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書接過,以最快速度翻閱完了。

淡黃的紙頁上,用簪花小楷寫著的黑色字跡很工整。

他是素來不愛看話本子的,有時間倒不如讀兩本詩集或史書。像看過幾頁的《錯斬崔寧》等又是前朝人所撰,是故也不知道喬織這個故事在當朝市井中是否能受到歡迎。

但裴洛書沒有覺得這個故事乏味。

更何況,他不想讓喬織失望。

裴洛便讚了一番:“不過在下不能做主,還需等向東家請示過後,才能給喬姑娘答覆。”

“喬姑娘若不介意,話本能否讓我先留著?”

等自己去看幾本現在書生們寫的話本子,再對比喬織這本有沒有紕漏的地方,也好拿給東家看。

喬織當然不介意。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但喬織並不想立即起身,裴洛書也沒說話,幾人相顧無言。

還是姜笙打破了這片沉寂:“如果沒事就走吧。”

她倒是沒事情,只是清明前後極愛下雨,此時雖然沒下,但天色卻也很暗。而下著雨即便有馬車也不方便。

喬織這才起身,似乎還有些不捨:“那我等裴公子答覆。”

喬織轉身,裴洛書站起。

她剛邁開步子時,裴洛書卻忽然叫住了她:“喬姑娘。”

喬織回頭。

裴洛書幾番遲疑,還是下定決心問:“為什麼忽然想到要寫話本呢?”

就像李子喻說的,喬織是簪纓世族家的姑娘,日後光靠母族嫁妝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但喬織已是及笄待嫁的年紀,若非缺銀子,忙著學管宅理院事宜的她,又怎麼會親自偷閒寫畫本子?

這都是落榜的書生們無奈、或無計可施時的營生。

看著喬織清澈的眸子,裴洛書暗想,但不成是在家中受委屈了?

他也知道世家大族的後宅常有勾心鬥角之事……到底是什麼事情呢?父親無視,還是被後母打壓、受庶妹欺負?

喬織完全不知道裴洛書已經心思百轉,回答的很利落:“因為想寫就寫了呀。”

裴洛書聞言一陣心疼,受了委屈竟然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攥了攥拳,可惜自己除了盡力讓喬織的話本成功在市面上流通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隔間外。

嚴才喻和興兒還被束縛在桌子旁邊不能動彈。不過可能是覺得沒有用,兩人已經安靜下來,頗有生無可戀的樣子。

走出來的裴洛書問泠月剛剛是否有人進書肆。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便道了謝,接替過來泠月的位置。

泠月指了指嚴才喻和興兒,問姜笙:“姑娘,他們怎麼辦?”

嚴才喻一個激動,眼睛重新亮起,雙手雙腿齊齊一蹬。他用氣音拼命說清楚,讓姜笙幾人給自己解綁。

姜笙似乎才想起什麼,頭一偏,偏向裴洛書:“我們捆了他,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裴洛書:……

那肯定有點,不過現在問是不是有點晚?

似乎看出了裴洛書無言之下的答案,姜笙問泠月:“要不你警告他一下?”

泠月看向泠影。

泠影暗想這種威脅人的活計還是泠鳶或清陌七來比較合適。但畢竟想法不能成真,她認命過去,扯掉綁在嚴才喻嘴上的麻布。

嚴才喻得了自由立馬哭訴:“姜姑娘,你好狠的心,本公子為你包下整個書肆,你要是想,我甚至可以再為你包下整個煙霧閣啊。”

他痛心疾首指責:“但你非但不領情,還叫你這兩個粗暴的野蠻丫鬟把本公子捆成這樣!”

興兒這時候還在不住附和自家公子,用力點頭。

姜笙瞬間想起了一個形容詞,她覺得用在嚴才喻身上最妥當不過。

——中二!

泠影半蹲下,吐出兩個字:“閉嘴。”

嚴才喻立馬閉上嘴,神情乖巧。

泠影說:“告訴我,你今日都做了什麼?”

嚴才喻一懵:“我,早上辰時起來,吃了鵪子水晶膾,喝了半碗白芨豬肺湯,還嚐了塊小廚房新做的百合酥……雖然桌上少說二十幾道菜食點心是有的,可大半都進不了本公子的眼……然後我午後小憩完來綠階書肆準備買……”

“停!”泠影狠狠抽了抽嘴角:“現在我說,你記著——你下午來街上閒逛,聽說城南有一家糕點好吃,準備帶小廝來買,但糕點鋪子太多人沒買到,於是又重新回府了。”

“聽懂了嗎?”

嚴才喻一頭霧水,心說這個野蠻女是不是腦子不好,他都說了自己是來綠階書肆準備買春宵秘戲圖了。

哦,對,他是來買書的。

可觸及泠影的眼神,嚴才喻倏然噤聲,他還想讓對方給自己給自己鬆綁呢。

於是嚴才喻乖覺點頭:“現在可以把我放了吧?”

泠影最後說:“記著你今日沒來過綠階書肆,日後也別找綠階書肆的麻煩,更別找我們姑娘麻煩。”

她警告:“不然你知道後果。”

嚴才喻不知道後果。

不過他針對一個書肆做什麼,於是很爽快應下。

在手腳重新能自由自由活動後,嚴才喻還沒來得及感受神清氣爽,一旁的興兒就撲上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公子你日後可千萬要好好做人啊。”

不僅要好好做人,還一定要好好嘉獎他。

他跟著公子出生入死,公子不嘉獎自己一番簡直沒有天理!

嚴才喻一邊莫名其妙,一邊嫌棄:“你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興兒立馬“咻”的一聲把鼻涕涑回去。

在場眾人皆一默,又感到有些好笑。

喬織默默背過身去,扯了扯姜笙的衣角:“笙笙,我們快走吧。”

姜笙應了聲好。

嚴才喻看了看姜笙離開的背影,也沒敢再亂說話了。他倒是饒有興致的偏頭,忽然看起裴洛書來:“你喜歡她啊。”

裴洛書不知道嚴才喻說的是哪個“她”,但可能是自己做賊心虛,倏然心下一頓。

嚴才喻嘖一聲,又開始搖自己扇子,享受徐徐而來的風。

哼,開玩笑,他是誰——他可是走遍情場的高手!

就裴洛書那個樣子,還瞞得過自己?

興兒崇拜望著自己公子。

雖然他沒聽懂公子的意思,可是公子現在的樣子好像很有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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