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酒店休息了一晚,孟漸晚醒來時天色已明,外面的陽光透過一道細小的窗簾縫隙照進來,床上的兩人交頸相擁,姿勢親密。

宋遇早就醒過來了,擔心吵醒孟漸晚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彈,見她睜開眼睛他才出聲:“睡好了?”

孟漸晚啞著嗓子嗯了聲,眼睛重新閉上,懶洋洋地窩了一會兒才睜開。

她這一覺睡得沉,一晚上都沒醒過來,那股濃重的疲憊感一掃而空,渾身都是舒服的,便沒有賴床,起床光著腳踩在地上,拿起遙控器開啟落地窗的窗簾。

陽光撒進來,照亮了整間臥室。

孟漸晚長時間待在昏暗的光線裡,陡然見到清晨刺眼的陽光有些不適應,眯了眯眼睛緩了一會兒,走到落地窗邊抻了個懶腰。

手臂還沒放下來就被宋遇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早上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

出國好幾天了,這還是他們頭一次一起起床。

孟漸晚掰開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轉過身朝衛生間走去,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我都可以,你看著點。”

宋遇跟著走進衛生間,跟她一起站在洗臉池前洗漱:“你是想在房間裡吃還是下樓去餐廳吃?”

孟漸晚洗完臉,手往旁邊摸索,宋遇見狀拿下架子上的乾毛巾遞到她手裡,她擦乾淨臉上的水珠,語氣淡淡:“不就是吃個早餐,隨便吃一點就行了,不用那麼講究。”

宋遇:“那一起去餐廳吃?”

孟漸晚沒有意見,剛準備把毛巾搭回原來的地方就被宋遇接了過去,他就著毛巾胡亂擦了兩下就掛起來。

兩人很快收拾好了,一起出了酒店套房,去樓下的餐廳吃早餐。

孟漸晚最終還是選擇了中餐,點了一碗清湯麵,還有一個滷蛋,宋遇選了跟她一樣的清湯麵。

正是早餐時間,酒店餐廳里人來人往,大部分是衣著正式的男士,一看就知道是商業人士。孟漸晚和宋遇坐在靠窗的位置,兩人的打扮都很休閒,宋遇穿著白色polo衫,黑色運動長褲,孟漸晚跟他差不多,白襯衫配黑色牛仔褲。

因為兩人換衣服分別在兩間臥室,出來時宋遇還感嘆了一句心有靈犀,居然不約而同地穿了情侶裝。

他們的衣著雖然簡單,樣貌和氣質都是出眾的,宋遇也就是離開座位去僻靜處接個電話的工夫,讓孟漸晚落了單,就有穿著名貴西服的男人過來搭訕。

宋遇接完工作上的電話,往回走時就看到一個五官立體、眼窩深遂的外國男人在孟漸晚身旁,低聲跟她說著什麼,手裡拿著手機比劃。

然而他還沒有走過去,孟漸晚就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簽字筆,從紙盒裡抽出一張餐巾紙,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

男人挑了挑眉梢,把餐巾紙摺好放進口袋裡,對著孟漸晚滿面春風,笑意瀰漫。這一刻,他大概已經在腦海裡想象到接下來的發展,沒準是一次令人難忘的豔遇。

宋遇走到桌邊時,那個男人正好離開餐廳,沒有跟宋遇碰上面。

孟漸晚重新拿起筷子,挑起碗底的麵條吃進嘴裡,心情似乎不錯,嘴角掛著一絲沒來得及收斂的淺淺的笑意。

宋遇把手機放在桌面,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湯麵,突然沒什麼食慾,佯裝平淡地問孟漸晚:“我都看到了,那個男人跑來跟你說什麼了?”

“他想要跟我認識一下,我說沒時間,他就說先留個聯絡方式,以後有時間再聊。”孟漸晚三兩下嗦完了碗裡的麵條,抽出一張紙巾擦嘴,神色坦然地看向對面,“人家禮貌紳士又笑臉相迎,我總不好打人家的臉,只好給了聯絡方式。”

男人看起來的確進退有度,跟那些隨便搭訕的地痞流氓不一樣。

“你又不是沒打過別人的臉,考慮那麼多幹什麼?”宋遇嘀嘀咕咕。

孟漸晚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就該二話不說直接打人家的臉?”

