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晚上,孟漸晚在梁沅沅的百般邀約下,答應陪她去酒吧。

酒吧這種場所,每到週末都是一場徹夜不息的狂歡,天色剛擦黑,裡面就如炸開鍋的沸水,熱鬧非凡。臺上打碟的人孜孜不倦,底下的顧客更是放肆尋歡。

梁沅沅說:“今晚蘇粲的樂隊增加了幾首歌,幾乎相當於一場小型演唱會,捧場的人應該特別多。”

孟漸晚剛在卡座裡坐下就看到從門口進來的苟盛,身後跟著烏泱泱十幾號人,全是拳擊俱樂部的成員,估計是閒著沒事過來消遣。

她招了下手,苟盛他們就過來了。

一個卡座坐不下這麼多人,其他人都各自找地方分散著坐。

苟盛看著孟漸晚,欲言又止,最後決定還是不說了,上次調侃她就被教訓得很慘,他可不敢再犯了。

他想說的是,孟漸晚這婚後生活怎麼比婚前還瀟灑,他最近忙得沒時間逛酒吧,好不容易過來一次居然撞見了她。

孟漸晚穿著短款的緊身毛衣,黑色長褲,懶洋洋地靠著卡座,黑長髮全部撥到一邊,唇紅齒白,周圍不少男人頻繁投來目光。

孟漸晚叫來服務生,點了幾杯雞尾酒,問苟盛:“不忙?”

“怎麼不忙,也就今天有點時間,帶大家出來放鬆一下。”苟盛手搭在卡座上,另一隻手拍了拍膝蓋,一副大佬姿態,“孟姐您倒是瀟灑。”

孟漸晚眼皮一掀,那雙桃花眼裡沒有凌厲,只有笑意:“皮又癢了?”

苟盛最怕她這樣笑,連忙舉手投降:“不敢。”

片刻後,服務生端來一托盤的雞尾酒,總共有四五種,堆放在孟漸晚面前。苟盛對這些不感興趣,只要了啤酒。

孟漸晚一杯酒還沒喝完,手機鈴聲就響了,混雜在酒吧的噪聲中並不明顯。因為手機放在桌面,螢幕亮起了才被孟漸晚看到。

她垂眸瞄了一眼,不等她接通,梁沅沅看到以後就大驚小怪:“我哥打來的電話!”

孟漸晚放下酒杯拿起手機,掛了他的電話,中間隔了大概五秒,第二通電話果然打了過來。孟漸晚無奈,再次結束通話,轉而用微信給他發了兩個字——酒吧。

手機沒有再響起來。

二十分鐘後,宋遇到了酒吧,他們那幫公子哥有固定的娛樂會所消遣,平常極少來酒吧。目光逡巡一圈後,在昏暗的光線下,他看到孟漸晚坐在靠牆的卡座,手裡握著一把牌,抽出兩張甩在桌上,只剩下一張了,被她咬在嘴裡。她挑了挑眉毛,朝對面的人露出挑釁的神色,囂張又豔麗,隔壁卡座的幾個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宋遇眸色微沉,穿過人群走過去,坐在孟漸晚身邊,靠過道的位置,擋住了另一邊幾個男人的視線。

孟漸晚恍若未覺,沉浸在牌局中,一雙眼緊盯著苟盛和甘星野。

她剛出了一對十,甘星野出了一對K,苟盛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牌後做了個“過”的手勢,示意他繼續。

甘星野知道孟漸晚只剩下一張牌,自然是緊著多的牌先出,三個五帶一個八,然後是一對九、一對十,能出的都已經出了,只剩下單個的牌。

他盯著孟漸晚的眼睛,不知道她剩下的那張牌是什麼,只能儘量出大的。他先出了一個J,孟漸晚揚唇一笑,拿下牌輕飄飄地扔在桌上,對面兩人一看,是一個2。

苟盛抱拳,心服口服。

孟漸晚端起一杯酒,身子往後靠,側目間就看到宋遇凝視著自己,一瞬不瞬,盯得她心裡發毛。

“你幹什麼?”孟漸晚喝到嘴裡的酒都不香了。

“不幹什麼。”宋遇側過身,手撐著額角,歪著頭看著她,“你玩你的,不用管我,我等你。”

苟盛已經把牌重新洗好了,屈指用骨節敲了敲玻璃桌面,提醒:“孟姐,抓牌。”

孟漸晚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伸手抓了一張牌,一回頭,宋遇還盯著自己,再抓起一張牌,餘光瞥見宋遇仍然沒有移開視線。

她“嘖”了聲,把牌倒扣在桌面,正眼看宋遇:“你怎麼回事?”

