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輕脆的腳步聲在黑暗閉塞的空間中不斷迴響。

忽然,身前不遠處也傳來了腳步聲。

“誰?”

士兵警惕地將槍口轉向面前的黑暗,“啪”一下開啟了導軌上裝載的強光手電筒。

手電筒的強光與頭頂昏暗的日光燈交織在一起,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可見,然而很可惜,他面前空無一人。

“嗯?怎麼可能?”

為了關押自動亂以來活捉的第一個民眾領袖,聯合政府為他專門營造了一座小型監獄,戰士所走的正是監獄唯一與外部溝通的狹窄隧道,隧道筆直,並不存在可以躲避的拐角……

難道是幻聽了?

儘管他在自己心裡給予了自己一個可能的解釋,但作為戰士的素養還是讓他保持著據槍姿勢,不放過眼前的任何一點動靜。

可惜,動靜不一定要來自身前。

當他嗅到那一縷從身後冒出來的清香時,再想要回頭已然不及。

“呃!”

頸部一痛,黑暗瞬間吞沒了一切。

但他的身體卻沒有倒下,襲擊者從身後控制了他的身體,就連據槍的姿勢都沒改變。

“3號?3號?你那裡發生什麼異常了嗎?”

櫻冷靜而又迅速地將一個裝置按在戰士胸口的攝像頭前,那裡面會自動播放擬真動畫,在昏暗環境下很難辨識出來。

她又拿出一個調音器,湊到戰士的麥克風前。

“沒有問題,大概是我幻聽了,完畢。”

“行吧行吧,自己注意點,打起精神來!還有一個小時就能換班了!”

“明白!”

又等了兩三秒,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櫻將戰士的身體拖到一邊擺好,又在他靜脈上注射了一支鎮靜劑。

這已經是她一路解決的第三個哨兵了,由於隧道沒有任何拐角與房間,所以她也只能將對方簡單倚靠在隧道邊上。

也正因如此,她才更要加快速度——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好在……她抬起頭,對著頭頂的監控大搖大擺比了個手勢,這樣的行動,以她一個人的能力,要完成的同時還不能引起大規模殺傷和動亂,多少有些捉襟見肘。

維爾薇的遠端協助和一些小巧好用的裝置幫了她大忙,要是沒有她,光這些監控攝像頭就很讓人頭疼。

不過,按照她事先給出的情報,這應該是通道內的最後一班人工崗哨了。

再往裡面深入,則是高科技閉鎖的安全門,但是這種東西在我方維爾薇出手的情況下,可比對付哨兵簡單多了。

果不其然,當櫻繼續深入了幾十步,走到一個形似銀行金庫安全門的圓形大門前,她還未做出任何動作,門上的閉鎖便自動解除了。

並且,警報也沒有任何動靜。

但櫻還是十分謹慎,她自然而然地摸向腰間,那裡懸掛著兩把截然不同的長刀。

一把是滌罪七雷,另一把卻不是冰刀,而是她曾經作為毒蛹時使用的普通制式長刀——如果不是米凱爾強塞,她其實連滌罪七雷都不會帶,畢竟這樣的任務要的就是掩飾身份,那標誌性的武器能不用自然還是不用的好。

於是她解下制式長刀,用刀柄的後部抵住沉重的大門,輕輕一推,大門向後敞開,顯露出其後寬闊的空間。

門後沒有燈光,昏暗一片,櫻剛邁出的步子停在了半空中。

倒不是她不信任維爾薇的科技偵察水平,一來,由於行動的特殊性以及保密需求,她們之間並無普通作戰時的即時通訊聯絡,一切行動都只能憑藉默契。

二來,維爾薇在一開始就警告過她——關押託瓦的房間內,沒有監控攝像頭。

也就是說,對於門內的情形,她也一無所知。

但櫻還是義無反顧地邁出了這一步,那託瓦演講時散發出的崩壞能波動已經涉及到逐火之蛾的工作範圍了,只有把他帶回去,讓精神感知類融合戰士對其進行檢查,才能摸清敵人的情況。

可偏偏因為逐火之蛾與聯合政府的脆弱關係,雙方無法就引渡一事將話頭挑明,就算……那時間上也來不及。

劫獄一時間成了最佳的選擇,也是櫻能想到的唯一的選擇。況且……

櫻小幅度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不知為何,她今天行動時的思緒格外紊亂,這不符合她一貫以來的作風。

“還是被那個託瓦的演講影響到了嗎?”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雖然那場演講的本質不過是崩壞能引發的精神動盪,但就演講稿本身的扇動性與真實性也……

抱著這樣的想法,櫻完全邁入了室內。

“砰!”

