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張乾陽精神一震,清醒了過來,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道玄總結了下語言,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一道出。

“師父,玉姐說她在那女鬼的記憶中看到了非常詭異的一幕,就在龍游縣郊外的墓園中,曾有許多頭殭屍從墳中跳出,一起向東南方向跳去!”

張乾陽目光一閃,道:“不對,屍變的條件本就苛刻,遇到一例還能說是偶然,小小的一個龍游縣,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殭屍?”

李道玄點頭道:“是的,所以我才覺得,今天咱們遇到的那老頭,他之所以會屍變,或許並不是一個偶然。”

但隨即李道玄又皺起眉毛,不解道:“可殭屍不是會第一時間咬死至親嗎?那墓園埋葬的都是龍游縣的百姓,可龍游縣最近並未出現過什麼殭屍咬人的事情……”

這也是李道玄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女鬼看到許多頭殭屍從墳中跳出,這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可這段時間,龍游縣風平浪靜。

真是奇怪……

張乾陽從棺材中跳出,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去看一看。”

李道玄點頭,兩人運起縮地神行,朝著郊外的墓園趕去,陳紫玉也和他們一起。

片刻後,兩人一鬼便來到了郊外的墓園。

大半夜的,一座座墓碑在黑暗中聳立,周圍種滿了柳樹,在夜風中飄搖,彷彿鬼影一般。

看著那些墳包,有的長滿了青草,無人問津,有的則是乾淨整潔,還有貢品和花朵,想來是有後人經常祭拜。

眾人環視一圈,所有的墳墓都是完整的。

然而按照那女鬼的記憶,當時有不少屍體變成了殭屍,從墳墓中跳出,所以一些墳墓應該裂開了才對。

李道玄走上前,睜開眉心天眼。

周圍並沒有什麼孤魂野鬼,只是陰氣較重一些。

李道玄一個個墳墓看過去,在看到第六個時,突然頓住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師父,這個墓裡是空的,沒有屍體。”

張乾陽道:“看來此墓中的人,已經變成了殭屍。”

李道玄繼續望去,越看眉頭越緊。

最後他停下腳步,對張乾陽道:“師父,整整十六個墳墓都是空的!”

張乾陽撫須的手微微一動,眼中露出一絲驚訝。

連他也對這個數字非常震驚,小小一個墓園,竟出現了十六個殭屍?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除非有人在故意養屍!

但剛剛他也仔細勘察了一遍四周,這裡並沒有什麼聚陰法陣,也無養屍的痕跡。

這讓張乾陽也困惑了,以他的見識,一時間都想不明白。

陳紫玉想了想,突然道:“誰把這些墓又給恢復了原樣?”

李道玄和張乾陽對視一眼。

是呀,如果說殭屍跳出墳墓,向東南方向而去,那這些裂開的墓,又是誰復原的呢?

那個人一定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萬壽宮就在龍游縣中,裡面的道士,還是有真本事的。

“難道是趕屍一脈的人?”

張乾陽喃喃自語,若論天下誰對殭屍最熟悉,那一定是荊州的趕屍一脈。

趕屍一脈最擅長的,便是養屍、控屍之術,在數百年前,他們還曾養出過一尊旱魃,導致荊州赤地千里,最後佛道兩家聯手,才將那旱魃徹底封印。

到了旱魃的境界,肉身已近乎不死不滅,能將其封印,已經是萬幸。

為了彌補自己所犯的錯誤,那一戰死了很多趕屍一脈的高手,導致現在的趕屍一脈十分式微。

張乾陽又搖搖頭,不是很確定。

因為就算是趕屍一脈的人,也未必就能一口氣養出十六頭殭屍,還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就在他思忖之時,突然看到徒弟坐在一個墳前,取出黃紙、硃砂和毛筆,正在畫符。

湊過去一看,好傢伙,並不是龍虎山的符籙。

但那飄逸的符紋,讓張乾陽越看越覺得熟悉,直到最後一筆化成,一隻靈動的仙鶴躍然紙上,他這才想起,這不就是茅山的仙鶴尋妖符嗎?

李道玄手握符籙,對著一臉震驚的張乾陽笑道:“師父,不管是誰做的,咱們先找到那群殭屍吧。”

張乾陽掐斷了一根鬍子,指著那仙鶴尋妖符,道:“你,你怎麼會茅山派的符?”

這仙鶴尋妖符可不是普通的符籙,而是茅山派不傳之秘,《上清靈符經》中所記載的珍貴符籙,就算是茅山派弟子,也輕易不能傳授。

李道玄咳嗽一聲,解釋道:“師父,和那吹毛化物的神通一樣。”

張乾陽這才瞭然,道:“原來如此,看來你前世和茅山也有些淵源。”

對此李道玄只能點頭稱是。

自從覺醒了二郎真君的天眼後,張乾陽便認定自家徒弟一定是神佛轉世,所以李道玄乾脆就說,這些突然獲得的法術神通,是他無意間想起了一些記憶。

張乾陽並不懷疑,畢竟道門中的傳法向來很玄,還有人曾於夢中得祖師傳法。

李道玄的天眼,便是最好的解釋,即便他不是二郎真君轉世,也絕非凡俗血脈。

不過張乾陽還是叮囑道:“此符畢竟是茅山秘傳,以後你施展時,務必要小心,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李道玄點點頭,然後笑道:“師父,想學嗎?”

張乾陽白了他一眼,道:“不學,為師正在修行那吹毛化物的神通,已有了一絲感悟,大概再需幾年,就能修成了。”

他的聲音透著一絲得意,只用幾年時間便能修成這樣一門厲害的神通,足以自豪了。

“對了徒兒,你是多久修成的?”

剛問出這句話,張乾陽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果不其然,只聽徒弟澹澹道:“也就七八天吧。”

張乾陽冷笑一聲,道:“明日練劍,為師親自陪你操練,替你增長一下實戰經驗。”

李道玄嘴角一抽,師父,你這是玩不起呀……

陳紫玉都看不下去了,道:“你們兩個不是師徒嗎,怎麼總喜歡鬥嘴?還不快做正事?”

師徒兩人咳嗽一聲,略有些尷尬。

李道玄手捏符籙,默誦咒訣。

“白鶴靈禽白鶴種,靈符所畫靈符神。大化白鶴浮雲去,不教妖魔遁真身,疾!”

下一刻,符籙白光一閃,變成一隻小小的仙鶴,它盤旋一圈,然後扇動著翅膀,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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