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處亂局.”
薛牧摩挲著她的腰肢,終於轉頭看著她的側顏:“你說這回要死多少?”
“薛清秋真沒事?”
“沒事.”
“何必瞞我,她就算沒廢,也已經肯定打不過我了,否則你何必算我.”
“我有算你嗎?”
秦無夜纖手按在他胸前:“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到了我們的境地,謊言很容易分辨,除非你的修行能瞞過我們的感知,可你還做不到.”
薛牧沉默。
他居然忘了這一點,再細微的心跳變化,在這些妖怪眼中也是纖毫畢現。
星月宗能佈置再怎麼亂真的假象,他自己就是破綻。
“夤夜的功法極端特異,如今到了瓶頸,若無特殊機緣很難更進,可能一輩子就是個小娃娃。
而我按部就班的修行,則可高歌猛進。
我的資質可不低,實際上我洞虛之齡比薛清秋還小,修到薛清秋的程度不過時間問題.”
秦無夜嘆了口氣:“薛清秋跌落凡塵,我可以做你的薛清秋,你真的從沒想過嗎?”
薛牧索性實說:“那樣的我,你也要鄙視吧.”
“我不會鄙視,這便是魔門,遇強則附,遇弱則去,鄙視這個就是鄙視我自己.”
秦無夜淡淡道:“你曾讓人感覺做事邪性,可如今越發暴露出不像魔門的本性而已.”
“是閃光點,還是讓你嗤之以鼻?”
“說來我本該嗤之以鼻.”
秦無夜笑笑:“可這是你的話……倒是挺好的。
起碼如果你跟了我,我不需要擔心背棄的一天.”
“無夜……”薛牧忽然喊。
秦無夜怔了怔,薛牧有這麼喊過自己嗎?她眼神一陣恍惚,居然記不起來。
薛牧又道:“我也在自省,對你的態度一直有問題.”
秦無夜笑了:“沒什麼問題,始終不過一場交易.”
“是.”
薛牧低聲道:“若只當一場交易,你我一年兩訖。
正因如此,我這次才如此防你,因為從來就不是自己人.”
秦無夜笑道:“可以理解.”
“所以是我從未相照,何以反而責你芳心不向人?”
薛牧舉杯相敬:“是我自我膨脹,抱歉.”
秦無夜笑吟吟地舉杯碰了一下:“也沒什麼,那詩還是挺適合我的。
你無法相照,我要的你給不了.”
薛牧點點頭,兩人一飲而盡。
她要的他是給不了,她要他本人相附,而不是一番眷顧,這是兩回事。
她是合歡聖女,不是合歡門下小妖女。
“不是我改唸佛,不想趁著薛清秋虛弱謀取好處.”
秦無夜放下杯子,淡淡道:“而是我不願為了眼見的好處,與你從此反目,就算能讓我接收你的娛樂底子又如何?就算連星忘石礦都給我又如何?那是鼠目寸光之舉。
一片金沙,何如源頭活水?”
薛牧沉默。
秦無夜又道:“你小瞧了我,也小瞧了魔門其他人。
魔門重利輕義是不假,但魔門比你更知道什麼是利。
林東生確實眼紅胭脂坊裡獨有的周邊以及後續的專輯銷售,可他真會為了搶奪胭脂坊產業,和你們從此兩斷?那不是縱橫道,那是橫行道,還是橫行道中低階弟子的思維。
你知道林東生如今在等什麼嗎?”
薛牧虛心道:“請賜教.”
“他在等你去找他,提高之前合作的分成比例,並且今後有了新思路,別漏了他縱橫道的渠道吃獨食。
只要你能對他做出長久承諾,包保他財源廣進,這次就算星月宗全體成了廢人,縱橫道都幫你罩著。
江湖勢力誰強誰弱,他縱橫道在乎嗎?”
薛牧默然片刻,低聲道:“他們不會怕我天花亂墜的許諾,事後不兌現?”
“怎樣讓他們相信,這是你的問題.”
秦無夜道:“你問我啊?那你加入我合歡宗.”
“……”秦無夜又道:“知道影翼怎麼想嗎?他反倒是最想出手的一個,為的更不是什麼好處,而是想消滅薛清秋本身。
只要他意識到這不可能,他連出現都不會出現.”
“兩個合道者為什麼失敗,是誰拼死破壞的?不是正道那些嘴巴里說捨生取義不怕死的,偏偏是你們以為趨利避害最怕死的魔門.”
秦無夜最後總結:“薛牧,你小看了魔門。
千年來在夾縫中求存,沒有鼠目寸光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