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漸晚說話時表情淡然,幾乎沒做猶豫,態度堅決又幹脆,好似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不會改變主意。

蔡西湘開始心慌了,以為孟漸晚還沒消氣,回想起來,這件事確實對她很不公平。她才是阿遇的女朋友,卻因為長輩認錯人導致向她姐姐提了親。思忖片刻,蔡西湘放輕了聲音,耐心十足道:“你是不是還在生奶奶的氣?我知道,是奶奶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你多心了。”孟漸晚搖了搖頭,對此情況很是無奈,她非常不會應付老人家,尤其是這種放低姿態的老人家,讓她感覺只要自己不答應她的要求,自己就是個惡霸。

梅思琇看了看孟漸晚,有心想說兩句,奈何孟漸晚一向是個有主見的人,更何況是這種婚姻大事,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左右不了她的選擇。

宋遇握住孟漸晚的那隻手鬆了松,已經想開了。

他伸手接過蔡西湘手裡的定親之禮,側目看了孟漸晚一眼,打商量道:“這樣吧,禮物先放在我這裡,等什麼時候晚晚想要了,我再給她。”

此舉算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蔡西湘沒有異議,看著孟漸晚的眼神仍含著幾分歉意,她現在總算知道梁如水為什麼說這姑娘性格倔強了。

看來她這次過來看不到寶貝孫子結婚了……

孟漸晚恰在這時候打了個哈欠,眾人才驚覺夜已深,不方便繼續打擾,梁如水便挽著蔡西湘的手臂起身告別。

孟家的人呼啦啦地站起來相送,唯有孟老太太,自從澄清了誤會,她就一蹶不振,整個人像被抽乾了力氣,連眼皮都不願抬一下,坐在沙發上的姿態如同老僧入定。

宋家一行人離開後,家裡頓時冷清了許多,孟維夏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眼裡的淚意被她生生憋了回去,以至於眼眶酸澀難忍。這一晚上,她像是把臉伸過去給別人打,巨大的屈辱席捲全身,讓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孟漸晚一邊扭動脖子一邊提步上樓,與前面的孟維夏間隔了五六個臺階的距離。

等孟漸晚拖著一身懶骨頭慢悠悠地走到房間,才發現孟維夏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站在她的房門前等待著什麼。

孟漸晚稍微想一想,便猜到了她要做什麼,頓時覺得頭痛不已。

以前孟維夏就因為宋遇給她添過不少堵,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不鬧起來才怪。

孟漸晚沒心情跟她展開辯論賽,她現在很困,急需一張床來承載睡意:“讓開,我要進去睡覺,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雖然以後她也不樂意聽,但眼下她是真沒精力跟她鬥嘴。

“孟漸晚,你早就知道對吧?”孟維夏說完點了點頭,不用她回答,她就肯定了自己的說法,“你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誤會,所以奶奶在飯桌上說的時候,你才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就是為了讓我難堪。”

孟漸晚側身靠著牆壁,一隻腳疊在另一隻腳上,一副懶懶散散不耐煩的樣子:“隨你怎麼說。”

孟維夏咬牙,果然是這樣。

孟漸晚看著她的表情,食指和中指併攏指了指腦門:“我早就想說了,你這裡是不是有點問題?你覺得造成現在這個局面是我的原因?”

她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兩步逼近孟維夏,居高臨下鄙夷地看著她:“我他媽上午不在家,什麼都不知道,誰知道你們說了什麼誤導了宋老夫人,關我屁事啊。”頓了頓,她似乎笑了一下,“還有一點忘了說,剛才家裡人得知我和宋遇在一起的事都驚得不得了,唯獨你沒反應,你早就知道宋遇是我男朋友吧?嘖,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定親禮,我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孟維夏瞳孔驟然一縮,往後退了一步,垂在身側的手在輕顫。

那次在醫院撞見了宋遇抱著孟漸晚,她就猜到了,為了證實心裡的猜測,她後來沒有忍住,以傷患家屬的身份去診室問了坐診的醫生。她表面是關心孟漸晚的傷勢,實則拐彎抹角探聽兩人的關係。

醫生不負所望,說起孟漸晚的傷時,順帶提了一句:“她男朋友剛才已經記下了注意事項,我也說過了,換藥的事你們家屬要是不會可以到醫院……”

後面那些話她都沒有聽進去,只注意到醫生口中的“她男朋友”四個字。

所以,孟漸晚此刻的話,像是打在了蛇的七寸上,孟維夏心裡築起的壁壘轟然倒塌,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孟漸晚聳聳肩,表情淡薄,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說:“我可不想讓姐姐妹妹搶男人這種戲碼在我身上上演,傳出去太他媽丟臉了。從一開始我就說過很多次,我沒心思跟你搶什麼狗屁男人。但是現在,誰讓他已經是我男人了呢?我這人特別自私,從小就不喜歡別人動我東西,所以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只要你安安分分,我還是願意在外人面前客客氣氣叫你一聲姐姐,沒辦法,你妹妹我就是這麼人美心善。”

