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快醒醒,起來喝藥了,可不能睡死過去了,會發燒的.”
林小翠輕輕搖晃著文杏的胳膊。
文杏幽幽的轉醒了過來,她的小臉通紅。
不知是睡熱了還是怎的。
文杏掙扎著就要坐起來,林小翠連忙攔住了她。
“儘管躺著,幫我把枕頭墊高些就是.”
林小翠順手抄起一旁的枕頭,塞在了文杏的後背下。
文杏生硬地扯出一個笑容來看著林小翠。
只見林小翠一勺勺舀著湯藥,喂到了文杏的嘴裡去。
文杏一口吞完了勺子裡的湯藥,苦得她直皺眉頭。
原來,藥是苦的!“很苦對不對?等你把藥喝完了,傷口才不會發炎,能好得更快,一會我去給你弄些糖水來,這樣就不苦了.”
林小翠輕聲安慰著,手上的動作是半點沒停。
文杏皺著眉頭喝光了碗裡的湯藥,這才抬起眼來,定睛看著林小翠,看著看著,她的眼淚就下來了。
林小翠沒好氣的笑了笑。
“傻丫頭,你哭什麼呢!我知道傷口是疼了些,白日裡都沒見你吭一聲,這會子怎麼還哭上了?”
她掏出一塊隨身帶的小碎布來,擦了擦文杏的眼淚,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孃親,你真好!是這世上對文杏最好的人了,以前受了傷,都沒人問的,又哪裡來的什麼包紮吃藥.”
說著說著,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認識林小翠那麼久了,文杏心裡也知道她對自己好,不像文家的那些親人,如果當面哭出來的話,只會被打得更兇。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自己強大了就什麼都不怕了,想哭就哭出來吧.”
林小翠輕輕拍著文杏的背,安撫著。
好不容易等文杏的情緒穩定了。
林小翠又起身到火塘邊,取下一直溫在破瓦罐裡的野菜白米粥,放到涼水裡冰了冰,到合適的溫度,一點點餵給文杏吃下。
文杏吃了東西,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休息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又睡下了。
待她睡沉了,林小翠這才開始藉著火光,收收理理。
洗了碗,準備好明天的早餐。
看外面的天,這樣的鄉下,也沒個打更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時辰。
林小翠往火塘裡添了根柴,鑽進育種實驗室裡忙活起來。
之前的水果苞米很成功。
要是能夠大量種植,賣到大酒樓去,一定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林小翠將所有先前培育的苞米種子全扔進了量杯裡。
往量杯里加了些那池子裡的泉水,又放在酒精燈上烤了烤。
這樣一來,溫度和溼度都夠了,就等著發芽了。
但育種實驗室的空間到底有限,種個棵苞米倒還可以,幾百棵恐怕就難了。
林小翠將量杯附近的空間都收拾出來,但這麼點空間,也是遠遠不能滿足苞米的生長。
她把主意打到了院子裡那一大片空地。
幸好之前在雜貨鋪時想著都買些,特地買了鋤頭鐮刀。
林小翠在育種實驗室的那一大堆放雜物的地方翻出鋤頭鐮刀,便出了實驗室,在月光下勞作起來。
她對於種地的記憶並不太多,僅限於大學那幾年跟著老師天天在田間地頭跑時候。
幸好原主是個土生土長的莊稼人,這讓林小翠對幹農活是伸手即來。
她先把空地上的雜草一一割掉,等割得相對乾淨了,就用鋤頭一點點翻地。
這十來年沒種過的地,重新翻起來著實費力。
幹了好半天,林小翠依舊踩著腳下那兩平方的面積。
這讓她不由得感嘆,種水果苞米心急了些。
這種體力活,應該僱一個工的。
她不知道的是,距離老宅不遠處的樹上,洪武正坐在陰影裡,眼睛也不眨的看著林小翠。
翻個地翻成那個樣子,著實讓人著急。
自從她搬到老宅來,洪武偶爾會晚上上半山腰來看看,想著要是有什麼野獸下山的,正好。
卻意外的幫林小翠解決掉一些麻煩。
此刻的他非常想跳下樹來去幫林小翠把地給翻了。
但是礙於最後的理智,他還是放棄了。
林小翠翻了好一會,新挖出來的都又被她給踩硬實了。
最後,林小翠乾脆在空地上胡亂挖著坑。
看得洪武直打瞌睡,只好先行回了家。
而林小翠非常滿意的看了眼自己胡亂挖出來的坑,又一頭鑽進育種實驗室裡去。
這會子進去正好,量杯裡的苞米種子已經長出了綠色的芽。
每棵苞米約有一軋長,嫩綠的葉子在宣告著春天。
唯一不好的就是,量杯太小,許多綠芽都被擠出了彎了。
林小翠打定了主意,回頭等泡得差不多,快要發芽的時候,將苞米種子放進育種盤裡去。
只是如此一來,她就必須抽出時間來仔細觀察種子在育種實驗室的發育過程了。
林小翠將苞米苗一棵棵分揀出來,放在木盆裡。
她小心翼翼的挑著幼苗,憐愛得像自己的孩子。
撿完了所有的幼苗。
林小翠將幼苗種了幾棵在實驗室裡。
方才量杯裡剩下的水,她也沒捨得倒,扔了些野菜種子進去。
隨後,她便端著苞米苗到院子裡的空地上栽了起來。
這些幼苗一一栽進了她挖的亂坑裡。
栽完了苗,接下來就是澆水。
林小翠習慣性的提著桶走到井邊,月光照在井裡,讓人一陣噁心。
她強忍著噁心,在心裡把李三媳婦給罵了好幾遍,轉身進了育種實驗室,擔了一擔水,一點點澆在幼苗上。
幹完了這些,林小翠依然是半點睏意都沒有,又到床下的磚洞裡,拿出一些鹽巴來,和了空地上清理下來的野草喂著小鹿。
小鹿吧嗒吧嗒吃著。
林小翠終於來了瞌睡,別好形同虛設的門,躺到文杏身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剛亮,文杏就醒了。
她正要掙扎著起身,被林小翠給按了回去。
“你再睡會,早飯都好了,熱熱就成.”
文杏只好繼續躺著,閉著眼睛休息。
林小翠慢騰騰的起身,雙眼緊閉,不想動彈,更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她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胡亂在枕頭邊摸索出衣服穿上,這才睜開眼睛下了床。
剛出堂屋門。
就見院子裡鬱鬱蔥蔥一片。
綠油油長滿了苞米。
一棵棵苞米比人還高,天花開得芳香撲鼻。
大紅的英子掛在苞米棒子上,有的幹成一坨,有的正新鮮,隨風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