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七月苦笑:“好的,媽媽都知道,我們家歲歲,是最棒的,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都是最愛歲歲的.”

“不對,不對,”喬七月擺著小手,小聲說道:“今天,我問爸爸了,他說,他不會做對不起媽媽的事情的,他還跟我保證發誓了呢.”

喬七月捏了捏喬歲歲的小臉、這才治療一個星期的時間,小臉就瘦的脫像了,喬七月都要心疼死了。

喬歲歲倒是什麼都不在意,伸手摁了摁喬七月的眉頭:‘喬七月,不要皺眉頭,你要開心一點,你開心了,你的歲歲才會開心呀。

’喬歲歲生病之後,就很容易累,不到九點,她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喬七月一個人坐在病床邊。

想著去洗漱一下,也好好睡一覺。

喬歲歲卻忽然開始說夢話了。

“爸爸,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歲歲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嗚嗚,爸爸,我想你了,你怎麼還不來看我?”

“爸爸,那個漂亮姐姐是個壞人,你答應我不要再去跟她玩了好不好?”

……睡夢的喬歲歲哭的很是委屈。

身體一抽一抽的,眼淚順著眼角濡溼了頭髮。

喬七月擔心她會不舒服,著急忙慌的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

林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家孩子,一點也不像三歲的孩子,在icu的時候,她就每天說夢話,一開始我們都很擔心,怕她會反覆,後來才發現,她就是在排洩情緒。

你也不要擔心,好好看著她,有問題及時喊我就行了。

’等喬七月回到病房的時候。

喬歲歲說的就不是厲雲霆的事情了。

依舊在說夢話。

喬七月沒聽懂,將腦袋湊了過去。

“小哥哥……你要去哪裡呀?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哥哥,你走了,我一個人怎麼辦呢?要不,你跟我說你家住哪裡好不好?等我出院了,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喬七月私下裡瞭解過那個給歲歲捐獻心臟的孩子。

本來,這些事情都是機密的。

但是喬七月用歷程給她的一張卡換了這個秘密。

那是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自己出門去玩,不小心撞了車。

當場就死亡了。

家長悲痛萬分,但還是同意了捐獻心臟。

喬歲歲醒過來之後,只在icu裡頭說過一次那個小哥哥。

沒想到今天竟然又提及了。

喬七月暗暗決定,等喬歲歲出院了,她一定要帶著她去一趟雲城,若是人家父母不想見,就去墓地一趟,祭拜一下那個孩子。

而且,她還決定,每年都會帶歲歲去一次。

十二點之後,喬歲歲逐漸沉睡,沒有了夢話。

喬七月也想睡的時候,忽然有人來敲她的門。

“誰呀?”

“你好,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我是二樓骨科的護士,我們那裡有個病人叫做厲君柳,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忽然就開始大出血,我們也聯絡不到她的家屬,要不你過去看一眼?”

門外的護士,聲音小小的。

帶著愧疚。

大出血?喬七月記得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好像也是大出血,所以厲雲城才會放過她,直接讓人放火燒房子的。

沒有拒絕,蹭的就爬了起來。

先是喊醒阿姨,幫忙照顧喬歲歲。

她就匆匆的跟著骨科的護士下了樓。

“怎麼回事?不是恢復的挺好嗎?怎麼就忽然大出血了?”電梯裡喬七月終究是沒忍住,問了那小巧玲瓏的護士。

小護士年紀不大,看著也就二十歲的樣子。

喬七月一問,她臉就紅了。

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她懷孕了,還跟她男朋友那啥,小產了,自己不知道,睡著了,半夜開始大出血。

我們發現的時候,她都昏迷了。

’護士說的很嚇人。

喬七月聽得眉頭緊皺:懷孕了?孩子是誰的?厲雲霆的?還是厲雲城的?她心裡憋的難受,忍不住又胡思亂想。

她知道,今天在病房裡跟厲君柳胡鬧的人是厲雲城,可能那孩子就是厲雲城的吧。

喬七月長嘆了一口氣:‘那,你們就沒聯絡到厲家三爺?’“聯絡上了,說是在參見宴會,讓我們看著處理.”

喬七月倒吸了一口涼氣。

參加酒會?比自己女朋友的命還重要?她有點看不懂了,還想再問點什麼。

電梯已經到了。

小護士急急的跑了,一邊跑一邊喊:“你先去繳費,我去給醫生說,找到家屬了,可以做手術了.”