宋遇茫然:“什麼怎麼回事?”

孟漸晚:“你盯著我,我都沒法兒好好玩了。”

“正好,那咱回家吧?”宋遇坐直身子,理了理衣襟,一副準備離開的架勢。

孟漸晚:“……”

苟盛伸直了大長腿,看著孟漸晚:“別啊,這才玩了幾局,我還沒贏回本呢。”

孟漸晚沒再看宋遇,重新拿起桌上的牌,嗤笑一聲,狂妄又自信:“你這一晚上也別想回本了。”

梁沅沅趁著他們玩得起勁,悄悄離開了卡座,到距離舞臺最近的座位,坐在那兒也不喝酒,仰著頭靜靜等待。

不出意外,下一個節目就是蘇粲他們樂隊。

她之前從鍾城那裡瞭解過一些情況,蘇粲和他的夥伴是從另一個海濱城市過來的,似乎很缺錢,其他的駐唱要是有事不能前來,都是他們樂隊替補。

鍾城開出的工資已經比一開始多了很多,但是聽說蘇粲他們最近在打聽商演的情況,想另外接活兒。

這些都是鍾城跟梁沅沅說的,她其實並不瞭解蘇粲這個人,只知道他在舞臺上活力四射、光芒萬丈,像個大明星。

等了一會兒,全場的燈光暗下來,這是蘇粲樂隊登場的前奏。

燈光再次亮起時,樂隊裡的其他人都出現在舞臺上,唯獨少了蘇粲。梁沅沅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主唱由扎著小辮的吉他手樊振東接替了,一首歌唱完,蘇粲還是沒有出現。梁沅沅忽然感到失落,開始胡思亂想,不知道蘇粲是不是躲著她……

那邊,孟漸晚又打完了一局,大概是因為宋遇盯著她看,總是讓她分心,她就沒精力記牌,接連打錯了兩張牌,最後輸得很慘,手裡好多張沒打出去。

苟盛數著她剩下的牌,樂不可支:“我贏了,給錢吧孟姐。”

孟漸晚就看不慣他這副贏一局就尾巴翹上天的樣子,咬咬牙:“你給我等著!”

放完狠話,她就遠離了宋遇,往裡面挪了一個位置。苟盛和甘星野跟著挪了挪,擔心對方看到自己的牌。

孟漸晚撈起桌上的牌,認真地洗一遍,理好以後放在桌子中間。

她剛抓完了牌,還沒理清順序,宋遇那邊就傳來動靜,原來是一個路過過道的女人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腿。

女人大冬天穿了條露腿的黑色緊身裙,襯得身材玲瓏有致,曲線婀娜。她手裡拿著一個鏈條包,勾著耳邊的髮絲別到耳後,彎著腰柔聲說:“這位先生,十分抱歉。”

宋遇收回了大長腿,淡淡地瞥了一眼,語氣沒有起伏:“沒關係。”

“要不這樣,我請你喝一杯吧,以表歉意。”女人低眉斂目間,對上了男人一雙深邃的眼,心跳不自覺加快,“你喜歡喝什麼酒?”