“我就是打個比方,沒有讓你動手。”

老婆長得漂亮又迷人就是會有很多煩惱,宋遇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一邊告訴自己要寬容,一邊去他媽的寬容,在他眼皮子底下跟他老婆搭訕,他還能寬容得了?沒衝上去警告一番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寬容。

“你就不能說你有老公了?”宋遇盯著她,語氣認真道,“我記得你英語很好,跟英國人交流沒問題。”

孟漸晚聳了聳肩,渾不在意:“我身邊又沒個男人,說出來只會讓人家以為我是故意找藉口拒絕,還不知道要怎麼糾纏呢。”

“……”宋遇噎了噎,一臉沒轍,“你說你是不是存心氣我的?”

“我還真沒有。”孟漸晚抿了下唇,指了指他面前的碗,“你還吃不吃了,不是要去馬場玩兒嗎?再磨磨蹭蹭就該吃午飯了。”

宋遇看了一眼還剩下一半的面:“不吃了。”

“浪費糧食可恥,吃完了再走。”孟漸晚說完就不再看他,拿出手機低頭玩遊戲打發時間。

宋遇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把碗裡剩下的面吃完,默默地放下筷子,抽出紙巾擦嘴,像被人堵住了嗓子,一句話都沒有說。

司機已經在酒店外等候多時,孟漸晚半天沒聽到對面的人吭聲,以為他還在吃麵,抬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吃完了,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

“……”

鑑於前幾次的經歷,孟漸晚這次不用宋遇開口提醒就知道他這副作妖的樣子是因為吃醋了。

她勾了勾唇角,唇畔的笑意稍縱即逝,偏不跟他解釋,拿上手機和墨鏡站起來:“走不走?”

宋遇起身時習慣性地整理西裝前襟,後知後覺意識到今天穿的不是西裝,手尷尬地貼在身前,頓了兩秒才放下來。

上車以後,宋遇給司機說了地址,之後就沒有再開口。

孟漸晚昨晚休息得好,精神充沛,側著頭看窗外異於國內的街景,路邊有人架起高大的畫架寫寫畫畫,還有流浪歌手在演唱,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咖啡廳里人來人往……

司機瞄了一眼後視鏡,不知道這兩個人又怎麼了,好像每次相處狀態都不一樣,真是一對奇怪的夫妻。

宋遇朝孟漸晚那邊看去,卻只能看到她小半張側臉。

昨晚的溫情就像一場夢,醒來她就翻臉不認人了,是看不出來他吃醋了還是明知道卻故意不理他。

宋遇不禁開始自我反思,他是不是佔有慾作祟做得有點過分?不就是異性過來搭訕,又不關她的事,他跟她鬧什麼脾氣?

可是,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孟漸晚怎麼能把自己的聯絡方式隨隨便便給一個陌生男人呢?哪怕沒有後續發展,這個行為也沒有必要,她完全可以拒絕不是嗎?

宋遇想找個話題打破眼下的僵局,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正陷入糾結中,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他以為是工作上又出了問題,連忙收斂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拿出手機接通電話,還沒張口那邊就傳來純正的倫敦腔:“小姐,我是剛剛在餐廳跟你說話的先生,請問你晚上有時間嗎?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共進晚餐。”

宋遇:“???”

宋遇腦子蒙了幾秒,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久久沒有緩過來。

孟漸晚餘光瞥見坐在身邊的男人不對勁,收回視線看著他,他也看著她,鏡片後面的眼眸緩慢地眨了眨。

孟漸晚剛剛的注意力都在車窗外的景色,沒注意聽電話那邊的情況,只依稀聽到裡面的人說的是英文,瞧宋遇露出異樣的情緒,便下意識以為是工作上出了大麻煩,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宋遇一個字輕吐出來,那邊就再次傳來禮貌的詢問,“小姐?請問你有在聽嗎小姐?”

宋遇拿下耳邊的手機瞥了一眼,是境外的手機號碼沒錯,所以孟漸晚留的聯絡方式是他的?

她剛才為什麼沒說?

電話裡又傳出兩聲“小姐”,宋遇清了清嗓子,用著同樣純正的英文回應:“不好意思,她現在不在,我是他的丈夫,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

彷彿按下了消音鍵,那邊徹底沒了聲音,過了良久,男人才開口,仍舊很有風度地表達歉意:“抱歉,可能是我打錯了。”

宋遇輕笑一聲,雲淡風輕道:“你沒有打錯,我太太就是這麼頑皮,找他搭訕的男士她一般會留下我的聯絡方式,這是我這個月接的第五通這樣的電話。”

孟漸晚:“……”

她下意識的舉動,沒想到給了他吹牛逼的資本,早知道他會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留下他的號碼。

電話那邊的男人終於相信他說的是事實,再次表達歉意後就掛了電話。

宋遇收起手機,側眸看向孟漸晚,又是無奈又是忍不住心裡的悸動:“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給那個男人寫的號碼是我的,害我吃醋你很開心?”

