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喬越西瞳孔地震,扭頭就跑。

但他顯然跑不過那些觸手。

身後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嘯聲,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那些觸手便追上了他。

觸手迅速纏上他的身軀,柔韌而冰冷,他努力掙扎,卻只換來更緊實的纏繞。

一點一點,緩緩蠕動,強硬地讓人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而在這些觸手的盡頭,鬱理正一臉饜足地看著他,朝他舉起大拇指。

“多謝款待.”

喬越西:“……”

他神色驚疑,在看到那些明顯變粗變長的觸手後,突然明白過來。

“你把我的頭都吃了?!”

鬱理風輕雲淡:“怎麼能說是吃呢?明明是吸收,補充營養.”

喬越西:“那不還是吃嗎!”

鬱理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她承認,這傢伙的質量的確不錯,只是一些脫落的頭顱,就讓她又長出了這麼多觸手。

這可比對門的蟑螂怪強多了。

“總之,我很感謝你.”

鬱理看著喬越西,表情誠懇,“你想怎麼死?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喬越西:“……”

他的表情既驚恐又懵逼,彷彿還沒從鬱理的逆天行徑中反應過來。

直到鬱理慢慢收緊纏繞在他身上的觸手,他才睜大雙眼,慌忙求饒。

“等等,不要吃我,我身上沒什麼肉,不好吃的!”

鬱理神色不變:“我不嫌棄.”

喬越西:“我可以給你當小弟,還可以幫你找食物!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很實用的,真的不要吃我啊!”

鬱理聞言,眼睫微抬:“找食物?”

見她終於有了反應,喬越西連忙點頭:“你應該很需要更多的怪物來提升自己吧?我可以幫你,找怪物這種事,我也很拿手……”

這個提議好像還不錯。

不過也可能是迷惑她的手段,畢竟這傢伙還挺會騙人的。

鬱理沒有立即答應。

喬越西見她一臉沉思,也不說話,以為她又在考慮吃他的選項了,連忙繼續補充。

“你要是發現我逃跑,可以把我上報給異常控制局,我……”

鬱理:“你知道異常控制局?”

喬越西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鬱理沒有回答,而是放開了他。

觸手慢慢離開喬越西的身體,那種幾乎剝奪呼吸的束縛感也隨之消失。

喬越西長長地鬆了口氣,接著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鬱理走過去,在他身旁蹲下。

“你很瞭解異常控制局?”

喬越西還在劇烈喘氣。

聽她這麼問,他試圖撐起上半身坐起來,但因為全身的骨頭都被觸手勒得很疼,不得已又躺了回去。

“也不算很瞭解吧……不過我見過他們出任務,那是一群很麻煩的人.”

鬱理若有所思:“但他們卻沒有抓住你.”

喬越西扯了下嘴角:“因為我那個時候還很老實,也沒有暴露過怪物的樣子……”

鬱理聞言,仔細打量他。

確實,他的外形太正常了,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掉頭的樣子,幾乎不會有人將他和怪物聯絡在一起。

所以這傢伙也吃過怪物吧。

鬱理理所當然地得出這個結論。

她問:“你吃過幾個怪物?”

“啊?”

喬越西眨了下眼,“我沒吃過怪物啊.”

鬱理擰起細眉:“那你吃的是人?”

“誰要吃人啊!”

喬越西立即面露驚恐,一副“你也太重口了吧”的表情。

鬱理不理解了。

不吃怪物,也不吃人,那他靠什麼壓制那異常旺盛的食慾?

“你沒有進食的慾望嗎?”

“有啊.”

喬越西點點頭,“我每天都會點外賣,不過用的是活死人的手機……”

“不是這種.”

鬱理打斷他,“是對血肉的渴望.”

喬越西恍然:“你說的是殺戮欲吧?”

“不.”

鬱理認真解釋:“我說的是食慾,而且是對新鮮血肉產生的、超乎尋常的食慾.”

“超乎尋常的食慾?”

喬越西努力想了下,然後搖搖頭,“那我沒有。

只有低等怪物才有這種慾望.”

話音剛落,空氣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喬越西頓覺不妙,立刻抬眸,發現鬱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當然,除了你.”

他隨即揚起一個乖巧諂媚的笑容。

鬱理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

她自認不是一個壞脾氣的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

而且這傢伙才剛讓她飽餐了一頓,看在食物的份上,她可以原諒他的無心之言。

鬱理不再搭理喬越西,轉而將觸手舉到面前,仔仔細細地觀察它們。

和之前相比,這些觸手變得更粗、更長了,數量也由原本的三根增加到了十六根,圍簇著從她腰後鑽出來,稍微有點擁擠。

“那個……”喬越西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需要在海里睡覺嗎?”