可是,當護士拿著一沓手術知情書過來的時候。

喬七月為難了:“那個,我不是她的家屬,這字怕是籤不了呀.”護士急的團團轉:‘那你,能不能幫忙聯絡一個可以簽字的人?’大半夜的,能聯絡誰呢,歷程跟寧紅玉年紀大,早就睡了,厲南跟林珠珠,人家兩口子明天還要上班。

估計也不想大半夜的跑來關心厲君柳。

正想著要不要給厲雲霆打電話的時候,厲雲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來吧,我是她哥哥。

’字簽了,護士腳不沾地的又跑了。

喬七月不想跟厲雲霆說話。

只坐在長椅上,看著手術室的燈忽明忽暗的。

厲雲霆自己推著輪椅過來了:“七月,謝謝你願意過來.”

“不用,人命關天的大事,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既然二爺來了,我就回去陪歲歲了.”

喬七月說完就要走。

厲雲霆卻伸手拉住了她:‘七月,你再等等,她是個女孩子,我照顧她不方便,我跟阿姨打過電話了,她會照顧好歲歲的。

’厲雲霆非常好脾氣的跟她說話。

聲音溫柔,用的是商量的語氣。

喬七月不忍心拒絕,就點頭同意了。

手術進行了一個小時。

厲君柳被推出來的時候,醫生盯著厲雲霆看了半天,最後壓抑的憤怒說道:“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厲雲霆去了。

喬七月好奇,也跟著去了,不過她沒有進醫生辦公室。

只聽到醫生在裡頭語重心長的教育厲雲霆:‘二爺,我知道,你們厲家家大業大,可是,對待女孩子,咱們能不能溫柔一點,就算是不知道她懷孕了,辦事的時候,也要溫柔一點,你去看看,那女孩子通體上下,還有一點好的面板嗎?都是青紫的痕跡,唉,算了,你們年輕人,比較衝動,我也是瞎操心,但是,二爺,你要記住了,她先是小產,後是大出血,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必須要休息三個月,這三個月裡頭,是絕對不能同房的。

’醫生的的語氣不是很好,喬七月以為厲雲霆會暴走。

可是他沒有,任何動靜都沒有,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竟然點了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喬七月的心跳慢了半拍。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聽到輪椅的聲音,她急忙跑開了。

躲進了洗手間,半個小時都不敢出來。

她在想,厲雲霆為什麼要說記住?難道,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所以,厲雲城才會參加酒會,不管厲君柳的死活?喬七月心亂如麻,最後竟然抱著腦袋哭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就是很難過,心疼的厲害。

坐在馬桶之上,哭的無聲無息。

半個小時之後,厲雲霆給她打電話。

她沒接,厲雲霆就給她發資訊:“你在哪裡?君柳醒了,要換東西,你過來幫我一下好不好?”

喬七月咬著嘴唇從馬桶上站了起來。

看著鏡子裡眼睛紅腫,面板髮黃的邋遢女人,她忽然就釋懷了。

是呀。

厲雲霆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為什麼就必須是她喬七月這個樣子的呢?擦乾眼淚,對著鏡子努力的笑了笑。

就去了厲君柳的病房,原來是要換墊在屁股下邊的紙,喬七月看了看厲雲霆,笑著調侃他:‘二爺,自己的女人,換個紙而已,怎麼就不行了?’厲雲霆眼底閃過疑惑。

可是,他什麼都沒說,這盯著喬七月看了半天。

喬七月被他的看的不自在,繼續說道:‘二爺,這是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說你也真是,明知道四小姐是個弱不禁風的人,怎麼就不溫柔一點呀?’喬七月說的自然,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醋意都快要將這房間裡的人給淹沒了。

厲雲霆冷著的臉忽然帶了笑意。

可是,他依舊不解釋,只說道:‘你給她換,換完了出來找我。

’喬七月撇了撇嘴巴。

沒吱聲。

掀開被子,看到厲君柳的身體時。

喬七月開始明白醫生的憤怒呀。

這真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呀。

厲君柳裸露在外頭的面板,很白,白的個陶瓷一樣。

可是,這陶瓷卻遍佈瑕疵,尤其是大腿根,青紫色手指印,一個連著一個。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用手指頭給擰出來的。

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狗男人,下手還真狠。

喬七月不喜歡厲君柳,甚至有點討厭她,可是,看到她滿身的傷痕。

喬七月那該死的同情心,忽然就又氾濫了。

將厲君柳的東西換好,給她蓋好被子。

一抬頭,發現厲君柳竟然睜開了眼睛。

見到喬七月,不知道是不是麻藥沒散盡,還是她本身就有點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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