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引起這種規模的災難的……該不會是……快跑!”

阿爾德米爾咬破嘴唇,稍稍猶豫下,便選擇了更加現實的方案。

但科斯魔怎麼能允許,允許扔下那些本該由逐火之蛾保護的普通人,而後自己苟且偷生?

“不行!”

他從阿爾德米爾肩膀上跳了下來,踩著座椅的靠背,試圖逆流而上疏散人群。

【歐洲支部報名毗溼奴實驗的人很多,這裡肯定也有不少,只要我第一個站出來,黛絲多比亞也會跟上,然後我們就能像往常演練地那樣,拯救這裡的大多數人!】

他一手高舉著逐火之蛾的徽章,一手高舉著自己的證件高喊著:

“這裡是逐火之蛾,大家不要……C!”

他一腳踩空摔了下去,跌入人海之中,他身後沒有他想象的逆流,自然也掀不起一點浪花。

但手腳忽然就不受控制了,而後他於跌落中強行修正姿態,最後完美地雙腳落地。

【這是……黛絲多比亞說的念動力?】

他已來不及回味方才那種奇妙的感覺,在他的面前,人潮翻湧而來,每個人的臉上都簡單粗暴地堆砌了恐懼、猙獰與瘋狂,在極度用力的情況下,每一個人的眼珠都高高地凸起,像是一隻只巨大的蛙蜍,那一定是他們這輩子最難看的臉色——科斯魔這麼想著。

但緊接著他的臉色也變得猙獰了,因為那隨著人潮一起湧來的,還有致命的黑色霧氣。

“真是的,同樣是那種地方出來的……你這臭小子怎麼這麼不要命!”

脖子處一勒,他被人從後拽著衣領拉了起來,而後,他眼見著自己與那黑色的霧氣的距離愈發遙遠,眼見著那些人類凋零後化為的細小塵埃如同紙張燃燒的飛灰一般撲在他臉上……

阿爾德米爾拖著科斯魔徑直跑向了一旁的逃生通道,可走到面前時才發現,這裡居然已經有了一座高牆——踩踏、擁擠致死的屍體所堆砌而成的高牆。組成這牆的許多“磚塊”甚至尚未嚥氣,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呻吟著。

“愣著幹什麼!快來推!”

阿爾德米爾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那屍牆一撞,但除了自己被彈了回來之外,並沒能撼動其半分。

“黛絲多比亞,你是融合戰士,你來!”

雖然她自稱精神感知型,不擅長正面戰鬥,但是融合了崩壞獸因子之後,身體素質怎麼也遠超一般計程車兵……可黛絲多比亞睜開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用的。”

沒用的,在她的精神力感知下,眼前的屍牆足足有十多米厚,根本不具有被推動的可能性。

“那怎麼辦?”

眼見著有一批人向著這個安全出口湧來,阿爾德米爾趕緊拉著幾人,緊貼著歌劇廳的牆壁向一旁跑去。

而黑霧仍在不斷擴大,如果繼續留在這個歌劇廳中,遲早會化為飛灰飄散,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黛絲多比亞攥著手,四處張望著,她忽然一個趔趄,自然地扶住了腳邊的青銅甕。

而後,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子跳了起來。

“有辦法了!”

“什麼?”

“這是歌劇廳,為了保證在沒有麥克風的情況下,歌聲也能遍佈場內的每個角落,所以環繞牆壁擺放了青銅甕,但是這還不夠!”

她跺了跺腳,儘管回聲被一片嘈雜所掩蓋,但其他人在第一時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地下是空心的!”

“而想要打破它,就需要找到最脆弱的部分——舞臺!”

幾人順著她的話語望向環形歌劇廳的圓心處,也是最低點,那裡散落著各種樂器——他們的主人早已在第一時間拋下了其餘所有的一切,轉而衝入人群逃散。

於是舞臺上只剩下一個孤孑的身影。

“從那裡走,正好還能把尹甸姐救下!”

“但是,你怎麼確認在地下的空心部分能找到逃生通道?”

“總得試一試!還有其他選擇嗎?”