鬱理:“需要.”

喬越西:“啊?”

“而且我不喜歡睡覺時被打擾.”

鬱理不緊不慢地說,“所以作為我的小弟,你得在我睡覺的時候幫我守夜,尤其不能讓鯊魚靠近我.”

喬越西聞言,臉色肉眼可見地發白。

他艱難地嚥了下口水:“可是,我不會游泳……”

“那就從現在開始學習.”

鬱理摸了摸冰涼的觸手,“還有潛水。

我不需要無法在海里生存的小弟.”

喬越西:“……”

他的表情徹底僵住了,微微擴大的瞳孔看上去很是驚恐,完全不比剛才受到的驚嚇少。

鬱理差點笑出聲。

“放心,”她拍拍喬越西的肩膀,“開玩笑而已,我不住海里.”

喬越西:“那守夜……”

“我自己會保護自己.”

鬱理善解人意地說,“不會為難你的.”

喬越西頓時鬆了口氣。

“你只要把欠我的錢還我就好了.”

喬越西差點被這一口氣憋死。

“那個不是隨便說說的嗎?!”

“誰跟你隨便說說了?”

鬱理一本正經,“我提醒你,我的利息可不低,你最好別拖太久.”

喬越西快哭了:“我沒錢!”

鬱理:“那就出去賣身吧.”

喬越西:“哈?”

鬱理拿出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接著她起身道:“總之你自己想辦法,我要回去了.”

“別想著逃跑。

有了這張照片,相信異常控制局很容易就能找到你.”

喬越西立馬錶忠心:“你放心,我不會逃跑的!”

鬱理點點頭,轉身欲走。

喬越西見狀,連忙從地上站起來:“你是一個人住的嗎?”

鬱理:“你想問什麼?”

“那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喬越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揪揪,“我可以去你那裡住一晚嗎?”

鬱理奇怪地看他:“你自己沒地方住?”

喬越西苦兮兮地說:“我在這裡住了大半個月,天天睡地板,都快忘了睡床是什麼感覺了.”

怪不得手機沒電,這破地方的確不可能有電。

鬱理稍微想了下。

家裡還有兩個空房間,雖然很久沒收拾了,但讓他借宿一晚還是可以的。

而且她也不擔心這傢伙偷襲。

敢偷襲就直接宰了他,處理一下再送回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行吧.”

鬱理語氣乾脆,“你可以跟我回去,但要交住宿費.”

“啊?”

喬越西沒想到這也要交錢。

鬱理:“交就跟我走,不交就繼續睡這裡,你自己選.”

她的表情平淡,卻透著不容商量的意味。

喬越西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沒得選了,只好垂下腦袋,有氣無力地應下。

“我跟你走……”

“嗯.”

鬱理滿意地點點頭,抬手看了眼手機。

凌晨一點。

她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嚴重超標了,得回去好好睡一覺才行。

“走吧.”

*

次日,鬱理睡到下午一點才醒。

期間,對門一直噪音不斷,要不是她睡得太死,早就被吵醒了。

即便如此,她的睡眠質量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她一整夜都在做噩夢,一會兒是蟑螂怪,一會兒是人頭牆,最後又被一堆章魚觸手淹沒,整個夢境可以說是精彩紛呈、要素齊全。

以至於她起床後,精神還有些恍惚。

“你醒啦?”

鬱理一開啟門,坐在沙發上的喬越西立即看過來,乖巧地朝她打了聲招呼。

鬱理停頓了幾秒,才想起來這傢伙是誰。

昨晚跟著她回來的怪物小弟。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你沒睡?”

“我睡了,但我醒得比較早.”

喬越西抬手指了指陽臺,“我把你的衣服洗了.”

陽臺上掛晾著一排衣服,正在迎風飄動,的確是鬱理昨天換下的那幾件。

鬱理:“……”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洗衣服幹嘛?”

“我看上面沾了血,就順手洗了.”

喬越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當然,也洗了我的……”

其實主要是為了洗他自己的衣服,但他怕鬱理不讓他用洗衣機,才用了這個迂迴的辦法。

鬱理立即警覺:“你把欠條洗了?”

喬越西呆了一下,然後迅速搖頭。

“沒有沒有,雖然衣服洗了,但我已經把欠條轉移到紙上了,你放心,一個字都沒改!”

為了證明自己,他還把茶几上的筆記本舉起來,上面寫了幾行字,右下角還有他的簽名,正是昨夜打在衣服上的欠條。

鬱理看他的目光這才緩和了些。

“那你除了洗衣服,沒做其他多餘的事吧?”