厚重的大門迅速閉合,以櫻的速度並不是逃不出去,但她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黑暗,看著黑暗中忽然亮起的一盞又一盞明燈,只是燈的形狀有些怪異?

怪異就對了,那並不是簡單的“燈”,而是各型戰鬥機甲的“眼部”。

這些燈光全部彙集在櫻身上,若是常人一定會被強光閃得睜不開眼,但櫻也只是稍稍低下頭,雙眼盯住了自己十步外,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託瓦——即使在這樣的巨大聲響與刺眼的光芒下,他依然靜靜地酣睡著,任憑沉重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迴盪。

櫻將身體側了側,不自覺地擋住了腰間的第三神之鍵。不過這只是本能反應、意義不大,畢竟第三神之鍵從未在戰場上出場過,光看外形自然不足以暴露她的身份。

“停止抵抗,將武器放下,再摘下偽裝頭套,然後雙手高舉靠牆站好,我們不會擊斃你。”

正中的機甲中傳出一道傲慢的男音。

“給你三十秒的時間思考,勿謂言之不預!”

櫻並沒有任何動作,既不反抗,更不會投降。

這三十秒的空擋,足以她在腦中完善備用撤退計劃了。

“這從一開始就是個局嗎?引蛇出洞?”

她壓低嗓音,不動聲色地試圖拖延時間。

“當然,當時在現場有第二個人開槍,企圖射殺託瓦先生,我們自然不會沒有一點防備——怎麼?莫非他、連同整個暴動都是你們逐火之蛾策劃的嗎?你這是來殺人滅口的嗎,櫻小姐?等等,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勿忘我?”

“!”

櫻微微眯起眼睛,故作驚訝道:“逐火之蛾?那不是你們下轄的組織麼?”

她捏著刀鞘的手微微用力,四面八方都是機甲部署的聲音,無論是門外,還是更上方都調集了重兵把守,想要避免大規模破壞……似乎已是不可能了。

不過既然身份都暴露了,究竟是否還要控制衝突水平,有待商榷。

可惜,她無法聯絡上維爾薇甚至米凱爾,如今的局面似乎只能由她自己來決定——打,還是不打?該怎麼打?

唯壯麵罩下,櫻的呼吸逐漸急促,雖然採用了特殊布料,但矇住了口鼻,終究讓呼吸有些不暢,尤其是在高度緊張的時候。

“不要以為你們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勿忘我,又或者是逐火之蛾的櫻。”

“!”

“現在提那些事有些過於遙遠了,就以這次來說吧,我們先是從託瓦的手肘部取得了那枚子彈的彈頭,再根據口徑判斷出所用的手槍,然後排查整個德·摩亞納·奇諾擁有這種手槍的人的名單,迅速排查到了那位贈予你手槍的店主……現在可是資訊化社會了,你們這些滿腦子只會打打殺殺的人能明白嗎?資訊化社會?”

男人的聲音的異常驕傲,似乎這次埋伏完美展現了一種智商上的碾壓,讓他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可在櫻眼裡,他說的越多,就越說明他的心虛、他的軟弱——最初給的三十秒時間早就過了,但他還在絮絮叨叨地自吹自擂,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自己也清楚地很,他調集的所謂重兵,根本攔不住櫻,他也從來沒想把櫻留下,他想要的只是櫻在他的揭發下方寸大亂,然後暴露她的身份而已。

想到這裡,櫻稍稍放下心來,準備大膽地與其周旋。

拖延時間究竟對誰有利?櫻不好說,這意味著她要說更多的話,多說多錯,但拖延時間同樣意味著維爾薇能夠通知米凱爾,而……

而她太低估自己的隊友了,正當她微張開口,思考著應該說些什麼話來與對方周旋時,一道空間裂隙在她身邊開啟。

一時間,櫻愣住了,對面機甲轉播的那個聲音顯然也愣住了。

大哥!你這太囂張了吧?

空間裂隙裡傳來一陣吸引力,精準地將櫻和託瓦的身體吸入,然後迅速閉合,只留下一堆機甲大眼瞪小眼。

櫻拖著託瓦的身體走出裂隙,第一時間注意到這裡是維爾薇的工坊,她迅速摘掉了自己的偽裝頭套,暢快地深呼吸了兩口。但她還沒來得及對米凱爾道謝,就見他給了個“待會再說”的手勢,而後他握住身旁阿波尼亞的手腕,兩人的身形瞬間消失。

“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們要和聯合政府攤牌了嗎,維爾薇?”

