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上次喝醉酒是不久前,人是醉了,還保留著三分理智,反應雖比平常遲鈍一些,說話條理還算清晰,所以即使跟薛皓月打賭,他也沒能讓自己掉進坑裡。可是這一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喝醉以後整個人都變得情緒高漲,時而傻笑時而嘰裡咕嚕地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趙奕琛將此歸結為結婚使人頭腦發昏。

孟漸晚接到宋遇語音通話的時候,正在跟拳擊俱樂部的人聚餐,大塊烤肉撒上辣椒麵和孜然粉,好吃得想把舌頭吞下去。還有烤得捲起來的魷魚,刷上一層醬料,在寒冷的冬天咬上一口,好似能感受到炎炎夏日的氣息。

耳邊都是歡聲笑語和酒杯碰撞聲,苟盛喝了一口冰鎮的啤酒,暢快地哈出一口氣,對安靜吃烤肉的孟漸晚表示驚奇:“孟姐,你不喝酒?”

孟漸晚從鐵絲網上夾起一塊烤好的五花肉,在幹辣椒碟裡滾了一圈,裹上生菜放進嘴裡,沒好氣道:“一會兒要開車接人。”

烤肉滴下來的油汁落進鐵絲網下面的火炭裡,滋滋作響,濺起一陣白煙。苟盛調整了一下抽油煙機的風口,隨口問:“接誰啊?”

孟漸晚:“狗男人。”

苟盛:“……”

孟漸晚加快了進食速度,臨走前還不忘拿走一串烤羊肉,邊吃邊往外走,步伐豪邁得像是要去打架。

她開了導航,跑車在夜色中賓士,半個小時後停在了會所門口。

一樓大廳的經理遠遠透過落地玻璃看到孟漸晚下車,連忙疾步過去,為她拉開兩扇玻璃門,笑臉相迎:“宋夫人過來了。宋少他們還在上次那間包廂,我帶您過去。”

經理這次頗有眼力見,一路領著孟漸晚到電梯口。

孟漸晚擺了下手:“不用,我自己過去。”

經理頓了頓,還是幫她按了電梯:“那好,有什麼需要您叫我。”

電梯閉合前,他忍不住往裡面看了一眼,只見女人閒閒地靠著電梯內壁,一手插兜,另一隻手把玩著車鑰匙,眉眼低垂,似漫不經心。

只一眼,經理就收回了目光,心思百轉,上次過來還是孟小姐,這次就是宋夫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孟漸晚乘電梯上樓,到了包廂外,沒敲門就直接進去了。

一眾公子哥抬眸看她,眼中沒有絲毫意外,剛才宋遇打電話沒避開他們,他們都知道孟漸晚會過來接人,只是不料她來得這麼快。

孟漸晚隨便打了聲招呼,目光在包廂裡掃視一圈,在沙發上看到了宋遇的身影,他歪著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面龐泛紅,金絲框眼鏡歪向一邊。

趙奕琛知曉這位大佬的脾氣,清了清嗓子撇清責任:“那個,小八可不是我們灌醉的,他自己太高興了喝多了。”

孟漸晚面無表情,繞過茶几走到宋遇身前,踢了踢他的腳:“宋遇!”

宋遇猛地睜開眼睛,雙眼迷濛地看著她,不需要仔細辨認他就認出來人是誰,一把拉過她的手。孟漸晚猝不及防,被拽得踉蹌了一下,險些一頭栽進他懷裡,最後勉強撐住沙發扶手才穩住身形。

“老婆,你怎麼來啦?”宋遇摟住她的脖子,用自己的臉去蹭她的臉頰,“你是來接我的嗎?”

孟漸晚梗著脖子,強硬地把他的手拽下來,擰著眉心:“不是你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的嗎?”

宋遇歪著頭思索了三秒,作恍然大悟狀:“哦,我想起來惹。”

孟漸晚:“……”

包廂裡一幫公子哥笑岔氣了,真該拿手機把這一幕錄下來,回頭發給清醒時的宋遇看,讓他知道自己醉酒後是什麼德行。

趙奕琛憋著笑,說:“用不用找兩個人過來把小八扶到車上?”