孟漸晚沒覺得開心,當時就是一時興起而已,她懶得解釋那麼多。

宋遇知道自己錯怪了她,眼巴巴地湊過來,長長的睫毛垂斂,一雙眼笑意四溢:“你以後也可以這麼做。”

孟漸晚嗤了聲:“我可不敢讓某人一個月接五通這樣的電話。”

宋遇笑出聲來,肩膀跟著顫了顫:“晚晚,你怎麼那麼可愛。”

“有病。”

——

馬場那邊宋遇已經提前打點過,到了地方就有人來帶領他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原野讓人心境都開闊起來。

孟漸晚沒想到繁華的都市裡還有一片這樣的區域,富人的生活果然奢侈得無法靠腦子想象。

頭頂是熾熱的陽光,孟漸晚戴著一頂棒球帽,帽簷的陰影遮在臉上,她眺望遠方,隨口問:“你以前來過這裡?”

“沒有。”宋遇笑說,“我不會騎馬,只是想著你可能會喜歡才安排了這些,待會兒我也得慢慢學騎馬。跳傘我以前在國外倒是經常玩,還拿到了專業的證,下午可以親自帶你,不用麻煩專業跳傘員。”

兩人先到休息區換了身裝備,穿上了馬場為客人準備的全新的騎馬裝,上面是白色襯衫和黑色馬甲,下面是黑色長褲配長筒靴,護具也一應俱全,黑色頭盔、護腕、護膝,還有手套。

孟漸晚是女孩子,馴馬師特意給她挑了一匹溫順的棕馬,面板黝黑的馴馬師牽著馬繩讓她坐在馬背上,一邊給她講解騎馬的要領,一邊繞著場地轉圈,讓她慢慢適應坐在馬背上的感覺。

宋遇騎的是一匹強壯的黑馬,身邊同樣跟著專業的馴馬師。

孟漸晚分心看了旁邊一眼,他身上穿著跟她一模一樣的騎馬裝,雙手握著馬鞍前面的鐵環,背脊挺直如松,越發顯得高大挺拔。

宋遇學起馬術很快,沒多久就能自己掌控節奏騎著馬繞著圍欄小跑,然而他沒有想到,自己騎著馬去尋找孟漸晚的時候,她已經甩開了馴馬師,比他騎得還要快,好像騎著一匹脫韁的野馬。

宋遇雙腿一夾馬腹,正要追過去,卻見前面那匹馬忽然高高仰起前蹄,將孟漸晚從馬背上甩下來。

他瞳孔驟縮,連忙翻身從馬背上下來,衝過去檢視情況,那兩名馴馬師見狀緊跟著衝了過去。

宋遇先一步跑到孟漸晚身邊,在她腳邊蹲下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開口說話時,聲音緊張得發顫:“你怎麼樣?摔到哪裡了?”

孟漸晚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突然就騰空了,她愣了愣,抬手拍了下他的胸膛,語調絲毫沒有受驚後的害怕,平靜無波道:“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你快放我下來。”

宋遇是親眼看到她從高高的馬背上摔下來的,哪兒能被她三言兩句糊弄過去,一路把她抱到休息區,放在椅子上。

孟漸晚額頭出了汗,汗珠沿著面頰的線條往下滾落,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癱坐在椅子上,伸了伸胳膊腿,再次道:“我真的沒事。”

宋遇確實緊張過了頭,在她的安撫下慢慢冷靜下來,解開她的袖釦將袖子挽起來。孟漸晚摔下去時用手臂和半個後背緩衝了力道,胳膊靠近肩膀的地方蹭紅了一片,其他的地方看不出異樣。

“腳呢?腳有沒有崴到?你起來走兩步看看。”宋遇握著她的手臂,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別說是走兩步,孟漸晚跳起來跑起來都沒有問題。

經過一遍細緻的檢查,宋遇徹底放心了,剛剛那一幕嚇得他心臟差點跳出來。他撥了撥她的頭髮,問道:“還騎嗎?”

孟漸晚把挽起來的袖子放下來,重新扣好袖釦,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再次向宋遇證明自己沒事:“騎啊,怎麼不騎,我還沒有學會呢。”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學會了,誰知道摔成這樣,只能怪自己操之過急。

宋遇盯著她上上下下地看,即使她沒事他也一陣後怕,沉默許久,憋出來一句話:“別騎馬了,你騎我吧。”

孟漸晚:“???”

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真是越來越沒下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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