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有別，並不僅僅是一句話。
當面對一個擁有輕易殺死你能力，且不用受到任何懲罰的人。
誰都得小心翼翼，不敢觸怒。
親近歸親近。
但心中免不了有所顧慮。
一旦有了顧慮，那親近自然也就彆扭起來了。
村民們將糧食牲畜分了，然後開開心心的回家去了。
“七叔，我幫你繼續磨豆子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有驢了.”
“驢哪兒有我磨的快.”
“嘿嘿，真不用了，你現在是大人物了，怎麼能做這種事兒.”
石重撓了撓頭。
那好吧。
“小林哥，這次東西有點多，你家裡人少，我幫你一起搬吧，也就省的你多跑幾趟了.”
石重對一人喊道。
小林哥是個憨厚老實的莊稼漢。
年齡比石重大幾歲。
從小就帶著石重一起玩兒，甚至還偷偷的偷家裡的東西給餓肚子的石重，基本是大哥哥一樣的存在。
兩人關係可以說是親如兄弟。
小林哥憨笑道：“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咱是什麼關係，哪兒用客氣.”
“真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可是……”“我先走了，以後有空來我家吃飯.”
小林哥想要拍石重的肩膀，但猶豫了一下又收回了手，只是憨笑。
說完，他就走了。
石重有些無措。
“二爺，我幫你……”“不用不用，二爺身體還硬朗呢.”
“王叔，我……”“好侄子，真有心了，不過我真不忙.”
“九婆.”
“乖孩子，要是你不是仙長，我肯定給你介紹個好姑娘，現在……”“你說這些話做什麼.”
九婆老伴埋怨道：“別耽擱人家孩子時間.”
“噢噢.”
就這樣，石重想要幫鄉親們做點事兒。
但得到的卻是很客氣的客套。
那一絲淡淡的疏離是無法隱藏的。
哪怕是父母，眼中雖然有欣慰與驕傲，卻也不像平時那樣隨意使喚他了，也不再稱呼傻小子，而是好兒子。
一切好像沒變。
又好像變了。
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林夕走到石重身邊：“是不是感覺不一樣了.”
“是，感覺挺怪的.”
“這條路就是這樣，古來仙人皆寂寞.”
林夕也若有所感：“或許這也是斷塵緣所要體悟的一種感覺.”
“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和普通人就已經不同了.”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修仙家族的原因吧.”
“凡人，修士，已經有了一道巨大溝壑.”
石重有些沉默。
林夕哈哈一笑：“不過不用想這麼多，我們只是煉氣期的菜鳥而已，這些事情距離我們還非常遙遠。
他們只是不太適應而已，習慣習慣就好了。
呆了這麼久，我也該回家了.”
二人分別。
畢竟林夕也有自己的斷塵緣。
在龍山村時間不長。
但林夕還是感悟頗多。
凡人和修士確實已經有天壤之別了。
凡人的問題，甚至是滅國危機，一個修士只要略施小計就可以解除。
平等相處幾乎是不可能了。
“我會盡量以原先的身份和大家相處的，畢竟大家都是我的親人.”
林夕跋山涉水數日，終於回到了錢府的大門口，他望著熟悉的匾額喃喃自語。
林夕敲開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很快他回來的訊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錢家。
“你這小崽子，回來這麼早幹什麼.”
錢家家主錢心遠，也就是林夕親爹不太樂意的瞥了他一眼：“是不是沒好好修煉？”
林夕生氣：“我是回來斷塵緣的.”
“斷什麼狗屁塵緣，築基了沒有？你們宗門長老真是吃飽了撐的.”
“喂，我現在可是一位真正的修士了.”
“修士很了不起嗎？”
錢心遠翻了個白眼：“算了，回來了就回來了吧，去叫後廚多燒點菜稍微慶祝一下吧.”
說罷錢心遠搖頭走開，嘴裡還嘟囔著“剛清靜幾個月，這小子怎麼又回來了，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出去.”
真是親爹。
林夕目瞪口呆。
這劇本不太對啊。
林夕不信邪，又去找其他人。
“大伯，我回來了.”
“回來挺早啊，啥境界了？”
“煉氣七層.”
“挺不錯，好好努力，突破築基的話我私人獎勵你一千萬靈石.”
大伯拍著林夕的肩膀道。
“謝謝大伯……”“六叔，我回來了.”
“別吵別吵，我算賬呢.”
“姑姑，我回來了.”
“來的正好，去幫姑送個信.”
“姑姑，我現在可是修士了.”
“學會御劍飛行了嗎？”
“學會了.”
“那太好了，這樣送信送的更快一點.”
“二哥，我回來了.”
“我的好弟弟你可算回來了，有錢沒，借我點.”
“額……還有幾十萬靈石.”
“我先借來用了啊，這次我必定在賭坊大殺四方.”
林夕感覺不太對勁。
你們對古往今來，錢家唯一一位修仙者能不能有點尊重。
說好的疏離呢。
說好的尊重呢。
說好的仙凡有別呢。
你們這樣我還怎麼感受斷塵緣。
思來想去，林夕才意識到一點。
雖然錢家人都是凡人，但家中修仙者供奉確實太多了一點，大家見慣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太多特別的感覺。
好吧。
林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斷塵緣也就不糾結了。
現在他要糾結另外一個問題。
他取出那一尊夜羅剎像。
夜羅剎垂著眼瞼，但且越發生動形象，彷彿活物一般，它渾身的戾氣都在收斂，但林夕能清晰的感覺到其中的力量。
不斷的觀想，能夠呈現出來的夜羅剎似乎越來越強。
這幾日，林夕總會不由自主的觀想夜羅剎。
識海中呈現的夜羅剎越來越清晰。
不過腦中的夜羅剎雖然很暴戾，卻從來不會失控，彷彿已經認可了林夕一般。
這種情況有些詭異。
最重要的是，林夕發現一件事情。
擊敗上一個邪修之後，夜羅剎像的氣息似乎又強了幾分。
雖然仍然是中品靈器。
但氣息確實變強了。
“你到底是怎麼自我修復的？”
林夕萬分不解。
算了，還是找個人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