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只不過拿了最低等的符咒,卻讓田厚一直陷入噩夢中,而且看這樣子,一時半會還不會消停。

醫院裡的醫生,現在大家都把這個病房當作雷區,誰都不肯輕易的靠近。

再加上那胡攪蠻纏的老太太,就連護士經過他們這門口,都得輕輕掂著腳尖,生怕引起他們的注意。

母子三人簡單的吃著從食堂購買過來的雜糧饃饃,喝著醫院裡免費提供的熱開水。

“怎麼都過了飯點,老三還沒有過來?”馬大花好不容易把東西嚥了下去,終於抽空關心起家裡的頂樑柱。

想到老大他們剛剛的話,現在還倒欠著醫院很多醫藥費,如果不想辦法早點回去,整個田家哪裡支撐得起?

再想想醫生剛剛的話,老四就算是保住了命,整個外貌也徹底毀了,以後也算是指望不上了,那還不如直接回家裡。

而且看他這個情形,中邪的可能性比較大,還是到村裡了找神婆看看,剩下的就只能靠他的命了。

馬大花不過是一小會的功夫,就直接徹底放棄了田厚。

還在心裡自我安慰,家裡已經為他付出了這麼多,而且回去以後還要冒著風險幫他請神婆,剩下的就看他的運氣了。

田誠等到天擦黑了才匆匆忙忙跑了過來,“今天的事實在太多了,一直忙到現在。”

說完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幸好今天阿孃過來了,要不等著你,我早就該餓死了。”田壯站在田老太的身後,開啟的這幾天首次的嘲諷。

田誠也料到今天家裡會來人,卻沒想到只是阿孃一個人過來,趕緊把手上從食堂打包的飯菜遞了過去,“阿孃,正好今天食堂加餐,我特意打份紅燒魚過來給你吃。”

馬大花原本繃著的臉立刻陰轉晴,笑眯眯的接過去,“還是我家老三最貼心,有什麼都想著我這個阿孃。”

看著只有小半盒,田壯忍不住抱怨道,“老三,你這也太小氣了,就這麼一點點東西,怎麼夠我們幾個人吃?”

田誠看著大哥自從阿孃過來就開始蹦噠,不鹹不淡的說道,“這食堂每人只能買一份,我都沒捨得吃上一口,全給帶了過來,只能先緊著阿孃,以後有機會再給你們。”

馬大花也不管他們幾兄弟怎麼說,自己拿起筷子坐在旁邊就在那裡大快朵頤。

在其他幾個兒子咽口水的注視下,馬大花把飯盒裡最後一點湯汁都舔乾淨,這才拍著肚子喊了一聲舒服。

田誠倒還好一些,因為平時食堂偶爾也會加餐,可是田壯和田寬心裡就很不好受了,原本就很飢餓的肚皮這時候叫的更起勁了。

“看你們這沒出息的樣子,”馬大花聽到他們肚子打鼓的聲音,笑罵了一聲,才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掏出之前準備好的錢票,跟著中午的錢票是一樣的,“趕緊去打一份回來,順便再買一份米湯,等一下給老四灌下去。”

田誠聽到後面這一句,轉頭看著病床上的田厚,“老四就可以吃東西了嗎?今天醒過來了?”

田寬看著大哥拿著錢票飛快的消失在病房門口,這才回答田誠的問題,“沒有醒過來,只不過今天喂他喝水,他開始有意識的在吞嚥,所以醫生就讓喂些米湯。”

田誠轉頭看著馬大花,“阿孃,二哥都跟你說了吧?有沒有把錢帶過來?”

馬大花雙眼一瞪,“家裡哪有什麼錢?你以為你送回來的那些錢,家裡就不吃不喝嘛?這麼大一家子,哪還能剩下多少?”

田誠,“阿孃,咱們那裡那麼偏僻,能有多少機會用到錢票。

現在已經欠了醫院那麼多錢,再不把錢交上去,到時候被別人趕出去可就不好了。”

馬大花雙手拍著大腿,“這好呀,正好我們也準備回家了,而且就那麼兩塊紗布加上一點藥水,就收了咱們那麼老多的錢,我還想找他們算賬去呢。”

田誠嘆了一口氣,就知道事情會這樣,“這邊留了我的工作地址,如果這筆錢不還上,以後只能從我的工資上扣,這樣不只對我影響不好,以後家裡也沒有收入來源了。”

“所以才說你們幾兄弟傻,老四這樣,擺明了不是一般的病症,”說完,馬大花還把兩個兒子拉到一起,小聲的說道,“你弟這樣子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回去找神婆做一場也就好了。”

田誠趕緊看著外面,小聲的說道,“這話可別到處亂說,要不到時候就算是我也護不住你。”

馬大花直接一掌拍在他的背上,“說到這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不是說帶老四過來謀個前程,結果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說著就坐在一邊的病床上開始抹眼淚,嘴裡還不停的數落著。

從門口路過的那些護士醫生都自覺的加快腳步,低著頭飛快的閃過。

田誠現在心裡也悔得要死,如果知道老四的運道這麼不好,拉拔別人說不定還是一份人情,現在倒好,把自己陷入了困境。

他也知道自家老孃的脾氣,在這個時候千萬別頂嘴,等她把情緒發洩完,再許她一點好處,肯定把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躺在病床上的田厚還沉浸在自己的噩夢裡,不過大家都沒有發現,他現在的掙扎越來越小,頻率也沒有之前那麼高。

喵喵他們大清早支開家裡的幾個,只留下簡短的幾句話,就悄悄的離開了二泥村。

張景東興奮的走在山路上,按妹妹的說法,從這裡可以直接到達另外一個城,只不過要走很多的山路。

這些他都不介意,甚至覺得這山上的空氣風景比其他地方都要來得好。

喵喵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傻大哥,看著她一個人在那裡傻樂,這才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相比那不停抖動的汽車,她更願意靠雙腳來趕路。

而且這抄近路的走法,也不會比那汽車慢到哪裡去?

一路上,張景東有些遺憾的看著從他面前穿過的那些小動物,如果不是帶著不方便,他還真有些手癢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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