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豪華餐廳的頂樓。

波本漫不經心地點單,一旁受邀前來的貝爾摩德朝他飛了個香吻,嫵媚盡展。

“怎麼突然想起請我吃飯?”

貝爾摩德笑著問:“威士忌給你的錢?”

“哥哥的確給了我一張卡.”

“哥哥?”

貝爾摩德忍不住笑出了聲,拆穿波本:“少在我面前演這種虛情假意的戲碼,我可不認為你會真的將威士忌當做兄長.”

“你這樣說,哥哥可是會生氣的.”

波本喊得嫻熟。

貝爾摩德冷笑了一聲,卻也沒有繼續較真,畢竟威士忌那個傢伙對上“家人”完全沒個腦子,可不會管她說的是對是錯,波本若是告狀一告一個準。

“萊伊這個名字,貝爾摩德你應該聽說過吧?”

“那個一千碼的狙擊手?”

貝爾摩德倒是非常熟。

威士忌的“家人”,在組織裡都是風雲人物,單單是他們和威士忌沾得上邊,就足以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

而萊伊,哪怕他和威士忌完全不沾邊,一千碼的射程也絕對會讓他在組織裡聲名鵲起,更別提對方身上的buff簡直一層接一層。

“他的狙擊射程在一千碼以上,在組織裡絕對排的上號,除此之外,他又因為冷漠與長相被人稱為‘小琴酒’,還是威士忌的弟弟,我哪怕不想認識他都有些難度.”

貝爾摩德並沒有說謊,萊伊在組織的確惹眼。

“聽說他是本國人?”

“嗯哼.”

波本透過公安那邊的許可權調查過,有關諸星大的情報是從十三年前開始的。

十三年前,諸星大的父親過世,房產正式記在了他的名下,公安這才收錄了他的資訊,之後他又在一年後買車,還因為超速有過交通違規記錄。

很正常的一份資料,波本本來也並沒有懷疑,只是透過貝爾摩德再次確認罷了。

“他在哪學的狙擊?”

波本死死盯著貝爾摩德的眼睛。

“這一點你該問他,不該問我.”

“你就一點情報都沒有?”

貝爾摩德淡淡瞥了波本一眼,語氣輕漫:“看來你真的很在乎他,怎麼?萊伊的存在讓你產生危機感了?”

“你不認為很扯嗎?只是參加過一個射擊俱樂部,就可以擁有那樣的槍法.”

波本顯然詳細調查過,他只是認為那並不合理。

貝爾摩德單手撐著頭,靜靜地看著波本,並沒有發言。

“我覺得萊伊很可疑,組織就沒有仔細調查過他的情報嗎?”

圖窮匕見,波本挑撥著:“我建議組織仔細查檢視,以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趁機混進組織.”

“我明白了.”

貝爾摩德點頭,卻是淡淡說道:“你根本就是想我死.”

波本一怔。

“先不要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測,你只是不爽萊伊罷了,哪怕萊伊真有什麼問題,他也已經是威士忌的人了,我可不想去觸他的黴頭.”

貝爾摩德最擅明哲保身。

“他是組織的一員,組織當然有資格調查他!”

“那你就自己去調查好了.”

貝爾摩德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波本訝異地看著貝爾摩德,他和貝爾摩德的關係還不錯,至少表面上十分親近,因此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貝爾摩德一般都不會這樣堅定地拒絕。

這次是怎麼了?那個萊伊是惹不起嗎?

波本當然也沒想真透過這種方式給萊伊定罪徹底讓他出局,他只是想讓貝爾摩德給萊伊添點麻煩罷了,按照他們的塑膠友誼貝爾摩德怎麼都不可能直接拒絕。

“威士忌……在組織是特殊的.”

貝爾摩德意味深長地說道。

“特殊的是威士忌還是威士忌們?”

波本立刻追問。

貝爾摩德卻道:“有區別嗎?你們都在威士忌的庇護之下.”

波本眼皮一跳,隱約猜到了貝爾摩德的意思,只是仍有些難以置信。

“那麼可疑組織也不會調查?”

貝爾摩德輕笑,沒有人會想要去招惹威士忌。

“看來我找錯人了.”

波本一聳肩膀,滿臉無奈,心底卻又多了許多其他的算計。

貝爾摩德提醒他:“或許你可以去找琴酒.”

“他敢招惹威士忌?”

“可能吧,他們關係一向不錯.”

貝爾摩德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這態度……很可疑啊。

波本當然沒有對貝爾摩德的話全信,與其說貝爾摩德是在幫他出謀劃策,倒不如說這女人根本就是想要看琴酒的樂子,雖然波本也很好奇琴酒若是和威士忌打擂臺兩人誰能贏。

還是算了,琴酒不是貝爾摩德,找琴酒的風險太大。

“真掃興.”

