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李娘子胸口急促起伏,眼白大部分外露,咬牙抓著陳伯的衣袖,面色極為可怕。

那些人要綁架姜笙,頂多是看侯府勢大,勒索些錢財,又不會要了姜笙的命。但他們若不配合,他們囝囝就真的活不了了啊。

李娘子終於癱倒在地崩潰大哭:“我們家囝囝才四歲啊。”

山奈忍不住開口:“你們家孫子年紀小就可以為了他害我們姑娘了?!”

她想想都後怕。

要是但凡剛剛出了一點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押李娘子過來的婆子配合著啐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都認不清,吃著侯府的糧還要算計侯府的主子。”

“啊呸!”

“我告訴你們。”婆子冷笑,“姑娘是主子,就算你們孫子為了護著姑娘而命喪,那也是理所應當,更庸論用姑娘的命來換你們孫子的命了。”

李娘子瘋一般撲過去握緊婆子的脖頸,發狠道:“那不是你孫子,你當然可以在那邊說風涼話!”

她兩個兒媳嫁過來多年肚子一直沒什麼動靜,就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孫子,平日裡都是疼著寵著。沒成想,不過帶到街上逛了一圈,大兒媳就沒把囝囝帶回來。

李娘子使勁掐那婆子,婆子自然要反抗,拳打腳踢起來。兩個女人鬧做一團,扯頭髮扇巴掌抓皮肉,好不狼狽。

直到終於傳來了一道斥聲:“吵什麼吵?!”

半盞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邊還跟著李娘子的兩個兒子兒媳。女兒因為已被放了賣身契出府配了人,罪不及出嫁女,便暫時沒找。

大兒媳王氏連滾帶爬到李娘子身邊,顫聲問:“娘,囝囝呢?”

李娘子狠狠剜她一眼:“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不小心,囝囝能被人抓走嗎?!”

“要問就問你公爹去。”李娘子頂著蓬頭和垢面,厲聲指責,“看看他生得什麼心腸,自己孫子都不管了!”

王氏一怔,隨即嚎啕大哭。

只要能把囝囝帶回來,夫人怎麼處罰她,哪怕將她活活打死給姑娘賠罪,她都認了。

一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生出來,才四五歲聽話乖巧的囝囝此刻還不知在哪,在受什麼罪……她就心如刀絞。

半盞見此面無表情說:“再鬧下去也別等夫人過來評判了,直接全部亂棍打死,也免得擾了夫人和姑娘的耳朵。”

王氏心中一凜,哭聲便小了下來,只剩下低泣。

她就算要死,也得等把囝囝找回來才能放心走。

就在這時,突然有道稚嫩的聲音“咦”了一下。

王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只奇怪哪裡來的小孩子,還在默默垂首擦眼淚。

直到那聲音又開口:“阿爺阿奶,爹孃……”

“還有小叔小嬸,你們怎麼都跪在地上啊。”陳雋思有些納悶,“地上好涼的。”

王氏猛然看過去,看到離自己只有兩步之遙的陳雋思,整個人都懵了一下。陳雋思穿得還是自己前日剛給他換上的的上裳和穹褲。

王氏嘴巴張了張:“囝囝……”

是自己的幻覺嗎?

還是李娘子率先反應過來,瘋狂撲上去上下檢查,陳雋思乖覺任由她翻弄。

見自己孫子精神很好,身上沒有傷口,連衣服都沒髒,唯有頭髮亂了些,李娘子懸著的心霎時放下。但因著一時情緒過激,竟嗆了起來,連聲咳嗽。

陳雋思忙幫自己阿奶拍拍背,只是力氣太小,撓癢癢般徒勞而已。李娘子擺手,嗓子難受想說話又說不出聲。

“我趁他們不注意,跑回來的。”好像明白李娘子想問什麼,陳雋思得意洋洋嘿嘿一笑,臉上分分明明寫著‘求誇獎’。

可能見他年紀小,把他掠去的人並沒有多警惕,他咬破了困著自己的細麻布,趁人不注意就溜出來了。而且溜得很順暢,都沒有迷路。

王氏呢喃:“跑回來的……”

“跑回來的?!”

不是幻覺?!

王氏這才反應過來,拉過陳雋思抱頭痛哭:“孃的囝囝啊。”

她泣不成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囝囝平安回來,哪怕讓她即刻去死她也認了。

陳雋思軟乎乎地小手回抱自己孃親,突然想到什麼,小聲問:“娘,你們是不是犯事了?”

他邁著小短腿走到旁邊乖巧跪下:“沒關係,有錯就要認錯,我陪你們一起跪。”

看著聽話的兒子,王氏抹淚,心中悔恨不已。囝囝才四歲,恐怕就要沒有娘了。早知囝囝可以自己回來,她哪裡會打那個歪主意。

陳伯嘆著氣,拍拍陳雋思的腦袋。

陳雋思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他是跟著侯夫人一起進來的,侯夫人在旁冷眼看著他們子孫團聚的場面,然後坐到上首等姜笙。

姜笙先回自己院子換衣服了,重新梳洗換好新的藕色穿花錦裙和短襖才過來。

王氏看到姜笙被不知道什麼包裹住的胳膊,心底更是咯噔一下。剛婆母讓她問公公,她還以為公公自己改了主意,未遂總比成事後事發要好。

現下王氏才意識到不對。

不待姜笙走近,王氏就朝著姜笙的方向狂磕頭:“姑娘,姑娘,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知道自己天打五雷轟罪該萬死,但奴婢的兒子是無辜的,望姑娘饒過他。”

“奴婢願以死相抵!”王氏眼一閉,心一橫,立刻起身就要往旁邊柱子撞過去。

“娘!”陳雋思瞬間失聲,陳伯下意識伸手捂著他的眼睛。

半盞眼疾手快攔住王氏,但王氏衝過來的力道太大,她一下子沒承受住,被迫退幾步,後腦勺磕到了柱子上。

半盞忍著腦部傳來的痛感,冷諷道:“你以為你的命多金貴呢,還‘以死相抵’?!”

“別讓你那骯髒的血濺在這,沒得汙了我們夫人和姑娘的眼,不然你就是死了也沒得安生。”

王氏張大嘴巴,腦海裡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死沒死成,還惹惱了夫人的心腹丫頭。

陳伯趕緊厲喝:“夠了!”

“你這是要逼迫夫人和姑娘嗎?!姑娘是金枝玉葉,我們賤命一條,就算十個人也不夠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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