櫻先檢查了番託瓦,見他呼吸平穩,傷口也被妥善處理,大抵只是昏了過去,她轉而看向維爾薇,不解地問道。

“稍等,待會兒回答你。”

維爾薇兩隻手同時操控著三塊鍵盤,十餘秒後,隨著回車鍵輕脆的敲擊聲,她伸了個懶腰,任憑重力將自己拉倒在椅背上,又藉著這力道帶動椅子轉動,直到面向櫻。

那原本有些機械呆板的神情忽然融化,她撐起腦袋,眼神也變得古靈精怪起來:

“害!哪有你想的那麼嚴重。說白了,計謀只是在力不能及的時候才有用,你方才就算露出馬腳,問題也不嚴重,喏——我剛才就已經將聯合政府方才錄製的影片、音訊以及所有備份,甚至連之前你作為勿忘我所留下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全部清理乾淨了。”

“但是……那些人也是有記憶的吧?”

“記憶?你是說他們會記得你是勿忘我,還是說他們記得你方才去劫走了這個人?不管怎樣,我只有一句話的評價——那又如何?”

維爾薇滿不在乎地搖搖頭,眼神再次變化,這次變成了狂傲:

“來來來,咱們分析一下,從他們的話語看,他們早就懷疑勿忘我的身份,只不過一直沒有證據而已。包括這一次,他們同樣沒有關於劫獄者就是櫻的證據。空有猜想,沒有證據,那又如何?啊,順便誇讚一句,你剛才做的很好,這不是我說的,是米凱爾讓我轉達你的……”

可櫻非但沒有開心,眉頭皺的反倒更緊了。

“維爾薇,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不是關於我的,而是,米凱爾剛才那麼直接地展現出空間的權能……”

“哎呀呀!好感動啊!你居然這麼關心他!不過嘛……櫻,你今天似乎有些……格外的笨拙呢?”

“什麼?”

“你猜他帶著阿波尼亞去幹嘛了?”

櫻一愣,她不是想不到這一點,只是在她的印象中,米凱爾一向是……

“他應該不大喜歡做這種突破原則的事吧。”

正因為知道米凱爾堅守著某種底線,正因為他不喜歡這樣的黑暗,櫻才會主動接過這種揹負黑暗的任務……

“誰知道呢。”

維爾薇的聲音再次平靜,與最初時有些相像,但聽上去更睿智一些。

“有時候我會懷疑他也像我這樣有多個人格,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後,他在很多地方都有變化——你看,其實你自己也不怎麼吃驚吧,只是第一時間沒有想到而已。”

“……”

櫻也說不出來這樣的轉變究竟是好是壞,如果將冷血視為一種成長,如果以戰勝崩壞作為唯一的絕對目標,在這樣的理性思考下,櫻自然會覺得米凱爾的這種變化是好事。

但是如果從另一種角度來思考,這種所謂的成長……

櫻偏過頭,盯著工坊那滿是油汙的地面,心裡有一種說不清是欣慰還是哀傷的情愫。

除了愛莉希雅之外,她是融合戰士中與米凱爾接觸最早的人之一,也親眼見證了他從那個有些靦腆,有些社恐的男孩,成長到精神兩級分化,一面極度自信昂揚,一面又過於自卑脆弱的青年……

當然,那些只是櫻眼中的他而已,可再到現在……她已經看不懂米凱爾的心思了。

…………

“我**你個大**!”

塔羅一把扯過麥克風架子,對著桌桉一頓揮舞,奈何無論是架子還是辦公桌質量都太好,除了讓他手震痛得發麻之外,沒有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方才透過機甲對櫻喊話的人正是他。

指揮室內的其他人看著暴躁的武裝部長,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勸……

勸的話怕被殃及——沒人敢賭是自己的腦門硬還是麥克風的架子硬。

不勸的話……萬一部長高血壓炸了,誰帶他們吃空餉?

雖然就算部長大人不幸駕鶴西去,也會有新人來接任,不影響他們繼續“混”下去,但重新拜碼頭也是要花大錢的。

更何況,萬一新部長是個愣頭青或者道德潔癖……那大家的好日子豈不是到頭了?

於是短短十幾秒內,在坐的一群人相互間使了上百個眼色,終於,塔羅的助理站了起來。

但塔羅自身的呼吸卻陡然急促起來,他一把推開試圖攙扶他的助理,踉蹌著喊道:“快,剛剛的錄影,快發給……”

他急促的喘息聲逐漸平和,指揮室內的所有人也都愣愣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好好地出現在這裡。

場面足足冷了半分鐘,他才找回了神,喝道:

“馬上調各處的監控,不管是誰,敢在我面前劫走犯人,我要讓他******!”

