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控制局內,武器庫大開,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裝備。
包括槍械、彈藥、刀具,還有火|箭筒這類行動式反坦克武器。
一隊訓練有素的員工正在排隊領取武器和防護套裝。
他們剛接到通知,即將前往紅松路執行外勤任務。
唐邵一邊調整作戰服,一邊詢問耳機那頭的夏楠:“周隊真的回來了?”
“嗯,剛回來.”
“那我怎麼沒看到他?”
“他直接去現場了,以他的速度,應該比你先到.”
“不愧是周隊……”唐邵砸了咂舌,“那我需要去跟他匯合嗎?”
“不用.”
夏楠冷靜地說,“專注你的任務,別給周隊拖後腿就行.”
“明白.”
唐邵答應得很爽快,顯然已經習慣這樣的叮囑了。
“我再強調一遍。
那些蝴蝶的鱗粉具有極強的汙染性,一旦發現,必須立刻遠離。
能殺死它們最好,殺不死也要帶走周圍的市民。
不能讓汙染在人群中持續擴散,否則蝴蝶會越來越多,處理起來也會越來越棘手,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話說那些蝴蝶也是異常吧,要不要捉幾隻帶回來研究一下?”
“那不是我們的工作。
你要是不怕變成一堆肉泥,大可以這麼做.”
“知道啦知道啦.”
唐邵沒好氣地應聲,然後拿上手|槍,向窗外望去。
大樓下方,幾輛越野車已經準備就緒,隨時都能出發。
唐邵收回視線,對全副武裝的外勤小隊說:“走吧,去封鎖現場!”
*
位於繁華地段的紅松路,此時已經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
成百上千的蝴蝶在夜空中飛舞,它們的飛行軌跡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只是隨機性地將鱗粉抖落在大地上,如同播撒種子的園丁,在人群中開出一朵又一朵腐爛的花。
行人四處逃竄,越來越多的人如同行屍走肉般走在路上,這場面可怕又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而本該和別人一起逃竄的鬱理,此時正看著眼前的肌肉大漢,眼神有些茫然。
她一般不會臉盲。
怪就怪昨天參加考核的那群筋肉人長得都差不多,她的心思又都在半價雞腿上,所以才會對這張醜臉沒有印象。
崔康虎見狀,頓時勃然大怒:“老子是崔康虎,昨天被你擠走的那個!”
他這麼一介紹,鬱理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是那位腦幹缺失的大兄弟。
然而她現在忙著覓食,並沒有和他閒聊的心情。
鬱理“哦”了一聲,扭頭繼續走。
崔康虎被她氣得差點跳起來。
自己昨天原本已經透過考核了,結果就因為輸給這女的,最後又被取消了好不容易到手的錄用資格。
他當時就放狠話,絕不會放過這女的。
敢在老虎頭上拉屎,他崔康虎可不是好惹的!
為了報復,他一路跟蹤鬱理到這裡,特意挑了個混亂的時機出現,就是為了方便下手。
沒想到這女的壓根鳥都不鳥他……
崔康虎怒火噴發:“你他媽挺囂張啊!真以為老子打不過你是吧?給老子站住!”
他再次伸手去抓鬱理,但這次鬱理卻身形一偏,頭也不回地躲開了。
“你大爺的……”
崔康虎不信邪,再次伸手,然而還是抓了個空。
“操!老子宰了你!”
