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青男聽得一愣一愣的,動作都遲緩了些,正想再開口,卻突然感覺頭頂一麻脹開,隨後重重倒下去。

山奈臉色一白。

姜笙見此整個人都鬆了下來,直接坐到了地面上,全身上下尤其是手腕處傳來的劇痛此刻異常清晰。

山奈指著鴉青男,有些結巴:“姑娘……”

鴉青男頭頂有一枚極細的針,反著細微的光,他面色青白,雙目圓睜,雙唇緊閉。

“他……”山奈心跳得極快,“他是死了嗎。”

姜笙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給山奈的針上塗的藥是後來在善仁堂時無聊時新配出來的,和她慣常帶的麻痺並暫時切斷血管供應以至的肌無力效果不同,具體是什麼,到什麼程度,姜笙真不太清楚。畢竟這邊又沒有實驗室,沒有小白鼠,她還不敢隨便拉個活人來試。

應該……不至於死了吧。

姜笙又看向鴉青男,目光落到他頭頂,喃說:“真準啊,可能是被你找到百會穴了。”

百會穴,各經脈氣會聚之處。百脈之會,貫達全身。

山奈都快嚇哭了,她連只雞都不曾殺過,怎麼就把人給扎死了呢。

姜笙見她神色正想說話,偏頭又咳了一下,喉間有些腥甜,還有風沙的味道。

她緩了一會兒才半笑著安慰:“沒事,你把那個人拉過來一點我看看,死了我都幫你給救活。”

山奈咬牙狠道:“死了就死了,圖謀不軌,他死有餘辜!”

話雖如此說,山奈還是使勁把鴉青男拖了過來,腦袋衝著姜笙的方向。

姜笙粗暴拔掉鴉青男頭頂正中線上的針,看看他的面色,又掀了掀他的眼皮檢查了一下瞳孔,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活得好好的。”

山奈懸著的心方向,又哼道:“便宜他了。”

姜笙暗道,不便宜,有種活法叫生不如死。

又聽山奈問:“那姑娘,我們現在是在這裡等山梔來嗎?”

姜笙停了一下,爾後看向馬車:“會騎馬嗎?”

肯定不能久留。

力量懸殊如此,若再來幾個人,就算手上有一百枚針,也沒有一百雙手。更何況她還沒有一百枚針。

但她現在連坐著都費勁兒,實在沒力氣了。

山奈聞言搖頭:“……不會。”

雖然因著當今聖上很喜歡看人圍獵,世家姑娘們便不避諱這種活動,每年春獵或秋獵時都有姑娘會跟著父兄去獵場轉一圈。

但她們家姑娘是不會的,當丫頭的自然而然更不會。

“陳伯。”姜笙看著自始至終都垂頭待在馬車前室一言不發的陳伯,高聲道,“認識路?帶我們回去唄。”

“姑娘?”山奈訝異。

陳伯是侯夫人前些年從牙行買回來的,雖不是家生子,但因著一大家子都被買回來了,他自己看起來也是忠厚老實的,為人低調本分,侯夫人還算比較信任他。

山奈萬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姜笙此刻還要讓陳伯帶她們回去……這更令山奈意外。就不怕陳伯帶著她們亂走嗎?

陳伯聞言終於動了動,話卻是:“您知道,老奴胳膊廢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胳膊為什麼好好的突然使不上勁,但至少陳伯知道肯定和姜笙有關。

姜笙笑著說:“廢了一隻胳膊,不還有另一隻嗎?”

陳伯默然。

一刻鐘不到的時間,鴉青男已經被山奈用絲絛捆住手腳丟進馬車內,山奈坐在他旁邊。而姜笙坐在外頭和陳伯一起。

由於陳伯只有一隻胳膊可以拉轡繩,馬車自然慢了些。

走了一段路後,感受到旁邊絲毫不動搖看著自己的視線,陳伯忍了忍,還是說:“姑娘,我既已應下來,就斷然不會再往歧途去。”

姜笙左手托腮百無聊賴:“這不是在外和您講講話,怕您孤獨寂寞?”

陳伯:……

罷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姑娘不信任才是理所當然的。

道路並不泥濘,車過幾乎無痕,姜笙一路留記號,終於遇到了前來找她們都姜羨。

姜羨是騎馬來的,馬跑得飛快,塵土揚起,不過一眨眼就到了姜笙面前。她掃視一眼,大致對局面有所瞭解,便利落翻身下馬。

感覺到有力量緊緊抱住自己,姜笙一怔。

姐姐身上傳來的味道清淡好聞,姜笙嘆了口氣,可能是被自己嚇到了吧。

她輕聲說:“裙子,髒。”

姜羨沒聽到似的,抱著姜笙一直都沒有說話。

陳伯眼觀鼻鼻觀心,山奈雖坐在輿內,手卻一直撐著車簾,此刻看了看身旁的鴉青男,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開口:“羨姑娘,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若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姜羨閉了閉眼,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姜笙眉眼一彎:“姐姐還沒問呢,怎麼就知道是什麼緣故了?”

姜羨沒說話。

自己妹妹的交際圈簡單幹淨,隨便怎麼想,都能知道是自己那邊的事情連累到了姜笙。

她攏了攏姜笙的頭髮,手背略有青筋暴起,動作卻極輕。

可能是因為打鬥髮髻散亂,姜笙此刻一頭及腰的長髮不著絲毫裝飾完全披下,穿著的百褶如意月裙上也全是塵土,用灰頭土臉來描述絲毫不為過。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極近,十來個衣著利落二十歲上下的姑娘扯住韁繩動作劃一地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抱拳:“主子。”

山奈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鴉青男的救兵來了,然後她就聽到姜羨“嗯”了一聲。

姜羨目光極淡又冰冷地看了看車內的鴉青男,又看了眼陳伯:“把他們帶走。”

“是!”

姜笙左手扯了車姜羨的衣角:“陳伯還是帶回侯府處置吧。”

姜羨頓了頓:“好。”

“他中了藥,是損傷腦神經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姜笙指著鴉青男,“可能十天半月都醒不來,試試他的吞嚥反射還在不在,給他喂點東西就行,別餓死了。”

“能吃東西就不需要找郎中。”

“聽到了嗎?”姜羨淡道。

泠影忙應:“是。”

根據她以往的經驗,別看主子面無表情,但怒氣值絕對已經到達極點了。

她同情看向正被手下人抬到馬背上的鴉青男。嘖,惹誰不好,惹她們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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