宋遇眉心擰了一下,有些不耐煩。

女人絲毫未覺,默默地從包裡翻出手機,打算等他回答完自己的問題,她再無縫銜接找他要聯絡方式。眼前的男人臉部輪廓利落分明,戴著細邊的金絲框眼鏡,西裝和腕錶都低調名貴,渾身都是上位者的凜冽氣質。

這種人是不好接近,可一旦接近了,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孟漸晚目光涼涼地掃過去,眯了眯眼,像深夜裡蟄伏在草叢中的豹子,兇狠都藏了起來,不主動招惹就不會有任何攻擊性。

宋遇抿唇輕笑:“我喜歡喝……”他斟酌了一下,旁邊的女人倏地燃起希望,眼睛都亮了起來,內心蠢蠢欲動,宋遇接著道,“像我夫人這樣烈的酒。”

女人似乎沒反應過來,笑容還明晃晃地映在臉上,柔美動人,卻見宋遇在話音落地的下一秒就遠離了過道,往裡挪了一個位置,與一個人挨著坐。

女人滯了滯,目光跟著轉移,落在孟漸晚臉上,與自己的濃妝豔抹不同,她一張臉素淨,長髮凌亂地撥到一邊,眼尾上挑,食指和中指間夾了一張撲克牌,看起來毫無攻擊性卻又莫名讓人感到畏懼。

這個男人剛才說什麼?

夫、夫人?

開什麼玩笑,有誰來酒吧玩還帶著自己的老婆……

思緒還沒轉完,女人就發現兩人無名指都戴了戒指,目光狠狠一頓,她剛才只顧著打量男人的衣著飾品,卻忽略了小小的戒指。

一瞬間,所有的狼狽無所遁形,她直起身,故作淡定地撩了撩頭髮:“不好意思,打擾了。”

女人不敢再多看一眼,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步伐凌亂地離開了,背影看著像是被獵豹追趕,落荒而逃。

孟漸晚收回視線看著手裡的牌,還沒想好要出什麼牌,宋遇就抓起了她的手腕,她微微一愣,側目看向他,只見他把她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脖子,搭在另一邊肩膀上。

這樣看起來就好像孟漸晚把他攬在懷裡。

孟漸晚:“???”

這樣她還怎麼打牌?

宋遇在對面兩人的目瞪口呆下,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你罩著我,免得別人再來打我主意。”

苟盛:“……”

甘星野:“……從此以後,我不叫甘星野,我叫甘拜下風。”

自從宋遇坐在這裡,孟漸晚就沒好好打過牌,只覺得沒意思透了,她把手裡的牌全數扔在桌上,端起沒喝完的雞尾酒喝了一口:“不玩了,回家。”

宋遇:“好嘞。”

孟漸晚懷疑他是故意的,但是沒找到證據,只能站起身穿好外套,跟在宋遇身後往門口走。

路過吧檯的時候,鍾城抬手朝她打了個招呼:“孟姐,這麼早就走了,我這邊好戲都還沒開始呢。”

什麼好戲孟漸晚也不想看了,胡亂應了一聲就出了酒吧。

宋遇滴酒未沾,把車開過來停在門口,孟漸晚上了車才想起來說他:“下次我來酒吧,你能不能別跟來?”她都放不開了,喝酒都變得沒滋沒味。

宋遇:“那不行,你喝多了怎麼回家?”

“我可以叫代駕。”

“代駕的服務能有你老公周到嗎?”宋遇幫她繫好安全帶,一腳踩下油門,平靜地說,“你隨便玩,我又不會打擾你,你玩夠了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孟漸晚深吸一口氣:“你在旁邊我怎麼玩?”

宋遇思索了三秒,反省自己的行為,認真道:“我記得我沒有做出干擾你的事吧?我總共都沒說幾句話。”

孟漸晚:“你見過有人逛酒吧帶著老公的?”

宋遇倏地笑出聲來:“哦,你現在承認我是你老公了。”

孟漸晚發現自己簡直跟他說不通,雙手抱臂,氣鼓鼓地看著前方。車子開出一段路,她才想起來自己是和梁沅沅一起過來的,她人呢?

“你妹妹還在酒吧。”孟漸晚說。

“我給她發了訊息,她今晚不回家,玩完了直接回學校住。”宋遇開啟車燈,路邊的霓虹從臉上滑過,他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我說認真的,我沒想著管你,你以前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但我是你老公,我得看著點兒你。”

他隻字不提酒吧裡那些男人對她不懷好意的打量,只說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孟漸晚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側過身子臉朝窗外:“不說了,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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