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 要去臨邑
翻了翻後,鍾儀就把書給柳郎中,讓柳郎中收起來。
收起來之前,柳郎中自然要翻開稍微看一眼,掃到內容時意外望著姜笙,不過沒說什麼。
等到日漸漸落下去時柳清和許如安才回來,大包小包提了好幾個麻布、棉布的袋子,好在並不算重,只是體積大。
他們手裡不僅有藥材,還有兩包油紙包著的點心。
把裝著藥材的袋子放下後,柳清邊開啟油紙包邊說:“我們看路邊有人賣點心,說叫什麼……什麼奶麻花。”
許如安補充:“酸奶麻花。”
“哦對。”
柳清想起來了,是叫這個名字。
“聽聞賣這個的嬢嬢是從別的地方跟著高中的兒子來到京城,這是他們那兒的特產,我們看好多人擠著那裡排隊,就去買了幾根想著嚐嚐。”
還挺貴,比他買過的所有糕點都要貴。
柳清一一分給大家,包括泠影泠月,還有恰巧來看診的病人。
仍然熱乎著的酸奶麻花香味冒出,掙脫油紙的束縛後瞬間混進善仁堂的藥香中,並且隱隱有覆蓋的趨勢。
柳清遞來,姜笙接過。
酸奶麻花,其實姜笙在來這個世界以前吃過,不過又不同些。比之來說手上這個更迷你,沒那麼軟,也不見油跡,有幾處表面略酥……應該並非油炸。
有些像烤製出來的,卻更蓬鬆暄軟些;也像煎制,但著色更均勻。
從中間一口咬下去內芯就溢位來了,和外面的軟麻花搭起來酸甜相得,不像她以前吃的那種酸奶都捨不得放多。不過這個的酸奶更濃稠,味會更重些,有種牛奶把酸酪塊泡化開的感覺。
柳郎中剛吃進嘴裡就擰起眉:“這是什麼味道……有點特別,像是餿了。”
柳清說:“裡頭是酸奶,嬢嬢說就是如此,雖略有些酸,但不是壞的。”
鍾儀腮幫子吃得鼓鼓的,吃完了才接話:“我覺得挺好吃啊。”
甜味大過酸味,不膩,很香。
一袋酸奶麻花有四根,兩袋正巧分完。
等吃完點心,看診的人也走後,柳郎中讓柳清把隔間的兩壇桃花酒抱出來。一罈是鍾儀釀的,一罈是柳清和許如安釀的。
他檢查了下,邊隨口說:“桃花已經全部凋謝,不過前段時間鍾儀丫頭他們又採了些桃花曬乾,到時候還可以釀一罈。”
“笙丫頭,把你的也抱來,我一起開。”
柳郎中撬開壇口,開啟蓋子,三壇桃花酒香味濃郁,隱隱約約從罈子裡飄出,漫開在善仁堂內。
不只是酒香,還有果香,掩蓋住已經吃完了的酸奶麻花的味道,帶著幾不可聞的陳皮的清香氣。
姜笙好奇湊過去瞧,頓時有些失望。
顏色不大好,很暗的粉色,還發青。
可能感受到了她突然低下來的興致,柳郎中笑道:“裝在罈子裡面會有些深,拿個茶杯過來。”
姜笙找到了幾個瓷杯。
用白瓷杯裝出來的顏色確實比在罈子好看些,可惜沒有玻璃杯,不然應該會更好。
但距離姜笙的預期還是差那麼一點。
柳郎中又安慰她:“下次桃花少放些,等夏秋季各色水果上來了,放點顏色濃的下去再釀一罈,會更好看。”
“或是再放段時間沉澱一下,也會清澈些。”
“等過幾日你再看,先嚐嘗。”
柳郎中把面前幾個瓷杯都倒滿。
放了石蜜的桃花酒入口微甜,像果味的氣泡水。
姜笙吃飽喝足,就準備離開了。
離開善仁堂時她沒把桃花酒帶回去,也沒坐馬車,漫無目的走在京城街道上。
把要做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她本還要去雲煙閣看看,但瞧著天色也不早了,想了想還是直接回府,然後睡覺。
明天要去畫鋪,不過自從她起不來後,畫鋪的課已經調到了下午。
翌日。
半夜睡覺的姜笙過了午時才醒來,來不及吃午膳就買了點心隨便對付一下胃,坐上馬車去往畫鋪。
畫鋪內畫具皆在,姜笙到時眾人已經拿著炭筆開始動手,除了筆著紙的挲挲聲外四周很很安靜……兩個時辰的時間根本不夠出一副完整細緻的肖像畫,所以大多人都在不在上次沒完成的。
一排排巡邏過去,每一張畫紙上都有模有樣,姜笙心中忽然有點成就感。
後面有人小聲叫她:“阿姊阿姊,你過來一下。”
姜笙轉回姜巖身邊,只見對方嘿嘿一笑,變戲法似的拿出個巴掌大的銀絲編的餅。
姜巖翻折兩下那絲線餅就立了起來,隨著他指間飛快的動作變化了一個接一個形狀。整套下來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最後成了個鏤空酒杯立在手心,輕輕一拍又回到了最初始的形狀。
姜巖得意洋洋:“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小聲說:“前段時候在臨邑時從一個老伯手裡買的,說是叫什麼……三十六變?本來上次要帶給你,落我師傅那了。”
“阿姊,給你。”
姜笙頓了頓。
其實姜巖的阿姊是原主,不是她。
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原主是否會回來,若是仍舊不會,姜巖應該會很難過。
姜笙幫原主接過收起來,眸光掃過姜巖的畫,微微彎腰用炭筆的另一頭指了指畫:“這邊起形沒起好,要過來一些。”
又看了一眼姜巖的臉部,她說:“你的眉型很正,之間也並不雜亂,不要用我上次說的那個方法,順著線……這樣,畫出特徵……”
姜巖在另一張紙上把眉毛重新畫了畫,
姜笙笑著道:“挺好的。”
其實現在的他們只要多加練習,即便沒有自己也不會有很大問題。
下課後,姜笙剛下馬車回到府中,就見自己姐姐在等她。
姜羨靠在牆邊,低眸掃過地面:“我可能要出京一趟。”
姜笙一怔,反應不及:“什麼——時候?”
“去哪裡?”
“臨邑的生意出了點事,明天跟那邊的掌櫃一起去。”姜羨說,“事情解決了就回來,短則一月多。”
“最長,兩個月。”
主要是路途上耗費的時間會多些。
姜笙問:“和侯夫人說過了嗎?”
姜羨眉間動了動,似乎在不解。
哦,以姐姐的性格,那就是沒說。
多雨的黃梅時節昨日早上才停的雨,未砌瓷磚的地面還沒來得及乾透,空氣中都帶著潮意,淡淡的泥土芳香沒入鼻尖。
京城的氣候其實不算溼潤,即使是多雨的清芒種也沒持續下過很長時間連續不斷的雨,不知道臨邑如何。
姜笙抱著畫板的手緊了緊,思考半晌後道:“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