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尋歌凝聚精神,先用現實扭曲者的能力給自己和賀承楓重新弄上一身衣服。

赤.裸的身體重新被衣物遮蓋,他暗中鬆了口氣。

扭頭就發現他給賀承楓扭曲而來的上衣好像不是特別合身。

主要是胸口部位緊緊繃著,將所有起伏勾勒的淋漓盡致。

徐尋歌本來不想看的,可他的視線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吸過去。

他只能默不作聲的幫忙調整了一下胸口部位的尺寸。

來到自然博物館的這短短一個多小時裡,他別的沒學會,製造衣服這事兒倒是愈發熟練了。

徐尋歌抬起自己的左手,在他的左手食指上,纏繞著一縷灰色的頭髮。

這是徐尋歌不久之前用三隻猴子標本兌換的杜蘭特髮絲,他在肉排裡面加入的調料不光有閃亮粉末,還有幾根平平無奇的髮絲。

食客們是如此貪婪,連看都沒看盤子裡究竟都有什麼,就把所有東西吃得一乾二淨。

真浪費了自己這麼好的手藝。

雖然那肉排無論原材料還是配菜,除了那群傢伙們之外,沒人會吃。

徐尋歌閉上雙眼,被食客們吃進肚裡的髮絲由他的意識牽動。

商品貨架上的說明曾提示杜蘭特的髮絲不可和驅蟲藥物一同使用,徐尋歌暫且將其理解為一種寄生物。

那些蟄伏在食客們腹肚中,還沒來得及被胃液消化的髮絲順著食道再一次經過喉嚨。

但已經不必再從嘴巴里冒出來了。

髮絲頂端的眼球和神經束一起從脖頸的斷口處伸出,向著四周迅速掃過一圈,爾後緊緊盯向那正從餐廳入口處探進來的粗壯觸鬚。

所有情況被徐尋歌盡收眼底。

他看見七個食客爭先恐後地趴在玻璃瓶碎裂之處,縱然尖銳的碎片在它們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細小血痕。

這是他和賀承楓一起在隔壁衛生間裡準備的小道具。

賀承楓確定徐尋歌對自然博物館裡的各種生物有著奇妙的吸引,血液和口水都可以起到相關作用。

那麼也就意味著,其他形式的身體代謝物質應該也能做到。

賀承楓給徐尋歌說了自己的想法。

徐尋歌當時的第一反應:我操,這麼沒節操的事真的要幹嗎!

但很快他就克服了心中的彆扭。

什麼節不節操的,哪有活命重要!

於是他拿了個用蜘蛛粘液兌換完夜視能力後剩下空玻璃罐子,躲進隔間裡做了應該在衛生間做的事。

之後罐子由賀承楓儲存,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他會用其吸引異常生物的注意。

反正要盡最大努力保證徐尋歌的絕對安全。

一旦徐尋歌受了傷,哪怕只是輕微擦破流淌出來的血腥味道,絕對會吸引來自然博物館內的全部生物。

食客們對徐尋歌的渴望甚至蓋過了面對蝴蝶的恐懼。

兩根狹長的觸鬚探進來胡亂掃蕩著,徹底將餐廳摧毀的一團糟糕,那畫卷般美麗閃爍的藍紫色翅膀收斂,八隻細長的腿腳支撐著圓柱形的身體,想要擠進餐廳的門中。

可蝴蝶的體型還是太大了。

想要進來就必須拼著翅膀被折斷的風險,蝴蝶用觸鬚掃開圍在一團的肉山們,蜷縮在頭部下面的虹吸式口器伸展開來,不斷探索,試圖找尋那引誘著它的美味源頭。

它的頭部和前胸擠進來,身體上附著叫細密的絨毛,徐尋歌如此近的觀察到了蝴蝶翅膀根部,密密麻麻的鱗片上帶有顏色絢爛的星點斑紋,就是這些鱗片組合起來,讓蝴蝶呈現出絕美樣子。

可近距離放大了觀察,只能讓人感受到扭曲的,異樣的恐怖。

蝴蝶的足部不斷搔扒著餐廳入口,奈何它龐大的身軀真的鑽不進來,只能用口器撕扯下食客身上的血肉洩憤。

那口器末端的黑洞中還長著一圈密密麻麻的尖銳牙齒。

距離實在太近了,徐尋歌甚至能夠透過杜蘭特髮絲末端的眼球,看到口器深處蠕動著的肌肉。

蝴蝶如同吮吸花蜜般吸了一大口鮮血,口器捲起,重新收到頭部下方,靠近前胸。

視線被引導著看向蝴蝶胸口,徐尋歌愕然發現,正鑲嵌在蝴蝶前胸正中央位置的並非橢圓形花紋,而是一張埋在其中的人臉!

那張臉神情灰白,隱隱流露出痛苦神色,雙眼疲憊閉著。

從鼻樑山根處明顯的垮塌痕跡,不難看出這張臉的主人曾長期佩戴著沉重的框架眼鏡。

蝴蝶口器將新鮮血肉捲到這張臉旁邊,一點點地把東西喂到他嘴裡。

是什麼情況?