喬越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吃了你一個番茄,算嗎?”

“不算.”

鬱理說,“一個50,算你賬上.”

喬越西:“……”

這是高利貸吧?這絕對是高利貸吧?!

他欲哭無淚地提筆記賬,鬱理走進浴室,開始刷牙洗臉。

樓道里的噪音還未結束,混亂的腳步聲、拖拽傢俱的刺耳聲響、還有中氣十足的指揮聲……簡直可以用衝擊天靈蓋來形容。

鬱理決定出去看看。

她將防盜門開啟一條縫,然後從門縫裡朝外看。

平日空空蕩蕩的樓道此時站滿了人,他們正抬著一張沙發下樓梯,旁邊還站著一個負責指揮的中年男人,看這架勢,似乎是搬家公司的。

鬱理好奇道:“你們在幹嘛?”

中年男人抽空看了她一眼:“這家死人了,房東嫌晦氣,要把所有傢俱都換了……你沒聽說?”

鬱理覺得自己有必要裝一下。

於是她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然後像喬越西那樣連連搖頭。

“我沒聽說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中年男人見狀,立即換了一副神秘兮兮的面孔。

“就是昨晚。

聽說死得可慘了,連頭都被人砍了.”

“咦,好可怕……”鬱理適時地給出反應。

“這種老舊小區就這點不好,安保太差,死人了外面都不知道的.”

中年男人嘖嘖搖頭,“所以人吶,還是不能貪便宜,尤其是住的地方,情願貴點也得找好的,起碼這安保系統得跟得上啊.”

鬱理不予評價。

說得好像誰都能住得起好地方似的。

“對了,小姑娘,你應該不是一個人住這兒吧?”

中年男人關心地問。

“不是.”

鬱理笑了一下,“我家裡還有一個人.”

“哦,那就好,一個人可就太危險了.”

中年男人面露欣慰,接著又對著樓下大喊,“喂,你們慢點,別把牆撞壞了!”

鬱理默默後退,順手關上門。

看來異常控制局並沒有公佈猥瑣男的真實死因,估計連他的異變也一併隱瞞了。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起碼能讓她的生活保持正常,不會為她吸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雖然她的生活已經開始不正常了。

鬱理回到客廳,喬越西歪著半邊身子看她,一雙眼睛充滿期待。

“我可以點外賣嗎?”

鬱理:“不可以.”

喬越西撇了撇嘴,又縮了回去。

鬱理給自己倒了杯冷水,走到喬越西對面坐下。

“現在說說吧,你的弱點是什麼?”

喬越西懵了:“這也要說嗎?”

“你不想說?”

鬱理目光溫和地看著他,“也可以,我不會強迫你.”

她看起來通情達理,但喬越西卻聽出了她的潛臺詞。

——我不會強迫你,但我會自己找出你的弱點。

喬越西:“……我的弱點,是心臟.”

“心臟?”

鬱理托起下巴,“也就是說,你的心臟不會再生?”

喬越西:“對,能再生的只有頭.”

鬱理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接著,她又開口問道:“算出該還我多少錢了嗎?”

喬越西喬沒想到她話題跳得這麼快。

但這個話題總比上一個話題安全,他轉了下筆,看著筆記本上的數字說:“昨晚的欠條,住宿費,還有早上的番茄……加起來一共11050.”

鬱理蹙眉:“這麼少?”

“這還少?”

喬越西忍不住抱怨,“你這物價已經很離譜了,簡直比中心城還高!”

中心城顧名思義,就是被其他24個城區包圍的中心城市。

那裡住著社會地位最高的一群人,代表著絕對的權力與秩序,是真正的世界核心。

鬱理沒去過中心城,但據說那裡的所有東西都很金貴,不僅是房價、教育資源,就連公共廁所的收費標準都遠高於其他城區。

鬱理聳了聳肩:“你可以不吃不住,我沒有逼你.”

喬越西:“……”

鬱理確實沒逼他。

除了那個番茄,其他費用她都提前說清了,就連番茄也是他自己手賤……

喬越西自知理虧,只好認命地掏口袋。

左掏掏右掏掏,翻遍全身,最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鈔。

鬱理挑眉:“紙鈔?”

“我的銀行賬戶都被登出了,就這幾張紙鈔,還是我好不容易省下來的呢.”

喬越西將紙鈔一張張理好,然後不捨地推到鬱理面前,“喏,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多的真的一毛都沒有了.”

鬱理數了數。

紙鈔的面額有一百,也有五十,一共加起來不超過一千。

鬱理:“你打發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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