…………

米凱爾和阿波尼亞依次走出空間裂隙,大概是麻煩解決了的緣故,他們的動作也顯得澹定了許多,不再有先前的緊促感。

“他就是那個託瓦?”

櫻點了點頭。

米凱爾蹙著眉看著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反應的男子,他的左臂被截肢,半張臉被打爛,看起來甚是猙獰可怖。

照理來說,這麼重的傷勢,若是沒有鎮痛棒的話,現在早就該痛不欲生,哀鳴不已了。

但他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不是胸膛一直在規律起伏的話,米凱爾甚至會懷疑他是否活著。

這種詭異的現象讓他覺得有些不妙。

“讓我來吧。”

阿波尼亞走到託瓦身前,俯下身,用手掌蓋住了他的額頭。

少頃,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重新退回米凱爾身後。

“植物人?”

米凱爾問道。

“差不多,意識殘缺,像是被人硬生生抹去一樣,只剩下身體最基礎的機能還在維持運轉……但是,植物人之所以能存活是因為意識僅僅陷入了沉睡,甚至還有喚醒的希望。而這具身體,即使用上各種維生裝置,不出一週,他身體的各項激素分泌就會紊亂,然後徹底死亡。”

“抹去意識嗎……”

米凱爾端著下巴,看著逐步邁入死亡的軀體,一言不發。

“那麼,也無法感受到,他是以何種方式散播精神類攻擊的?”

“做不到,不過……”

阿波尼亞的眼神倏然放空,米凱爾只憑她的語氣便知曉,她已然再次涉入了命運的長河。

“他不是融合戰士,只是純粹的普通人。”

阿波尼亞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沒說。

但米凱爾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並且他相信,櫻和維爾薇也應當明白了。

能進行精神類攻擊的,至少也是帝王級的崩壞獸,所以……

“逆熵進入二級戒備狀態,所有精神感知類融合戰士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很不好意思要打攪黛絲多比亞的生日,還有痕隊長,他剛從月球回來,還沒和格蕾修多待待,但是既然對方是精神類的崩壞獸甚至是……那我們自然要給出足夠的重視,還有愛莉希雅的集體度假申請延後到夏天,凱文明晚的假期也取消——正好同時通知梅博士,整個逐火之蛾要進入三級警備狀態。而後,所有逆熵大隊成員半小時後會議室集合。”

櫻目瞪口呆地看著米凱爾毫無感情波瀾地吐出一條又一條安排。

這次不是詫異於他的變化,而是……他這樣如臨大敵的態度……是篤定來襲的是律者嗎?

算算時間,好像也確實差不多了。

…………

德·摩亞納·奇諾,市區,一間大廈的頂樓。

其實在穆大陸的城市中,像這樣現代化、方方正正的摩天大樓還是比較少的,不知道是哪兒流傳出的說法,崩壞的發生是依據文明的程度,所以人類對現有的城市進行過大規模的改造,將大多數建築改成了更為古典的樣式。

“真是的,這種謠言也信?況且,只是一種建築形式,和所謂的【文明程度】的判定也毫無關聯吧?”

少女將眼神從五百米外恢弘的穹頂上挪開,轉而落在樓體中間五顏六色的玻璃,與牆體上細緻入微的浮凋上。

她討厭那些浮凋,討厭這樣的建築,不僅是因為那些浮凋從本質上是對人類文明的記述,更是因為穆大陸人奇特的審美——他們居然將牆皮燃成了水藍色!

嘔!

少女的面容看似與正常人無異,她躺在一張搖椅上,失望地搖了搖頭,轉而看向東方的山巒中升起的紅日。

然後她更失望了。

“切,跟我的眼睛差不多顏色嘛!”

她隨手招來一面鏡子,覺得相比於太陽,還是她的眸子更漂亮些。

“真不知道人類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不過這些花草不錯。”

她又揮了揮手,花灑像是被一個隱身人提起一般自動漂浮在空中,隨著她食指指尖的運動,將所有綠植雨露均霑地澆灌了一番。

“嗯?”

一隻孔雀一般的大鳥突然出現在她身側,伸長了脖子,親暱地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

“欸?你是說,你找便了方圓一千公里,也沒找到那個叫託瓦的傢伙?該不會是死了吧?不過沒事,身為人類,能為我們效死也算是他的福氣……哎!又是新的一天,物色新的人選吧,男、女、男……嗯,這次再挑個女人吧……呵呵,毀滅人類,往往不需要用暴力的方法呢……

“你說是吧,我的好摩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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