“不用,我自己能走。”宋遇撐著沙發站起來,手臂摟著孟漸晚的肩膀,腳步虛浮往包廂外走去。

孟漸晚深呼吸幾次,要早知道宋遇喝醉了,說什麼她也不會來接人。

電梯下到一樓,經理見狀,忙不迭過來搭把手,把宋遇扶到車上。

孟漸晚坐上駕駛座,副駕駛座的男人就靠了過來,隔著扶手箱貼在她身上:“晚晚,你身上有烤肉的味道。”

在封閉的烤肉店裡待久了,身上確實會沾上味道,孟漸晚挑眉:“所以呢?”

宋遇迷迷糊糊道:“我也要吃烤肉。”

孟漸晚哼笑:“我烤你,你信不信?”

宋遇努力睜大眼,不可置通道:“啊?你艹我?”

孟漸晚:“……”

孟漸晚把宋遇的身子推回去,給他繫上安全帶,淡聲警告:“坐著不要亂動聽到沒有,你再動一下,我就不管你了。”

宋遇聽出她語氣裡的不悅,溫順地點了點頭,兩隻手擺在膝蓋上,跟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乖乖坐著不動。

孟漸晚瞥了他一眼,啟動了車子,一路上安靜無話。

跑車駛進宋家大門,仿若木偶的宋遇這才動了動脖子。孟漸晚下車扶著他進屋,家裡人都還沒睡,梁如水一看宋遇的樣子就知道他喝醉了,皺起眉毛:“他怎麼喝這麼多?”

孟漸晚複述趙奕琛的原話:“沒人灌他,自己太高興喝多了。”

梁如水眼皮抽了抽:“啊?”

宋遇點頭,順著孟漸晚的話說:“對,太高興了!”

梁如水頗為無語,讓孟漸晚送他上樓,自己去廚房煮醒酒湯。

孟漸晚把宋遇扶到主臥,額頭都出汗了,兩手叉腰大喘氣,望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真是又生氣又無奈。

這就是婚後生活?伺候醉酒的狗男人?她又想離婚了。

孟漸晚脫下外套甩在沙發上,又繞回床邊,正式通知宋遇:“等你清醒過來,我們就離婚!”

“離婚?!”宋遇聞言,就跟受到刺激似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神經緊繃,“誰說要離婚?”

孟漸晚:“我說的。”

宋遇指著門外,威脅她:“你再說離婚,我就離家出走。”

孟漸晚氣笑了,沒想到他這麼較真,還真有種她要再說一句,他就衝出去的架勢。她沒心思跟他逗趣,喊了一聲:“你給我回來。”

“好嘞!”宋遇很沒骨氣地往回走,重新躺在床上。

孟漸晚舔了舔唇,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輕嘆口氣,認命般跪在床邊給他解西服釦子,幫他脫下來。

手剛碰上他的領帶,宋遇就攥住了她的肩膀,喝醉酒的人力氣大到出奇,把孟漸晚掀翻在床上,他俯身過去,動作幾乎沒有遲疑,精準無誤地吻住她的唇。

“唔……”孟漸晚蹙著眉,感覺舌尖被吮得發麻。

若是平時,宋遇親一下都得事先打個報告徵求同意,要是孟漸晚不同意,他就耍小心思偷親一下。哪兒像此時,藉著醉酒做什麼事都隨心所欲,完全沒有顧忌,也不怕惹孟漸晚生氣。

孟漸晚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仰著脖子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抓住手按在一旁。

梁如水煮好醒酒湯裝進小碗裡,放在托盤上,兩手端著上樓,順著大開的房門,只見小倆口在床上姿勢親密。

梁如水呆滯了三秒,迅速背過身去,她低頭看了眼熱氣騰騰的醒酒湯,心道:醒什麼酒,還是醉著比較好。

她抿嘴一笑,往樓下走,走了兩步又回過身,輕輕地幫他們把房門關上。

房門關上的下一瞬,孟漸晚就推開了宋遇,摸了摸略微紅腫的唇,沒忍住怒氣踹了宋遇一腳,偏頭看他:“你每次喝醉了酒都這樣?”

