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著實令人看不透,他身邊的人也如此。

看著威士忌靠在沙發上品嚐小蛋糕,蘇格蘭沉默著沒有開口。

“蘇格蘭想吃的話,我喊人送過來?”

威士忌注意到了蘇格蘭。

“不用了,我不喜歡.”

“我倒是很喜歡.”

威士忌喜歡的是小蛋糕,更喜歡弟弟的一片心意。

蘇格蘭打量著威士忌,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我以為大人和愛爾蘭的關係並不好.”

“不,我們關係很好.”

“可是上次在訓練場,他對大人那樣無禮.”

聽到這話,威士忌困擾地捏了捏眉心,嘆息:“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丹尼過世前,我們關係還蠻不錯的,但是丹尼過世之後,很多人都遠離了我,可是沒關係,我們是家人,家人的話就算鬧點彆扭,心也是緊緊維繫在一起的.”

蘇格蘭心中一跳,聯想到了威士忌對於傑克丹尼的態度。

對於臥底,威士忌表現得太優柔寡斷了,他甚至希望將臥底留在身邊,那些人恐怕都是因為這一點才疏離他,畢竟不是誰都有威士忌這樣的特權可以不被上面追責的。

威士忌知道這一點嗎?

蘇格蘭打量著威士忌的表情,發現他只是苦惱,卻顯然不明白苦惱的源頭是什麼。

“對了,蘇格蘭,這個給你.”

威士忌遞給蘇格蘭一張卡。

蘇格蘭沒有接過來,只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威士忌。

“不記名的銀行卡,裡面有三千萬,組織雖然不會追究你不做任務,但沒有任務就沒有經費和報酬,你手裡最近應該比較缺錢.”

威士忌將卡塞到了蘇格蘭的手上。

蘇格蘭只感覺卡有些燙手,兩人只是相處了幾天,威士忌就將三千萬隨隨便便送給了他?面前的人,未免也太“傻白甜”了一些吧。

“我可以去做任務.”

蘇格蘭堅定地要將卡還回去。

威士忌卻朝他緩緩搖頭,拒絕:“卡已經給你了,隨便你去用,不夠了找我要就可以,拿去賭錢的話也沒關係.”

蘇格蘭收緊手掌,握緊了那張卡。

對於他的人設來說,他是無法拒絕這樣一筆鉅款的,就像他無法解掉賭癮。

真糟糕,感覺被狠狠拿捏了。

“去賭場的話,可以帶我一起嗎?”

威士忌又問。

蘇格蘭:……

對於一個賭徒來說,恐怕也是無法拒絕一個好搭子的,不過還好,威士忌並不是一個好搭子,他是上司。

“不用了,多謝大人關心.”

一句“大人”,威士忌闡明瞭對方的身份。

威士忌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但也沒有反駁,只悶悶不樂地看著蘇格蘭。

蘇格蘭壓力山大,可惡,負罪感好重!

深夜,秉承著自己的人設,蘇格蘭拿著卡就進入了賭場。

他在臥底之前經歷了一系列的特訓,其中就包括賭博方面的訓練,因此到賭場裡面癲狂的模樣真的很像是一個一擲千金賭錢又賭命的瘋狂賭徒。

蘇格蘭下注很大,但是在賭場這種地方,向來輸多贏少,他越是下注大就越是引起了賭場老闆的注意,沒多久錢便被高手坑的一份沒剩。

他立刻又去借了高利貸,在賭場裡面繼續風流,直到第三次借貸的時候才被早已盯上他的賭場打手堵在角落。

“我沒有出千,都是按照規矩來的!”

“你當然沒有出千,你褲子都快輸掉了,但是你有錢還款嗎?”

一個打手拎著一把長刀對準了蘇格蘭,威脅:“小子,我告訴你,想白嫖的話你來錯地方了,如果錢還不上,老子今天高低切你二斤肉當下酒菜!”

蘇格蘭沒有表現出恐懼,他畢竟是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不是平常賭徒,就算演戲也不能太過,更何況他今晚輸錢本來就另有目的。

“我會還錢的.”

“那你現在就把錢還回來!”

“多少?”

“你第一次借貸五百萬,第二次是一千萬,連本帶利還我們三千萬!”

打手獅子大開口。

蘇格蘭額頭青筋直跳,好傢伙,知道是高利貸,這未免也太高了吧?他們霓虹竟然還有這樣吃人的地方!

“我打電話喊人帶錢過來.”

蘇格蘭拿出手機,手機卻被對方搶了過去,他完全沒有反抗。

“我來打.”

