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你如此沒心沒肺,當初我就不該心軟把你抱回來!就該由著你凍死餓死,讓你被這山裡的狼叼走!”

老雲頭氣的臉色鐵青,忍無可忍把這段他瞞了三十多年的秘密給道了出來。

若是可以,老雲頭也不想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雲文業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是也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老雲頭自然也是有一些感情的。

但云文業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縱容雲清這般對付老雲家也就算了,連鄭氏和他來了,連門都不開!躲在裡面裝死!這樣的兒子,以後還能指望他什麼?要來還有什麼用?還不如不要了!反正現在也是個沒用的廢物!扶著老雲頭的雲文福臉色也變了,忙道:“爹,你在亂說什麼?什麼抱回來不抱回來的?我和大哥親眼看到娘懷著四弟,四弟怎麼可能是被抱回來的?”

雲文福並非是不明白這話的意思,而是不敢相信。

他和雲文業從小一起長大,雲文業怎麼可能是抱回來的呢?而且,就算那時候他和雲文盛年紀都還小,難道村裡的人就沒有一個覺得奇怪的嗎?這件事情,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人說過?雲文福不會認為村裡的人能夠為了老雲家守口如瓶。

既然當初鄭氏真的懷有孩子,那麼,又怎麼可能是假的呢?“我沒亂說!當年有了你們三個後,家裡太窮,時時吃不飽,你們整日叫餓,你娘又在那個時候懷了你四弟,你娘吃的不夠,你四弟剛生下來身子骨就弱,瘦瘦小小的,才巴掌那麼大.”

雲大成回憶著,比劃了一下當初老四出聲時候的大小,繼續道:“那個孩子,穩婆說了根本就養不活!雲文業,他就是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孩子!要不是我一時心軟撿了他回來,他早就死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

老雲頭冷冷的哼了聲,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老雲頭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

口中吐出的話更是無情。

“現在翅膀硬了,就敢對付養育你長大的爹孃了?真真是一頭名副其實的白眼狼!就是養條狗,都比你忠心,起碼見了我還會搖尾巴!”

“我當初想不明白,好好的男娃怎麼說丟就丟了,原來是早就預見了你是這般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白眼狼!可憐我瞎了眼,還把你給撿了回來,好好的養大了你。

你說說,這些年來,我可有虧欠過你?可有餓過你?你要是還有良心,你就給我出來!”

“……”雲文福還是無法接受這件事情,他聽不下去了,忍不住低聲勸老雲頭,“不管怎麼樣,四弟也陪伴咱們這麼多年了,這些年來,他也不容易。

爹,你就別說了,四弟的腿傷成那樣,怎麼開門?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去找四弟談談行不行?”

“不容易?有誰容易?哼,他腿殘了,不是還有他媳婦兒在?不過就是不想給我、給你娘開門罷了!有什麼好談的!今日我就要罵死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看看到底還有沒有得救!”

雲文福的話,老雲頭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反而是有人勸了之後,老雲頭反而更加來勁兒了,罵人的聲音都大了些。

老雲頭的話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刀一樣,扎進雲文業的心口中,扎的鮮血淋漓。

雲文業低著頭不吭聲,但眼中的痛苦告訴楊玉娘,他心裡不好受。

也是,親人不是親人,家也不再是家。

雖說,那個家,早就不要他了。

但到底是雲文業的根,是不能忘本的地方。

可此時……雲文業迷茫了。

他不是老雲家的人,那麼,他是誰?難怪了……難怪從小到大,鄭氏對他都不好,哥哥們能吃飽,而他最多隻能吃個半飽。

難怪雲大成會親自教他的哥哥們認字,讓他的哥哥們都有機會去讀書,唯獨他沒有,他還自我安慰是家裡實在供不起這麼多孩子,乖巧懂事的留在家裡幹家務活,農活。

難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錯的永遠是他,而他的哥哥們呢?犯錯最多說兩句就這般輕描淡寫的掀過去,而他卻要捱打捱罵。

難怪無論他做的多好,雲大成從來不會誇讚他一句。

以前,雖然失落,但是他很懂事,能明白雲大成只是沒有注意到那麼多而已。

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雲大成的兒子。

因為不是雲大成和鄭氏的兒子,所以,雲大成和鄭氏,就從來沒有看他順眼過的時候。

因為不是雲大成和鄭氏的兒子,所以,他就從來沒有吃飽過,乾的活兒永遠是最多的。

可笑他當初還將家裡和地裡的活兒都給包攬了下來,娶到楊氏後,楊氏便要負責家中的事務,而他,不僅要忙活地裡的活兒,還要出去找活兒幹,多掙幾個錢給哥哥們讀書。

以前,雲文業是心甘情願的。

因為那是他的爹孃,是他的親哥哥。

現在才知道,他有多傻。

他根本就是雲大成和鄭氏養的一個免費的苦力!永遠不會有怨言的苦力!“哈哈哈哈……”雲文業想著想著,大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臉上又笑又哭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

“相公……”楊玉娘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滿心的不忍。

從來沒有想過,雲文業在老雲家不受待見,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不管以前四房怎麼做,做的多好,都沒有得到雲大成和鄭氏的喜歡,並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只有一個,雲文業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罷了……楊玉娘曾經也想過,為何雲大成和鄭氏對雲文業如此差,如此偏心其他的孩子。

但十個手指都有長短,偏心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往雲文業不是親生的上面想。

想到這些年他為老雲家當牛做馬的,卻換不來一聲好,反而是一句句白眼狼,更讓楊玉娘心疼。

楊玉娘下意識的走到雲文業的面前,伸手抱住雲文業的腦袋,手指輕輕的撫著雲文業的後腦勺,輕聲道:“相公,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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