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腿、右腿疊加,已經換了多少種姿態了?

勒茲倫在腦中沒有計數,只覺得小腿有些發麻,他使了個眼色,一旁的老八愣了愣,連忙上前,用輕柔無比的動作為他捶腿。

儘管勒茲倫這副模樣很是惱人,但也沒有人顧得上他了。

他自願放棄了權力,參謀部的普通參謀們也不敢有所動作,到最後,還是在普羅與埃爾文的倡議下,由五位快速反應小隊的隊長組成臨時處理機關,當然,主要負責人是痕與卑彌呼——畢竟無論是從軍銜、位階、貢獻、聲望還是資歷上來看,除去瓦沙克、勒茲倫與梅博士後,他們二人是逐火之蛾最有可能的領導者。

“近一個月的調出記錄都稽核過了?”

卑彌呼發問道。

“來來回回稽核過三遍了,並無異常記錄。”

“怎麼可能?難道這場刺殺在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月前,凱文根本沒有超變,想要殺死他只需要用普通的狙擊步槍就可以,沒必要呼叫這麼稀有的資源。畢竟這種實驗型武器數量稀少,管控十分嚴格,記錄也很詳盡,想要做手腳,即使再怎麼手眼通天,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卑彌呼一邊吩咐將稽核範圍擴大到三個月內,一邊與痕親自驗對了ZH08電磁槍一個月內的借出記錄。

近半個小時後,兩人同時抬起頭,對視一眼,互相搖了搖頭。

卡拉比斯與卡拉比亞再次走了過來,後者甩了甩手裡的平板,帶著些自得的口吻說道:“三個月的記錄依舊沒有問題,我和哥哥擅自將稽核範圍擴大到半年、一年,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所以我們又擅自調出了該武器從設計之初到現在,總共15個月的全部記錄,終於有所發現。”

“什麼?”

“該武器是由梅博士負責研製的——真是諷刺。但是,只能說不愧是梅博士嗎?在第一支實驗品投入測試後的一週內,就將實驗品暴露出來的問題幾乎全部解決,只是這種武器說到底定位太過尷尬,單兵操控並不方便,應用在機甲上又太過昂貴,綜合來說還是不如270mm軌道炮……咳咳,說遠了,痕隊長、卑彌呼隊長,你們猜猜,那第一支實驗型電磁槍連同配套的兩發實驗子彈去了哪裡?”

痕與卑彌呼齊齊嘆了口氣。

“不出意外的話,是毒蛹吧。”

“是瓦沙克吧。”

“沒錯,那把實驗性質的電磁槍和實驗後剩下的一發魂鋼製導子彈最後被瓦沙克轉移到了毒蛹的編制下。”

四人的目光交錯,另外三名隊長在外圈看著,他們自然聽到了對話,可他們也知道,做出選擇應當是痕與卑彌呼,他們沒有置喙的資格,當然,對於到現在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的他們來說,或許也樂得如此。

這一次,卑彌呼主動目視痕,後者當然明白她目光中的含義,但前者似乎為了強調自己的意見,甚至將她的心思直接付諸於隱晦的言語:

“痕,我們都知道瓦沙克有些壞毛病,比如貪婪——他經常性地將一些許可權範圍內的武器蒐羅起來裝備自己的毒蛹。而且,就以時間來看,未免過早了。”

這話,尤其是後半句話說得很沒有邏輯:

我一年前買了一把劍,直到一年後才確定目標,並用這把劍殺死了目標,難道我沒罪?

但她的本意並非如此,她是在無聲地提醒痕:此時並不宜波及毒蛹,平白擴大矛盾範圍。

痕明白、他明白,可轉過身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先前的言語早已被小部分人所知曉,並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更多的人之間傳播。

而這只是戰情室內,還有網路上呢?現在封鎖網路已經來不及了,要不了多久,全逐火之蛾的成員都會知曉一個事實——刺殺凱文隊長的那支電磁狙擊槍,來自毒蛹。

沒有別的選擇了。

卑彌呼想搶在他先前下達命令,卻被他拉住。

“我來。”

他輕聲說道。

“第一小隊,立即封鎖毒蛹宿舍區,所有行為不軌者……以勸服為主,沒有命令不得開火,不得造成殺傷。”

“嗚——嗚——嗚——”

基地內的警報燈閃爍著血一般的紅光,警報聲響了三輪,但不要誤會,雖然輪數與律者出現的一致,但律者的警報聲是刺耳尖銳的,像是金屬般在外部巨大壓力下忍不住發出的哀鳴,而這個警報聲是沉悶而冗長的,像是有人在內部重重敲擊著薄薄的金屬管壁。