宋遇聽懂了她的話,摟著她的腰含含糊糊地咕噥:“才、才沒有,只對你這樣。”

——

翌日,宋遇醒來的時候孟漸晚已經不在房間,他揉了揉略抽疼的額角,昨夜的畫面逐漸湧入腦海,猶模糊變得清晰。

宋遇無奈地笑了一下,起身去衛生間洗漱,換了一身正裝下樓。餐廳裡已經坐了人,桌上擺了中式和西式的早餐。孟漸晚坐在林春華邊上,她不習慣吃西式早餐,手裡拿著一根油條,跟林春華步調一致,先放鹹豆腐腦裡蘸一下,然後咬一大口。

宋宵征瞧了宋遇一眼,不滿道:“又不是應酬,怎麼喝那麼多?昨晚還是晚晚把你扛回來的。”

“扛”字用得誇張了點,頂多是攙扶。

宋遇在孟漸晚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還沒說什麼,梁如水就為兒子辯解:“他一向穩重,又不是經常喝醉,你就少說兩句吧。”

宋宵征沒再多說,只嘀咕了句:“慈母多敗兒。”

孟漸晚三兩下吃完早飯,拎著車鑰匙準備出門,宋遇忙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飯,跟著她走出去。

“晚晚,我昨晚……”宋遇快步走到她身側,眼睛裡閃過笑意,“我昨晚喝多了,親你了?”

孟漸晚沒理他,宋遇摸了摸鼻尖:“我不是故意的。”頓了一下,他企圖找出一點事情來抵消,“你昨晚也踢我了。”

昨晚,提到昨晚,孟漸晚想起來了,她懶得再折騰來折騰去就直接睡在了床上。宋遇睡在她旁邊,兩人同床共枕。

宋遇沉吟片刻,說出了具體的數字:“十次。你踢了我十次。”

孟漸晚不信:“你不是喝醉了嗎?”

“就算是喝醉了,你一踢我就醒了,然後默默地拿手機記上一筆。”宋遇拿出手機,開啟備忘錄給孟漸晚看,上面寫了兩個“正”字,顯示她昨晚踢他的次數。

孟漸晚抿唇不語。

宋遇收起手機,隨口提了一句:“昨天孟維夏過來找我了。”

孟漸晚額角跳了跳,似是沒料到才教訓完孟維夏,她就去找了宋遇,她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她找你做什麼?”孟漸晚問。

對於孟漸晚,宋遇當然不會隱瞞,轉述了兩人談話的詳情。孟漸晚聽完點了下頭,嘴角上挑起一抹弧度,這的確像是孟維夏會做出來的事。

“孟維夏說的沒錯,我就是為了氣死她才跟你結婚。”孟漸晚眼都不眨一下,承認得非常乾脆,“你要是覺得被欺騙了,我們可以離婚。”

宋遇“嘖”了聲,又提離婚,想教育她兩句,垂眼間瞧見她手上的婚戒好好地戴著,瞬間什麼鬱氣都消散了。

“我知道你不單單為了氣她——”宋遇笑了下,餘下的話沒說。

他昨天在停車場,也是為了故意氣孟維夏,才說即使孟漸晚別有目的,他也樂意她嫁給自己。可孟漸晚又不傻,怎麼可能僅僅是為了報復別人就做出結婚的決定,或許有部分衝動的原因,最起碼她內心深處對於嫁給他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牴觸。

孟漸晚靜等他的下文,過了許久卻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好主動問:“不單單為了氣她,那我是為了什麼?”

“你自己做的決定,你問我?”宋遇的視線裡,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他不緊不慢地說,“如果要我回答,那我肯定說,你愛我愛得無法自拔。”

孟漸晚:“……”

這句話有點熟悉,她曾在孟維夏面前說過,宋遇愛她愛得死心塌地。

——塑膠夫妻的標準就是在外人面前說對方很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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