貝爾摩德看出了波本的選擇。

波本笑呵呵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可是威士忌哥哥最完美的弟弟.”

一個完美的弟弟,當然不會去背刺家人。

貝爾摩德撇了撇嘴,對於波本的話嗤之以鼻。

“對了,我還能請你幫個忙嗎?”

波本將一張卡摁在了桌子上。

貝爾摩德沒有立刻答應,等著他說是什麼事情。

“萊伊那樣的長相,不拍戲太浪費了,你在娛樂圈混得開,能不能給他找一部合適的戲拍拍看?拍戲的話,應該不會引起哥哥的不滿,畢竟都是為了他好.”

波本又拿出幾張卡摞在一起,然後用食指推向貝爾摩德,笑得宛如一隻狐狸:“算是給他的投資.”

貝爾摩德“嘖”了聲,波本還真是為了將萊伊弄走不遺餘力啊。

晚上,波本重新回到了威士忌身邊,晚餐吃了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然後便跟著威士忌一起出去看煙火。

天空中,五顏六色的煙火盛放。

威士忌的左邊是波本,右邊則是蘇格蘭,萊伊靜靜地站在一側,與波本隔開了一個身位的距離,一副“和你們不熟”的姿態。

“還記得我上次看煙花,是去年新年的時候.”

波本望著天上的煙火感慨:“我在很小的時候,也很渴望過節的時候可以有煙花玩,但是大了這個念頭倒是淡了。

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長大了,成熟了,原來不是.”

蘇格蘭和萊伊都忍不住看了波本一眼,沒明白他又在給自己加什麼戲。

“其實,如果是和哥哥在一起,我還是很喜歡煙花的.”

波本從衣服的袖子裡面掏出幾根仙女棒,笑容燦爛極了,“哥哥願意和我一起放煙花嗎?”

“當然可以.”

威士忌將仙女棒拿了過來,又看著波本分給蘇格蘭和萊伊。

萊伊警惕地看著分到自己手上的仙女棒,有些陰謀論的猜測是不是波本給這根動了什麼手腳,比如一點燃就會爆炸之類的。

可是,沒有。

仙女棒是正常的,火光星星閃閃,很是漂亮。

“原來我根本不是想放煙花.”

波本低著頭,聲音如在繭中,但沉悶頃刻褪去,他的聲音也如破繭的蝴蝶一般:“我是想和家人一起放煙花.”

直接命中紅心,令威士忌的心都跟著顫了一顫。

“家人”這個詞彙,可太容易令他心動了。

“波本,我都懂.”

威士忌動情地說道:“我和你是一樣的.”

波本眼神微動,他的假資料上是幼年喪父喪母,之後被道上的一個情報販子收為弟子,威士忌這話的意思,難道他加入組織的因由也是一樣的嗎?

父母,家人,威士忌最關心的那些東西,同樣也是公安迫切想要掌握的情報。

如果能夠掌握那些……

可惜,哪怕波本再如何討巧賣乖,威士忌也沒有繼續這方面的話題。

回程的時候,威士忌受到組織的召喚先行離開,只剩下波本、蘇格蘭與萊伊三人同行。

沒有了威士忌在身邊,三個人自然也沒有了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一個個互相冷著臉,開車的蘇格蘭看似溫柔,卻將車速飆到了天際,恨不得一秒回家然後各自回房再不相見。

結果,中途萊伊接了個電話,反倒讓蘇格蘭的車速慢了下來。

電話是宮野明美打來的,女人一向溫柔,此刻更多了幾分緊張:“大君,我聽說你拿到代號了?”

“嗯.”

“是……萊伊嗎?”

“沒錯.”

對面沉默了許久,緊接著便是宮野明美帶著哭腔的聲音:“大君,我們分手吧.”

呦~~~

波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分手誒!

萊伊的女朋友雖然最開始眼瞎,但中間能反應過來也還是不錯的嘛,像是萊伊這種渣男,就應該一腳踹了他!

波本並不知道萊伊是不是渣男,但這並不妨礙他心中暗爽。

萊伊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問:“分手?”

“大君,對不起,我沒辦法……”宮野明美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了,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蘇格蘭現在一點都不著急了,反倒興致勃勃:“萊伊,你做了什麼要被分手?”

“不是要被分手,而是已經被分手了.”

波本暗戳戳地刺了萊伊一刀。

蘇格蘭興致盎然問:“要不要打回去問問?挽留一下?”

對於兩人的調侃,萊伊完全沒在意,他將手機收了起來,而後雙臂環胸閉目養神,淡定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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