第一小隊,不,小隊只是習慣性地延續了從前的編制稱呼而已,如今它所統轄計程車兵人數已經擴充了十多倍,還伴隨有大量的無人機甲——無人機甲的數量甚至比士兵數還要多,這是因為梅博士在這些機甲中植入了零號的分支終端,以零號的強大運算力,可以自動操控上千臺機甲。

按照從瓦沙克辦公室搜出的圖紙,以及曾經是毒蛹出身的副官普羅的指認,第一小隊迅速將毒蛹地下基地的所有出口圍了個水洩不通。

數百名幾乎從不見天日的毒蛹成員,按著往日的腦中起床,簡單洗漱一番後,走出了囚牢般的宿舍,準備迎接一天的訓練與任務,但面對他們的,是黑洞洞的槍口與機甲泛著金屬寒光的身軀。

尹默爾將自己的身形隱在人群之中,在經歷了最初的騷亂之後,大家迫不得已冷靜下來,聚集在宿舍區的迴廊內。

雖然毒蛹的成員大都是重刑犯,桀驁不馴與暴戾早已刻進了這些人骨子裡,但大家也不是傻子——手無寸鐵,拿什麼跟人家全副武裝的鬥?

況且,大家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可這只是短暫現象,尹默爾再瞭解這些人不過了,虎豹在捕獵前會先弓起身體,超新星爆炸時也會先向內部塌縮,這些人此時一個個像個悶葫蘆一般,其實正是怒火即將爆發的前兆。

他低著腦袋,因為大家都習慣性地戴上了面具,他此時看上去與其他幾百個【毒蛹】並無不同。

“我叫賽巴里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現在在場的,服役年限最長的【毒蛹】了,各位願意聽我說幾句嗎?”

一個魁梧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走到正中,他的肩章上標著序號——.0009,一般而言,序號越靠前,加入時間也就越早,當然有些特殊序號例外,比如007,那純粹是瓦沙克的惡趣味。

自稱賽巴里斯的毒蛹不合規矩地摘下了面具——在毒蛹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沒有任何一個毒蛹成員會在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面容,這既是意味著與過去的自己斬斷,也是對自己家人的一種保護。

畢竟毒蛹的工作物件是【自己人】,這個詞的定義很寬泛,逐火之蛾是【自己人】,毒蛹難道就不是了嗎?

若是不小心露出了容顏和名字,很難說你拿親愛的隊友會不會順藤摸瓜找到你的親友,然後……

可現在這個男人不光脫下了面具,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我在毒蛹服役已經二十年了,雖然不是第一批服役的人,但絕對是活下來的人裡資歷最老的!”

他明明用著抑揚頓挫的語調,但雙唇卻繃成了一條直線,幾乎不怎麼起伏。

尹默爾稍稍昂起頭,迅速瞥了他一眼,這個中年男人的目光滿是興奮與激動,就像是嗅到了腐臭氣息的蒼蠅,他的雙唇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臉頰上的橫肉卻在微微抖動著。

頭頂的燈光將他略帶滄桑的臉龐照得很清晰,自然也不會放過那芝麻一般粗大的毛孔,以及毛孔間曾亮的油光。

“你想要做什麼!”

有人輕聲呼喊道,尹默爾本能地循聲望去,卻分辨不出呼喊的人是誰。

“權力而已。”尹默爾在心中默默幫賽巴里斯給出了答桉。

有些人就是如此,他們不適合也不願意生活在平和的時代,他們就希望自己的生命裡充滿了詭譎的變化,以求在謀得那一線的富貴。

尹默爾微不可察地嘆息了一聲,又警醒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生怕周圍有人察覺到他的異動。

“很簡單,我們需要了解外面發生了什麼?瓦沙克為什麼不管我們了?所以我們需要與外面的人交涉,我自認為我有這個能力和資歷。”

尹默爾在心中止不住地哀嘆——沒用的、沒用的,這是一場早已被註定的……

但【毒蛹】們以做出了他們的選擇,他們圍著賽巴里斯高豎起拇指,這是表示贊同與服從之意——但不要誤會,這並不是說這些人願意屈從於他,大多數【毒蛹】都是抱著讓人探探路的心態,半是慫恿著這個傢伙走了出去。

至於沒有做出什麼反應的尹默爾,倒也沒有人在意他,因為也確實有許多毒蛹如他一般對此事並不關心。

他只是在心中默唸著計數。

一……

二……

三……

……

畢竟,如果故事裡出現了槍,那它一定非開火不可。

機甲也是如此,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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