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沂水郡決戰即將爆發之時,夏侯荻疲憊地回到家裡。

天氣又開始轉寒了,又是一個冬天。

距離當時與薛牧在後院相擁,又是接近一年過去了。

可環境卻一點不見好,到了現在連邪煞都要冒出來了。

想必沂州的火焰與血色,完全感受不到冬季的滋味吧,按照這些天沂州六扇門雪片般飛回來的情報,夏侯荻總有一種即將血流成河的即視感,沂水似乎也要被血水取代,是血不是雪。

希望不會到最壞的程度……不知道薛牧能不能解決好……相比於解決好,夏侯荻更希望的是薛牧不要出事。

他的修為畢竟還不高,平時更是一點實戰磨鍊都沒有,置身於那種兵荒馬亂之地,對手是以各種不可測術法見長的欺天宗主,還可能面對邪煞……夏侯荻真覺得那種局面一死就可能是數以萬計、以十萬計。

一個連化蘊都勉強的人,再多保護也不一定就能確保無恙。

她安靜地站在後院,輕撫一叢梅花,輕輕嘆了口氣。

“公主.”

王伯匆匆而來,低聲稟告:“萬捕頭求見.”

夏侯荻的神色立刻清明起來,肅然道:“請他進來.”

六扇門一共三位玉牌捕頭,宣哲、萬東流、鐵如山,當初在圍剿合歡宗呂書同的時候曾經同時上陣。

宣哲領著副總捕的職務,一般情況下沒人把他當玉牌捕頭看待,人們共識中的六扇門玉牌捕頭就是萬東流和鐵如山兩人。

包括夏侯荻自己也不可能去把宣哲當下屬看,這兩位玉牌捕頭便是夏侯荻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大量事宜都是交辦他們負責處理,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功勳卓著。

這兩天宣哲不在,夏侯荻和兩位玉牌捕頭輪班坐鎮中樞,接受各地資訊反饋,及時作出處理。

今天輪班的正是萬東流,此時急匆匆來訪,必有要事。

“總捕.”

萬東流匆匆入了正堂,行了一禮:“接東邊急報,發現滅情道餘孽,似在尾隨鑄劍谷鄭公爺.”

夏侯荻豁然一驚:“我們的人找機會告知鄭公爺了沒?”

“截止發信時沒找到機會,不過這點應該沒問題,關鍵問題是即使鄭公爺有了準備,也未必扛得住,對方有滅情道數名高輩長老,還有厲狂等核心嫡傳.”

“這是滅情道餘眾傾巢而出了?”

夏侯荻皺緊了眉頭:“目標竟是鄭公爺,也就是說他……他做好了內亂的準備?”

這個“他”指的只能是姬無憂。

輔國長公主和皇帝鬥智鬥勇,萬東流不搭這話,只是道:“鑄劍谷變不變是另一回事了,眼下我們必須派人援助鄭公爺.”

“說得是.”

夏侯荻道:“萬捕頭去一趟吧……唔,等等.”

她左右踱了幾步,嘆道:“近期京師力量薄弱,淨天教尚有餘孽未出京師,萬捕頭再一去就更是捉襟見肘.”

萬東流也為難道:“今日曹侯府上又有兇案,這形勢……”“近期你等確實不便離京.”

夏侯荻轉頭道:“這樣,王伯你去一趟?”

王伯猶豫道:“老奴若是去了,公主的安危……”夏侯荻搖了搖頭:“不要緊,萬捕頭鐵捕頭都在呢。

去吧.”

王伯看了萬東流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萬東流目送王伯出門,眼裡喜意一閃即逝,又拱手道:“關於曹侯府上的案子,屬下有點新的線索……”“嗯,你說.”

夏侯荻替他倒了杯茶。

這案子一聊就聊了大半時辰,眼見天色大暗,萬東流有些慚愧地起身告辭:“瞧屬下談起案子就忘乎所以……不打擾總捕休息了.”

夏侯荻起身相送:“萬捕頭這是公忠之舉……”萬東流便跟在夏侯荻身邊往門口走去,眼見即將抵達門口,忽然一指繞在夏侯荻背心,制住了她的穴位。

夏侯荻被點了穴,卻不見驚慌,眼眸依然平靜:“你故意聊案子,是等王伯去遠?”