難道蝴蝶的身體裡還藏著個人?

又或者說……這張臉才是蝴蝶本體?

徐尋歌沒能繼續去看更多。

可能是因為杜蘭特髮絲上留存著徐尋歌觸控過的味道,它被蝴蝶當作食物,卷在口器當中,送到了那張臉的嘴邊。

人臉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只是機械地張開嘴,任憑蝴蝶把各種各樣的東西塞進他口中。

在最終被吃進去之時,徐尋歌主動切斷了和杜蘭特髮絲的連線。

他並不想要經歷胃鏡視角。

進入自然博物館後發生的種種已經夠讓他噁心了,還是儘可能保護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和脆弱的小心臟吧。

徐尋歌迅速向賀承楓描述了自己所看到的內容。

他一個早就進入貨運升降梯中的人,能清晰知道食堂大廳裡此刻發生的情況,著實詭異。

但賀承楓什麼也沒問。

他們兩人早就預設了彼此身上都存在著一籮筐的秘密。

甭管有意隱瞞也好,本身並不清楚也罷,他們現在就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除了對彼此託付全部信任之外,別無選擇。

“蝴蝶的胸口有一張人臉?”

賀承楓眉頭微皺,從他的反應中徐尋歌不難推測,異常事物處理局此前應該從未遇見過相似的情況。

“目前聽起來二者像是共生關係,蝴蝶負責狩獵,給那張臉提供食物,就是不知道臉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升降梯停在四樓,梯門開啟,兩人低聲交談著,迅速出去。

兩人剛一踏出升降梯艙門,就被眼前景象驚的腳步一頓。

此前他們在三樓通往四樓的樓梯間裡發現了一顆碩大的蟲繭,完完全全的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要不然兩人也不會想著從分展館處穿行,尋找其他進入的辦法了。

可如今,走廊上密密麻麻擠滿了這樣的蟲繭,只不過相較於樓梯口的那個,稍微小一點。

整體所呈現出來的效果對密集恐懼者非常不友好。

兩人暫且站在走廊盡頭的位置,稍微觀察情況,徐尋歌又拿出一根杜蘭特的髮絲。

現在可不是節省資源的時候,無論是用蜘蛛粘液兌換夜視能力,還是使用能夠探查周圍情況的髮絲眼球,徐尋歌都展露出了大手筆。

髮絲的一端纏繞在徐尋歌手指上,另一端頂著眼球,蛇一般蜿蜒著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蟲繭當中。

徐尋歌注意著腦海中傳來的景象,儘可能用簡明扼要的語言向賀承楓描述。

“看起來還算安全.”

徐尋歌輕聲道,“這些繭和樓梯間裡的情況差不多,感覺像有東西被封存在裡面.”

髮絲攀上其中一顆蟲繭,裡面的東西似乎感知到了異物靠近,可無論怎麼掙扎都難以掙脫束縛。

徐尋歌按照小時候的印象,指揮著髮絲向前左轉再向前,終於靠近了一扇緊閉的房門。

房門附近的七八米乾乾淨淨,所有的蟲繭彷彿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和門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在混亂的自然博物館裡,出現了這麼一小塊乾淨整潔的區域,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前面應該就是館長辦公室了.”

徐尋歌小聲道,“要不然就是有東西在暗中守護著,要不然就是辦公室裡有這些蟲卵所忌憚的存在.”

“有沒有可能是一種封印?”

賀承楓提出了不同的猜想,“這些蟲繭只分布在四樓,而我們剛剛經過的二層和三層裡都有大量黑泥存在,那些玩意的威力咱都見識過了,但偏偏在通往四樓的路上它們就好像全都消失了.”

“你是說這些繭裡封印著黑泥?”

徐尋歌稍作思考,贊同地點了點頭。

黑泥對他表現出了強烈的渴求,如果能夠在四樓自由行動早就出手了,肯定有什麼東西妨礙或者困住了它們。

賀承楓:“你覺得咱們在餐廳裡遇到的那些客人究竟算什麼東西?”

“我之前曾經在巨蛛的遊離當中見過類似的生物.”

徐尋歌講起自己作為蜘蛛趴在窗戶外看到的那個上吊之人,一個完全被體內神經控制了的軀體。

“就像章魚.”

賀承楓補充道,“章魚的神經元遍佈全身,單純地把頭砍掉,並不能讓其立刻死亡,反倒是因為沒了頭,讓它們從粉末所帶來的幻境當中掙脫出來.”

想起當時的場面,徐尋歌胃裡一陣翻湧,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血腥殘忍的景象。

無論是哪一件事,單挑出來都實在挑戰他的承受極限,甭管最終的結局如何,自然博物館肯定都會給他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

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他肩膀。

“先去看看.”

相比起來,賀承楓就要淡定許多,他所表現出的沉穩和平靜,在這種極端環境下是最為無言的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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