她說完又打了個哈欠,耷拉著眼皮,一把撥開擋在房門前的孟維夏,手握在門把上,往下一壓。

伴隨著“咔噠”一聲,門開了,孟漸晚一腳踏進房間裡,身後的孟維夏不知是被她的話刺激到,還是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在讓她的理智土崩瓦解,她忽然發了瘋似的扯住孟漸晚的手臂,另一隻手揚了過去,往她臉上扇。

孟漸晚困得睜不開眼,反應自然比平時慢了很多,抬手去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堪堪抓住孟維夏的袖子,削減了她揮過來的力道。下一秒,她的巴掌就擦著孟漸晚的臉扇了過去,帶起一陣風。

輕微的一聲響,在這寂靜無聲的走廊裡卻分外明顯。

孟漸晚的瞌睡瞬間消失無蹤,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痛倒是沒多痛,畢竟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拉住了孟維夏的袖子,可對方的巴掌落在她臉上這個行為就已經足夠惹怒她了。

然而沒等孟漸晚還擊,樓梯口就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夏夏,你在做什麼?!”

今晚發生的事太過意外,孟渭懷擔心孟維夏一時想不開,想上來安慰一下她的心情,誰知剛走上樓梯就看到孟維夏一巴掌扇在孟漸晚臉上。

他是真的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了,呆站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

孟渭懷反應過來後,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把拉開了孟維夏,她往後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孟渭懷第一時間轉頭去看孟漸晚的臉,她白皙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他這才鬆口氣,問:“晚晚沒事吧?”

孟漸晚抿了下唇,壓下眼底一閃而過的銳利,淡聲道:“沒事。”

要不是孟渭懷及時出現,這會兒她就該把孟維夏教訓得服服帖帖,讓她從此以後見到自己就繞道走。

可孟維夏沒有因此停止發瘋,反而覺得有股熱血衝上大腦,促使她把這些年來的不滿全部發洩出來。

她紅著眼怨懟地看著孟渭懷:“自從孟漸晚進了家門,你的全部心思都在她和她媽身上,你有真正關心過我嗎?!有時候我在想,到底誰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今天的事情也是,你一心向著孟漸晚,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孟漸晚不想介入他們父女倆的談話,隨口說了句“我回房了”,不等孟渭懷回應就轉身進了房間,關上房門。

好在房間的隔音效果好,外面的說話聲只隱隱約約傳進來,如同隔了一層水霧,聽不真切。

孟漸晚倒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臉,已經沒多大的感覺了,但她還是氣不過,翻個身坐起來,爆了句粗口:“艹!”

她越想越生氣,因為宋遇,孟維夏已經把她當成仇人了,以前還能表面做做樣子,營造出一種虛假的姐妹情,現在是徹底撕破臉了,以後見面也只會劍拔弩張。

孟漸晚鼻子裡哼出一氣,點開宋遇的微信,指尖用力戳著輸入鍵:“狗男人,我們分手吧!”

房門外,孟維夏的控訴還在繼續,她帶著哭腔細數著這些年來孟渭懷的偏心,然後就提到了那一年孟漸晚因為打架差點被退學的事。

“她做了那麼多惡劣的事,你還拿她當女兒,給她擺平一切,告訴她有你這個爸爸在,一切都不用擔心。”孟維夏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可我呢,我從小到大努力優秀,你就好像看不到我。但凡你花點心思在我身上,就該知道我早就喜歡宋遇!明明我也喜歡他,你為什麼不肯考慮我的感受?”

“夏夏,爸爸很認真地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偏心。”孟渭懷一臉意外和自責,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積壓了這麼多對他的不滿,“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不瞭解當年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會有這麼深的誤會。至於宋遇的事,爸爸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也強求不來。不用爸爸說你也看到了,晚晚不想嫁給宋遇,他也不介意,他想要的是……”

“你別說了!”孟維夏斂下眼眸,抬手抹掉眼角的淚,“你說事情不是我看到的那樣,那你告訴我,我誤會了什麼?”

孟渭懷止住了話,別過臉去看了一眼孟漸晚的房間,良久,他低嘆一口氣,聲音很輕地道:“這件事涉及到晚晚的隱私,爸爸不能說。”

孟維夏哼笑,聲音帶著哭過的鼻音:“什麼隱私,不過都是你的藉口,我也不想知道了。就這樣吧,我去休息了。”

“夏夏,我……”

孟渭懷一臉為難,孟維夏卻不想再聽他解釋,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吸了吸鼻子,背對著他說:“我和孟漸晚這輩子也不可能和好,你以後不要再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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