打手問清楚號碼,給正在熟睡中的威士忌打了過去。

蘇格蘭在一旁靜靜等待著,這是他對威士忌的試探。

如果威士忌真的將他當做是家人,肯定會過來撈他,如果並非如此,威士忌就不會管他。

他可能會過來,也可能不過來,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過來之後將他帶走懲罰他。

無論如何,六千萬的債務可以試探出威士忌對他的態度,組織對於代號成員的培養代價不低,威士忌絕對不會因為這點錢就幹掉他。

總體來說,不管蘇格蘭會經歷什麼,都很值得。

可是……

“小子,你耍我呢?電話根本打不通!”

打手的回應令蘇格蘭感到錯愕。

“打不通?”

“廢話!”

打手抓起膠皮棍狠狠朝蘇格蘭砸了過去,怒道:“看樣子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老實了.”

蘇格蘭自然不會站著捱打,他身體朝後撤了一步,避開膠皮棍後又迅速上前,趁著對方招式用老的時候一把扭住了對方的胳膊,用力一扭把將膠皮棍奪了過來,然後狠狠抽向又朝自己襲來的人的雙腿。

三分鐘後,地面躺了五六個人,蘇格蘭從容不迫地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手機,嘗試撥號,卻如打手剛剛所說的一般根本打不通。

不,電話是通的,只是沒有人接聽。

千算萬算,蘇格蘭沒算到自己的試探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看到打手掙扎著拿呼機喊人過來,蘇格蘭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趁人還沒包圍這裡迅速退走了。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蘇格蘭的心情並不平靜。

威士忌為什麼沒有接聽?是並不信任他嗎?還是算準了他會試探故意為之?

總而言之,蘇格蘭並不認為威士忌只是睡著了單純沒有聽到,對於一個常年行走於黑暗的人來說不至於此。

糟糕了啊,如果這次試探被察覺了,今後再想試探就麻煩了。

蘇格蘭在外面思考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天剛亮便接到了威士忌的電話。

他盯著號碼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硬著頭皮接通電話,準備迎接來自威士忌的質問。

電話中的人並沒有責問,語氣反而帶了幾分焦急:“蘇格蘭,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

蘇格蘭看了看地方,報上地址。

不多久,一輛車子飛速駛來,停在了他的身邊。

威士忌下車,滿臉急色。

“大人……”蘇格蘭話沒說完,便被快步上前的威士忌一把擁住。

被這個人這樣擁抱,這是第二次。

上一次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對方溫柔地告訴他“歡迎回來”。

這一次,威士忌的擁抱更用力,蘇格蘭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他過於急促的心跳。

“你沒事就好,蘇格蘭.”

威士忌的語氣有些患得患失。

蘇格蘭愣住了,他聯想過很多種可能性。

威士忌可能會生氣,也可能裝作一無所知地詢問他昨晚發生了什麼,還可能在得知他地址後派人過來抓他……唯獨這樣的焦急與擔憂,是蘇格蘭沒有想到的。

蘇格蘭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之後,也順從自己的心意回抱住了威士忌,輕聲呢語:“對不起.”

他或許不該那樣去試探威士忌。

“說什麼傻話,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威士忌鬆開蘇格蘭後連忙觀察他的身體,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後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問:“你昨晚打電話給我?”

“嗯,可能大人已經睡下了吧.”

蘇格蘭試探著。

威士忌沒有回應他的試探,更沒有說明的意思,只是問:“遇到麻煩了?”

“我的錢輸光了,還欠下了賭債.”

蘇格蘭摸了摸鼻子,他是個警校生,以前可沒這麼窘迫過,被賭場追殺這還是第一次。

“他們為難你了?”

“倒也不是,不過欠了很多債……大概有三千萬,我又打了他們的人,所以可能……”

威士忌朝他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交給我吧.”

“大人要幫我還債嗎?”

“還債並不是組織的作風.”

聽到威士忌的話,蘇格蘭心中一沉,難道威士忌要動手傷人?

“當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殺了他們就是了.”

威士忌又說出一句令蘇格蘭感到驚恐的話。

為什麼?

看在他的面子上?

威士忌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蘇格蘭已經做好了反擊跑路的準備,若威士忌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在組織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只是不知道周圍有沒有威士忌安排的伏兵,想跑出去恐怕有些困難。

威士忌似乎沒有察覺蘇格蘭的異樣,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聽著威士忌通話的聲音,蘇格蘭的表情漸漸變得錯愕。

幾分鐘後,威士忌結束通話電話,朝蘇格蘭說道:“我讓人將那家賭場收購了,以後你可以隨便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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