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凱爾是在地下避難所醒來的,備用發電機運轉過程中無時無刻不在發出巨大的噪音,至於其供電效果——從頭頂那幾個時不時閃一下的白熾燈中可見一斑。

眼皮火辣辣的,只能睜開一個小縫,口腔乾涸得連唾沫都擠不出來,舌頭像是黏在了上顎上,這讓他毫無說話的慾望。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轉了轉脖子,只覺得頭腦異常沉重,倒是腦後的枕頭又暖又軟又香,米凱爾忍不住調整了一下睡姿,將頭轉向右邊,左手一攬,習慣性地想要抱住抱枕。

抱枕什麼的自然不可能存在,他的指甲勐地砸在避難所粗糙的水泥牆面上,一針鑽心的疼痛直衝腦海。

可他還沒來得及痛哼出聲,便感覺自己的臉埋入了更加溫暖,更加柔軟,更加芬芳的“枕頭”中。

隔著一層薄薄的“枕套”,米凱爾能感覺到其下的肌肉勐地收縮僵硬——這根本不是什麼枕頭,而是某位少女的腰肢。

鼻子被擠壓,米凱爾立馬屏住呼吸,唾液終於重新分泌出來,待其稍稍浸潤了口腔之後,他“咕嚕”一聲將其嚥下。

那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以至於少女逐漸放鬆的腰肢又緊繃了起來。

“咕……咕……”

靠的太近了,米凱爾可以清晰地聽見對方腸胃蠕動的聲音,隱約之間,還能感受到心跳聲。

隨即,另一個更加清晰的跳動聲也亂入進來——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一個清晰、一個飄忽,兩個心臟的跳動幾乎是同時加快加重,直到跳動聲逐漸重合。

不行!

米凱爾憋不住了!

他快速爬起,跌跌撞撞的在硬紙板上畫的路牌的指引下找到了簡陋的廁所。

五分鐘後,放完水又好好洗漱了一番、並且屏氣了相同時間(其實他不需要呼吸,但是氣味主動往他鼻子裡鑽)的他從臭氣熏天的廁所中走了出來。

揉了揉依舊發酸的眼睛,阿爾德米爾被腳步聲驚醒,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瞬間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壓低聲音興奮地喊道:“米凱爾分隊長醒了!”

士兵們圍著他吵吵了幾聲後,疲憊感再次襲來,一個個在不知不覺間又靠上了粗糙冰冷的牆壁,而後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兩句話,就又陷入了睡眠。

米凱爾數了一數,身邊總共只有十幾個士兵,這倒不是因為傷亡太大——實際傷亡自然不小,但由於他解決了最重要的麻煩,第五小隊再怎麼傷亡慘重也不至於減員到這種程度。

有差不多數量計程車兵和幾名倖存的軍警在一牆之隔的民眾避難所維持秩序,那裡一共有二百多名倖存者,大部分人都感染了崩壞病——這就是這兩天來第五小隊沒日沒夜搜救的全部成果了。

沒錯,兩天,如今已經是崩壞爆發後的第50個小時,米凱爾整整昏睡了38個小時。

當然,他們的任務其實不止是維持秩序——一旦有感染崩壞病的人出現死士化,就會……好在目前還沒出現這種情況。

至於其他人……卑彌呼帶著第五小隊、支援連隊剩下的戰士還在搜尋倖存者,儘管他們已經把西城翻過一遍,幾乎不存在更多幸存者了。

而梅比烏斯這傢伙更奇怪,已經足有兩天沒有回到避難所了。

當然,還有一個最震驚的訊息——

“今天早上的時候,律者試圖從海上逃離,但被迫降後就一直在海面保持警戒的逐火一號擊退了,卑彌呼隊長說,上面似乎調集了一直龐大的特混艦隊,試圖封鎖律者從海面逃離的道路。”

阿爾德米爾告訴他。

對此,米凱爾只想說:

逐火一號運氣真好。

還有……第三律者怎麼還活著?

