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能玩這套了。

地面也有走獸從後方追來,同樣撞上了氣場和劇毒,虎嘯狼翻,天地追兵盡數亂成一團。

夤夜扭頭而望,感覺看見了漫天煙火,美輪美奐。

薛牧的聲音響起:“來爸爸這裡.”

夤夜毫不猶豫地跳下巨虎,順手一拳頭把巨虎砸得腦袋凹陷,一溜煙向密林沖了進去:“爸爸!”

空中的邪霧帶著極致的憎恨,俯衝而下。

薛牧揮手一招,一個鼎形虛影鎮在面前。

邪霧上的鬼臉泛起驚恐之色,生生剎住了俯衝的態勢。

薛牧抱起夤夜,趁亂拔腿就跑。

夤夜縮在薛牧懷裡,呆呆地看著他,嘴唇蠕動似是想喊爸爸,卻慢慢地扁了下去,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夤夜乖,不會有事.”

薛牧飛速竄進山林,也有些喘息,剛才那大規模的天道之氣迸發,也是一時用力過度了,靈魂有些疼痛感。

此時顧不得那麼多,他知道僅憑自己這點刷子可不是真鼎,無法濫用,得找個合適的地方去發揮。

比如一個山洞,只用陣法加固一下山體,不那麼容易被破山而入,然後用鼎堵住口子就能頂很久。

秦無夜她們早晚會找到這裡,那便得救了。

這樣一座並不大的島上山林,有沒有山洞?反正之前在另一片空間相似的山林遇上那女人之前,跋涉在山間時是看見過山洞的,只是不知道這片空間還有沒有——這到底是不是相同的山?薛牧一路飛串,順著之前的記憶搜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山洞。

薛牧來不及驚歎果然是相同的山,抱著夤夜飛速竄了進去。

然後第一時間找回虛鼎,重新鎮在洞口。

夤夜聞絃歌知雅意,飛快從戒指裡掏出了各種陣石,在地面飛速刻了陣紋,很快就擺成了個陣型。

一陣氣場湧動,蔓過山體。

乾坤鼎虛影鎮在口上,光芒四溢。

生死一線的逃亡裡,忽然就產生了幾分安全感。

“吼!”

一隻巨熊撞在鼎影上,不但沒能撞進分毫,反而因為投身乾坤鼎中而煞氣盡消,狂暴的眼眸忽然變得迷茫起來,轉頭看著身後洶湧的獸潮,十分懵逼。

“轟轟轟!”

各種各樣的兇獸兇禽撞了上來,有些能釋放出強烈的能量轟擊,有些是合身撞上,有些則直接去挖山體,各種各樣的攻勢使得整個洞穴都在搖晃,而薛牧和夤夜對視了一眼,居然同時露出一絲微笑來。

就像是窗外狂風暴雨,而身處家中聽著驟雨傾打在屋頂,狂風吹得木門咿呀作響,而屋內有暖暖的壁爐,父女倆相依相擁,那一刻的溫暖和心靈的寧靜。

那個邪霧鬼臉站在獸潮之後,離得遠遠,似乎不想親自來攻擊鼎影,只待消耗。

它感受得出來,這不是真正的乾坤鼎,只能算是一個弱化的、以薛牧的修行為基準的虛鼎,有鼎的一切能力,但能力不足。

薛牧那點修行,早晚有耗盡之時。

“爸爸,你還能撐多久?”

夤夜認真地問薛牧。

她看得出來,薛牧的臉色越來越白,並不是表面看著的這麼輕鬆。

每一次攻擊,都是在和薛牧的靈魂進行一次對撞。

一次兩次沒什麼,百次千次,薛牧根本抗不了多久。

“不要管我能撐多久.”

薛牧塞了一粒藥給她:“你先療傷,爸爸還要靠你保護的.”

夤夜咬著下唇,沒說什麼,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

她的療傷並不完全是療傷。

她終於有了安定的環境,讓她與邪煞爭奪負面氣息。

無論是這些異獸的煞氣,還是遠在不同空間的海天弟子的恐懼、暴躁、怨恨、後悔……邪煞的滋補,同時也是夤夜的滋補。

遠處觀戰的邪霧鬼臉忽然感到情況不對了。

原本無時無刻在壯大的它,忽然失去了給養。

看不見的氣息正在往洞內流去,還不被鼎影所阻撓,相反,很多異獸身上的煞氣原本可以隨著死亡歸集給它,可卻被鼎鎮散了,一絲都聚不起來。

肉眼可見的,洞內小女孩的聲形慢慢變成了窈窕纖影。

邪霧鬼臉再也無法按捺,一道恐怖的厲芒重重轟在了鼎影上:“假貨,滾!”

一陣地動山搖的震顫,洞口砂石簌簌而落,薛牧悶哼一聲,唇角溢位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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