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生物辦得到?換了個誰在這兒不是秒死,你虛淨來試試啊?但邪煞也不是會耍嘴皮子拌嘴的生物,它只是怒道:“我本非完美體,何不說你宗門千年連個相合的準備都沒有,廢物!”

這話與其說是拌嘴不如說是讓虛淨速度想辦法,虛淨狼狽地避開莫雪心一劍,百忙之中應道:“那邊冷竹不是合道之煞?招來合體啊,和藺無涯糾纏幹屁!”

邪煞被提醒了,立刻發出了靈魂召喚。

過不多時,就見到冷竹沉著臉直飛而來。

薛清秋問天等人心中都是一個咯噔,這回糟了……別說合體了,光是多出冷竹這麼一個強大戰力一攪和,都很有可能把邪煞放跑,這玩意兒一旦被放跑入世,那就真叫玩完了……“阻止他!”

在外掠陣的夏侯荻和嶽小嬋齊齊衝冷竹的方向攔截而去,縱是螳臂當車也顧不上了……冷竹的眼裡都是暴戾的光,隨手一揮就把倆妹子抽得老遠:“滾!”

薛清秋迅速換位,卡在邪煞與冷竹中間,但這終究還是徒勞,大家都忘了,邪煞本來就可以沒有實體。

交戰中的邪煞忽然化作霧氣鋪散,瞬間就和冷竹相接在一起。

冷竹仰天狂笑:“來吧,力量!薛清秋藺無涯,薛牧……你們終將匍匐在我的腳下!”

話音未落,天際現出一點流光。

跨越了時間,跨越了空間,忽然出現。

冷竹一陣心悸,匆忙想躲,卻覺得自己不會動了。

夤夜的眼眸閃著幽幽漣漪,極致的靈魂束縛短暫地卡住了他一剎那。

只這一剎那,一截劍尖便在冷竹的脖頸透了出來。

這一瞬間,很多人心中都響起了聲音:“朝聞道,夕死可矣。

想不到藺某多拖了兩天,竟是為了這個廢物.”

空氣忽然凝滯。

冷竹不可置信地向下轉著眼珠子,想要看清楚穿透自己脖頸的是什麼,卻看不見。

霧中傳來邪煞的怒吼:“靈魂過來!”

夤夜眼中光芒大盛,在冷竹的靈魂想要強制離體之時,龐大的靈魂壓力席捲而上,生生將它與邪煞隔離兩端,就連冷竹體內溢位的那大團煞氣,都被夤夜的靈魂旋渦卷在其中,攪得粉碎。

冷竹的靈魂還在嚎叫:“別束縛我,煞體已分,本座恢復神智了……”夤夜愣了愣,看向薛清秋,想看姐姐怎麼說。

薛清秋沒有回答,舉頭看天,那裡有流星如劍影,轟然墜落。

“藺無涯死了.”

她低聲道:“你還活著幹什麼?”

“不!”

在冷竹又悔又怒的吼聲裡,他的靈魂終於被夤夜攪得粉碎,再也不復存在。

……薛牧安靜地看著天邊墜落的流星。

身旁慕劍璃也沒有哭,很是平靜。

她已經理解了師父為什麼要燃燒靈魂,支撐最後這麼一炷香的戰鬥而死。

劍客同此心,只願有最巔峰的璀璨,而不在乎生死。

尤其是藺無涯這麼驕傲的人,面對如今天下最重要的變局,躲起來療養對他而言那叫做苟且偷生的恥辱。

所以他壓根不是在捨己救人。

藥王谷這叫運氣好,恰好遇上了這個最後的舞臺。

薛牧也實在不知道怎麼評價藺無涯這個人。

他一直覺得藺無涯太自我,太極端,說難聽點叫自私,眼裡只有自己那把劍,只有自己的實力,別的什麼都不理,責任感低得要死,生死極端淡漠,對這種人薛牧歷來很不感冒。

也太驕傲,這個詞在有些時候是褒義,有些時候是貶義,當用在藺無涯身上的時候,薛牧一直都認為是貶義。

連邪煞都認為,藺無涯與它也很相合。

但有些時候,這些屬性可以全部變成褒義。

很多事情本就是一念之間,往左一步是聖,往右一步是魔。

在這場以邪煞稱量人心舞臺上,他就是個英雄。

“也許千載之下,世上未必有問劍宗,但你師父的名字,會在說書人口中永遠傳下去吧.”

“嗯.”

慕劍璃平靜地道:“冰原事了,劍璃也該參戰去了.”

薛牧搖了搖頭:“不是你,是我們.”

慕劍璃愣了一愣:“你……”“我必須去身合乾坤鼎,做好九鼎歸一的準備.”

薛牧低聲道:“在那個地方,能與煞完美合體的人,可不是隻有冷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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