確實,沒有其他選擇了,根本沒有其他選擇了。他們再次逆流而上,在人潮中硬生生開闢出一條道路,一口氣衝到了舞臺上。

舞臺上只有尹甸一人。她聽見動靜,木然地轉頭看向那幾道熟悉的聲音。

“是你們啊……”

她露出一個笑容。

但那笑容根本不足以掩蓋她灰敗的眼神。

她那眼神,似是不知所措,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又像是完全陷入了絕望,心如死灰……不,死灰尚且有復燃的可能,而她則是被水溺過的灰盡,完全喪失了被吹起的可能。

“呃!你們!”

依文潔琳一把扶住了她,而黛絲多比亞則是快速捲起了襯衫袖子,裸露的小臂上頓時爆起一連串青筋,而後對著舞臺地板一拳轟下。

“卡……卡……”

地板裂出一條長縫,阿爾德米爾和科斯魔見狀,立馬和黛絲多比亞站到一起,對著那條裂縫一頓拳打腳踢,直到“譁”一聲,地板直接垮塌了下去。

“阿爾德米爾!”

“沒……沒事!”

阿爾德米爾忽然冒出了個腦袋,既然是為了回聲營造的空洞,又要保證安全性,自然也就不可能造得太深、太大。

那豈不是說沒有逃生的通道?

依文潔琳心中一涼。

“沒關係,再打破一層天花板就是地下停車場!”

阿爾德米爾話還沒說完,洞中便又傳來“鼕鼕”兩聲震動,而後便又是“譁”一聲,他也跟著摔了下去。

依文潔琳從洞口探出頭一看,果然,五六米的高度下,就是地下停車場。

再稍稍抬頭,那黑霧反像是真的浪潮一樣,由上而下地開始倒罐,眼見著離最中心的舞臺也越來越近了。

她一把拽下自己的腰帶,又從大腿外側的綁帶上抽下專門對付小型崩壞獸的破甲錐,將腰帶的一頭釘在了地板上。

“尹甸姐,抓緊了!”

她一手抓著腰帶,一手攬著尹甸跳入了洞中,當手滑到腰帶盡頭,輕輕鬆開,最後兩人毫髮無傷地落地。

……

片刻後,科斯魔的聲音在黛絲多比亞念動力的加持下自洞中竄出,繼而傳入了歌劇廳內所有人的耳中:

“都往這邊跑!往舞臺中間跑!”

其實也不用他提醒,很多人都已發現了他們的動作,再加上四周湧進的黑霧越來越多,再向外逃已然沒有希望,於是人潮也調了個頭,向著舞臺湧來。

可已經來不及了,黑霧翻湧的速度很顯然快於人潮,所過之處的人紛紛撲倒在地,化為漫天灰飛,而後融入了黑霧之中。

最後一個人類跌跌撞撞地爬上舞臺,手腳並用地拱向洞口。

當他的手終於攀住洞口邊緣的剎那,手上的面板在黑霧的渲染下也逐漸僵化萎縮,直到最後,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密碼13308,二級許可權,轉歐洲支部——我是阿爾德米爾,我就在異常現場,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都都都……您好,阿爾德米爾副隊長,支部專線通訊正處於繁忙狀態,請重新連線。”

“我*!”

好不容易逃出昇天,卻發現莫說是剛才的歌劇廳了,整個街道都充斥著那要命的黑霧。

幾人沒有辦法,只能爬到了一處高樓樓頂——黑霧的密度似乎比空氣大一些,更容易向下沉積,跑到高處起碼暫時是安全的。

“這……咳咳咳咳!”

所謂安全倒也未必,幾人一路走來,多少是接觸了一些黑霧,在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中,四肢面板都開始腐爛,肉體也變得僵化,並且這種情況還在幾人身上不斷蔓延。

但他們對此別無辦法,只能祈禱著逐火之蛾能開發出治療的藥物。

有了居高臨下的視野,一切重又變得清晰起來。

阿爾德米爾第一時間鎖定了那個遊蕩在街道上的,穿著素白色長裙的女孩兒。

不因為別的,實在是——她是整條街上唯一的活物。

而凡是她行過的地方,方圓上千米內的聲音都消失了。

燈火長亮著,電視機的光影也在變換,車子一個急剎後,僅從外表看也完好無損。

“不會錯了,那就是第六律者!”

“咳咳咳咳!等一下……咳咳咳咳!你們不覺得那個女孩兒很眼熟嗎?”

尹甸倚在欄杆上,她的問句很快隨著夜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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