萬東流呵呵笑道:“果然是總捕頭,驟逢大變,理智還是很清晰.”

夏侯荻眼裡閃過悲哀之色,忽然道:“打算送我入宮?”

這個問題讓萬東流愣了愣,奇道:“總捕頭居然知道源頭是這種……這種事情,既不疑心是屬下叛變,也不認為只是陛下意欲除去輔國長公主.”

“如果只是這樣,殺了我就可以了,點穴何用?”

夏侯荻低嘆道:“其實有人告訴過我,告訴過我很多次……我只是一直不敢信,不敢信他居然是這樣的心。

便是殺了我,也比這樣讓我好過.”

門外傳來嘆息聲:“除了那個妖人,也不會有誰往這個方面去想.”

夏侯荻淡淡道:“他只是想想,有人都已經在做了,也不知誰是妖人.”

一問一答之間,姬無憂微笑著踏入廳中。

身後跟著影衛統領雨清晨,以及好幾位入道影衛。

看著夏侯荻定立不動的樣子,他讚歎地嘆息著:“真美,被點穴都這麼美.”

夏侯荻冷冷道:“連等人送入宮中都等不及,非要親自出來麼?”

姬無憂笑道:“此地挺好的,清幽僻靜,女捕頭在這裡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

薛牧當初那篇小黃文,朕可是反反覆覆看了好久,每看一遍,心念就深一分,恨不得立刻效仿……”夏侯荻聽得噁心至極,眼裡依然平靜:“既然那麼急,就憑你此時身邊帶著的力量,當初申屠罪或是虛淨在時,你已經足夠攻破我居所,為何還有耐心等到此刻?”

“這個問題虛淨也問過我。

不過往日裡被那妖人經營,京師到處是他的力量,宣哲李應卿鄭冶之陳乾楨,嘖嘖,一旦機事不密,漏了一點兒出去,朕會很麻煩。

王公公半步洞虛,也不是好惹的.”

姬無憂不知從哪裡摸了一把扇子,悠悠地拍著手心,笑呵呵道:“如今多好,邪煞亂世嘛,宣哲出了任務,鄭冶之陳乾楨都走了,便是你不派王公公出門,朕今晚也是要行事的。

你自己派他出去,那就更好了,說明你也下意識在期待朕嗎?哈哈……哈哈哈……”“你瘋了……”夏侯荻終於遏制不住她的憤怒,怒聲道:“邪煞亂世,薛牧在為天下而戰,你在幹什麼!你在為了自己那點噁心的念頭,放任天下顛覆?”

“怎麼能說是噁心的念頭?”

姬無憂收起笑容,很認真道:“從小開始,我就看上你了……我知道父皇的意思,他不立你為公主,又讓你掌握六扇門,本來就是為了配給太子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想盡辦法在朝野攢勢,和那些庸人庸官談笑風生?他們都當我為了皇位為了天下,誰也不知道,我從來都只是為了得到你!”

夏侯荻瞪大了眼睛。

“薛牧這個攪屎棍,他憑什麼矯詔把你推成了公主?憑什麼!”

姬無憂大聲吼了起來,俊美的面龐竟然開始扭曲:“你成了公主,我要怎麼娶妹妹!他王八蛋!”

夏侯荻:“……”“所以我不能等了,我要做皇帝,我要做天下權力最大的皇帝,到那個時候,娶了妹妹又有誰能說我?”

姬無憂呵呵笑了起來,笑容裡都是寒意:“可是事與願違啊……那個跟我最要好的妹妹,卻跟我不好了,反倒跟那個妖人好上了……那我這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麼?邪煞亂世?去他媽的吧!天下人死絕了與我何干!”

夏侯荻眼裡閃過痛苦之色,低聲道:“你現在也沒有娶妹妹的權力,所以是想……想學那文章,姦汙殺害?”

姬無憂急道:“你放心,你不會死,我會把你藏起來,對,藏起來……”他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想要去拖夏侯荻的下巴:“我會好好對你的,你要什麼我都給……”“唰!”

寒光閃過,柳葉刀差點把姬無憂的手都剁了下來。

姬無憂緊急縮手,怔怔地看著拔刀而出的夏侯荻:“你……你沒被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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