著的是一張很薄的紙箋,但喬紓卻覺得這重如千金。

喬紓感覺心底一鬆。

錢學朝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喬紓最後看了眼錢學朝,語氣很輕還帶著鬆快的味道:“從此以後喬府與錢府橋歸橋路歸路,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錢大人與我,各自珍重。”

錢學朝沒應聲,並且臉色暗著。想到拱手讓人的那些名貴杯盞瓶擺,錢老夫人的臉色同樣很不好看。

可沒有人不理會這些,喬紓和喬織上了馬車。在回喬府的路上,喬紓坐在馬車內把和離書翻了又翻,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她以為離開錢府離開錢學朝自己會痛不欲生,無路可退。

但其實不過是多了這麼一張薄薄的紙而已。

哦對,還有夠自己吃穿一輩子的嫁妝。

喬家長輩們都在正堂等喬紓回來。

在喬紓和錢學朝去官府備案時,就已經有下人來告訴他們。

見到長輩們,喬紓以為自己會笑著分享這份喜悅,可沒想到緊繃的神經鬆下來後,她正要開口,卻在話音未起之時,就已是淚流滿面,哽咽不息。

喬紓直直跪下:“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大伯,大伯孃……”

“紓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喬紓鄭重其事地磕了一個頭。

孫氏忙去拉她抱她,心疼得不行:“傻孩子傻孩子,真是傻孩子,這是好事,怎麼反倒流起淚來?

喬紓聞言忽然撲在孫氏身上,緊緊抱著她:“娘——”

“哎。”女兒長大後好久沒有和她這麼親近的舉動了,孫氏心下一顫,被喬紓所感染,母女兩人抱頭相涕零。

喬老太爺和喬老太太看得哭笑不得。

陳氏起身過去拉她們:“紓兒這是喜極而泣,只是你也別由著她,小心壞了眼睛。”

她笑嘆:“好了,我已經吩咐下去,晚上我們給紓兒好好慶祝慶祝。”

孫氏和相扶站起來,她眼中還閃著淚花,輕柔地給自己女兒擦了擦被淚水劃了滿面的臉。

聞到母親袖間清清淡淡的香味,喬紓抽搭一下,忽然笑了。

她也才十九歲,荒廢了這半年,但她的人生還有很長時間。

……

錢學朝差人把錢老太太給送回去,自己打算去西巷找蘇葉。

西巷離這裡不遠,他便沒有僱馬車,而是直接步行。

在就要到的時候,錢學朝忽然感覺眼前一黑,頭上似乎被罩了個什麼東西。

瞬間的失明讓人很無措,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反抗,毫無方向的拳打腳踢,四肢卻立刻被禁錮住。

錢學朝心中一凜,來者不善,而且不只一人。

他原先還嘗試溝通:“幾位兄臺意欲何為?是誰讓你們來的?他出了多少銀子?我給雙倍!”

他邊說話,腦子邊極速轉動,自己在官場上是不是有得罪了什麼人?

思來想去的幾個人選都被他排除掉。

旁邊幾人聞言完全沒出聲,黑暗與寂靜讓人很不安,袋子厚重並不透氣,錢學朝有些呼吸不暢,胸腔心臟直跳。

西巷偏僻,所以錢學朝讓蘇葉在這租了間土房,方便自己來找,此刻他卻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錢學朝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要死就死痛快點,等待遠比死亡更煎熬。

可求生的慾望讓他忍不住開口:“三倍!我出三倍!只要你們願意放過我!”

“四倍!”

“五倍五倍!”

被悶在麻袋中,錢學朝不甚清楚地聽到一聲笑聲,好像是一個略尚且稚嫩的男聲,語氣略帶嘲諷與不屑。

緊接著有人打了個響指,他腹部中了一腳,力道很大,錢學朝受不住力被踢向牆角,差點把午飯給吐出來,悶聲咳嗽,劃落在地面。

瞬間無數力道接踵而至。

“唔——”錢學朝在間隙中死死抱住其中一個人的腿,剛要開口求饒卻咳嗽不斷,不過也沒人想聽他說話。

當胸膛又中了一腳後,錢學朝吃痛,迫不得已放開手。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錢學朝終於忍不住華麗麗昏了過去。

有人半蹲取了套在他頭上的麻袋,用食指扣了他腦袋兩下,就像在判斷一個西瓜有沒有熟透,他嘖一聲:“便宜你了。”

幾人看著昏迷不醒並且鼻青臉腫的錢學朝,隨意拍拍雙手。

“走吧。”

反正應該死不了。

時間轉回午後。

等喬織陪同喬紓去錢府,孫氏把幼子喬絳叫來。

她悄悄和喬絳說:“想不想給你長姐報仇?”

“嗯?”喬絳瞬間來了精神,“怎麼報?”

在聽聞長姐受到欺負後,他早就想找人教訓錢學朝,又怕母親訓斥自己粗鄙無禮。

孫氏揮揮手,示意喬絳附耳過來。

喬絳越聽越兩眼放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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