“那就不清楚了,當時是愛莉分隊長把分隊長你揹回來的……要不你去問問她?”

米凱爾回到愛莉希雅身邊。

她倚靠在牆邊,閉眼、低頭,胸膛規律地起伏著——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

“愛莉?”

“愛莉希雅?”

她沒反應。

米凱爾對著手哈了兩口氣,而後撓了撓她的腰。

指尖觸碰之時,很明顯能感受到腰部的肌肉再次緊繃,就連呼吸也陡然加快了一瞬。

米凱爾摸了摸鼻子,趁機聞了聞指尖殘留的體香,他怎麼會不知道,愛莉這是因為方才空前親密的接觸害羞了?

但是沒關係,他有把握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他俯下身,湊到愛莉那還未變尖的耳邊輕輕說道:“粉色肥……”

“婆”字還未說出口,他便慘叫一聲。

身邊的戰士被驚醒,卻只看到愛莉揪著米凱爾的耳朵開啟了避難所的大門。

“噗!”

不止一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米凱爾隊長雖然很強,可是在愛莉希雅面前完全沒什麼地位呢。

出了避難所,愛莉便恨恨地鬆開了手。

行走於廢墟之間,米凱爾心虛地落後半步,就著暗澹的月光緊緊跟隨著愛莉朦朧的背影。

可他很快發現愛莉的腳步有些不自然,微微一思考便明白了,那是大腿被他長時間枕麻了,於是他又快走兩步直至並肩,略一遲疑後挽住了她的胳膊。

愛莉晃了晃身子,預設了這種親密的接觸。

“是我的錯,當時第三律者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我覺得勝券在握,便沒有第一時間擊殺她。等我慢慢走到她身邊,那條和你戰鬥過的蛇形崩壞獸突然從地底下鑽了出來,把律者帶走了。哦,對,總部已經對那隻崩壞獸命名了——舍沙,審判級崩壞獸。”

米凱爾默默捂住了額頭。

雖然愛莉希雅將責任攬在了她自己頭上,但米凱爾覺得這是他的鍋。

他應該知道舍沙可能具有死而復生的特性,不,他絕對是知道的。

只是一來當時滿腦子都是愛莉,刻意忽略了這一點,甚至都忘了私下裡告訴梅比烏斯和卑彌呼。二來也是覺得,舍沙的復甦或許需要數個小時乃至十幾個小時,所以終究是報了僥倖心理。

但是懊惱就可以了,沒必要後悔——米凱爾提醒自己。

“那第三律者現在是什麼情況,阿爾德米爾說,今天早上它試圖從海上逃離?”

“嗯……”愛莉先是點點頭肯定了這一點,“但它應該傷得很重,逐火一號以艦船模式停泊在大江入海口,無法動用軌道炮,但只是用導彈就輕易擊退了律者。”

“呃……”米凱爾沉吟了一下,問道:“可是它為什麼不從陸地方向逃離?總部似乎並沒有增援我們的意思,這對於律者來說絕對是個破綻。而且……第三律者可以短時間內化身為雷電,以光速運動,如果它想要逃離的話,怎麼可能會被輕易發現又擊退呢?”

愛莉歪著腦袋,顯然也有些茫然,“第一個問題嘛……或許是它在害怕我們?第二個問題……難道是它傷得太重,以至於無法完全發揮權能?”

米凱爾微微搖頭,他暫時也想不通這些。

如果以第二律者的情況類比的話,第三律者所有的行為都應該以“本能”來解釋,也就是說,把它的行為類比到普通動物身上理解就可以了。

但“本能”不代表“低能”,蛇、狼、鷹……許多動物也都會被人類冠以“狡詐”、“陰損”的標籤。

米凱爾揉了揉眉心——問題不大,只要第三律者還被困在東城,問題就還不算嚴重。

目前他需要考慮的,是自己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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