崔康虎終於忍無可忍,從懷中掏出一把軍刀,正要衝上去,鬱理突然旋身一踢,一腳踢中他的腹部。
這一腳極快、也極狠,崔康虎的表情瞬間扭曲。
與此同時,幾隻蝴蝶撲扇著翅膀從上空飛過。
鬱理眸光一動,迅速退後,與這些蝴蝶拉開距離。
鱗粉輕飄飄地落到了崔康虎身上。
這個滿臉兇狠的漢子,上一秒還在咬牙切齒,下一秒突然手指一鬆——
“咣噹”一聲,軍刀掉落在地。
鬱理:“……”
好了,不用她動手了。
鬱理鬆了一口氣,正要離開,餘光掃過掉在地上的軍刀,突然又起了別的心思。
她對刀器沒有研究,不過這把刀看著很鋒利,做工也漂亮,品質應該很不錯。
想要。
不過得小心一點,如果因為撿裝備而被汙染,就太得不償失了。
鬱理不動聲色地抬眼,仔細觀察崔康虎的一舉一動。
軍刀脫手後,這個肌肉大漢並沒有立即撿起,而是緩緩往下看,右手仍然維持著舉刀的動作,整個人變得遲鈍又僵硬。
他似乎想彎腰撿起軍刀,但動作實在太遲緩了,以至於看起來十分艱難,甚至有點滑稽。
這個架勢,應該沒問題了。
鬱理抬腿踩住刀刃,腳尖一勾,將軍刀踢到半空,然後伸手接住。
見她就這麼明晃晃地拿走了自己的軍刀,崔康虎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但很快又變得呆滯,眼神也逐漸失去了光芒。
“宰了你……老子……宰了你……”他口中喃喃,聲音不甚清晰。
竟然還有意識?
鬱理有些意外。
她對崔康虎伸出食指:“這是幾?”
崔康虎愣了會兒,然後呆呆地說:“一、一……”
不錯,還能認出數字。
鬱理又伸出兩根手指:“這是幾?”
崔康虎:“二、二隻……”
鬱理又伸出三根手指:“這是幾?”
“三、三隻……”崔康虎雙眼無神,“三隻……蝴蝶……”
鬱理又比了個槍的手勢:“這個呢?”
崔康虎:“蝴蝶、蝴蝶、蝴蝶……”
這下徹底沒救了。
鬱理放下手,沒有再管崔康虎,轉身向前面的商場走去。
看來只要一沾上這些鱗粉,不管男女老少,都會進入一種意識模糊的狀態。
如果不強行喚醒,他們就會像喪屍一樣到處遊蕩,但由於不具備攻擊性,所以也不會對別人造成威脅;一旦強行將他們從這種狀態喚醒,他們就會瞬間腐爛,然後變成蝴蝶去汙染下一批人。
這麼看,反而是將他們放著不管要更安全一點。
當然,一直放著不管也不是個事。
不過這就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了,畢竟她又不吃人,這些人會被如何處理,跟她這個貧窮的小市民沒有任何關係。
還是去找大撲稜蛾子吧。
就在鬱理兀自分析的時候,原地打轉的崔康虎突然停止了動作。
不同於之前的呆滯狀態,他的頭倏地急劇抖動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肌肉驟然暴漲,雙眼也變得通紅如血。
短短几秒內,他像一頭被打了興奮劑的公牛,突然發狂,不要命似的向鬱理撲去——
“蝴蝶……蝴、蝶蝶、蝶蝶蝶蝶蝶!!!”
這個速度對普通人來說很快,對鬱理來說卻很慢。
她甚至沒有停下腳步,手腕翻轉,反手一捅,便將軍刀插|進了崔康虎的身體。
“管誰叫爹呢?我同意了嗎?”
鬱理轉身,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不耐。
可惜,崔康虎已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了。
他抽搐了兩下,眼白一翻,仰面重重倒了下去。
出於對鱗粉的警惕,在他倒地的瞬間,鬱理第一時間後退了幾米。
軍刀插在了致命部位,崔康虎幾乎沒有掙扎,很快便徹底沒了呼吸。
然而他並沒有腐爛,也沒有變成蝴蝶。
他靜靜地躺在地上,鮮血從腹部滲出,過分壯碩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起伏。
怎麼回事?
鬱理微微蹙眉,慢慢走到屍體前,湊近仔細觀察。
真的死了。
明明沾上了鱗粉,也進入了夢遊狀態,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腐爛化蝶……
難道他是什麼特殊體質?
鬱理俯身,拔出軍刀,打算再研究一下這具屍體。
這時,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突然抵上她的太陽穴。
下一秒,她聽到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