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人生如病,活著,便是世上最大的痛苦,而我,雖是瘟鬼,卻也……是你們的醫師!”

“讓我替你們早早結束,這了無生趣,痛苦不堪的人生罷!”

河西關城外,司馬師、計生屠與李伏三人的上空,瘟鬼發出猖狂至極的笑聲,說著種種歪理,但細細想來,居然一時間還不知如何反駁。

它幾近瘋癲,不要錢似地瘋狂輸出著數之不盡的病菌,更向天地闡述著自己的武聖理念:

“達官貴人會生病,窮苦眾生也會生病,但富人們擁有著各種靈藥,以及優秀大夫的醫治,往往能活到壽數的極限!”

“所以說啊,世上只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

“這不公平!”

“這很不公平!”

“終於,這蒼茫人世間,幾百上千年來,病死的可憐窮鬼們,化作了我,我來替你們復仇!”

每一位武聖,皆非泛泛之輩,都擁有著屬於自己的理念與道路!

而瘟鬼。

雖是邪魔出身,

卻也是成千上萬名因窮病死的百姓,所心心念念,千呼萬喚才誕生的武聖階生靈。

它來到九州,只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他媽是公平!

“讓身體康健的武卒們,病死罷!”

“讓位高權重的官宦們,病死罷!”

“讓田連阡陌的豪商地主們,讓剝削萬民的王侯,乃至於高高在上的天子,統統病死罷!”

每一聲近乎瘋狂的呼喊,皆蘊含著萬民的深深怨念,而伴隨著這些呼喝聲,無數可怕病菌,席捲四境。

首先遭殃的,便是河西關城外的村莊。

“噗!”

四五名在田裡拔草的老佃戶,不經意間吸入了一口蘊含病菌的空氣,才不過半息時間,便齊齊心口一痛,隨後口吐鮮血,倒地身亡。

“喂!”

“是不是想偷懶?”

“一群賤骨頭,幹著幹著,怎麼就躲起來睡……噗!”

擁有數百畝良田的小地主李財,見自家佃戶齊齊倒在麥田裡,不由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沒等他發怒,便也遭到一般無二的下場。

吐血病亡!

轉眼間,一村八九十戶人家,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有田沒田,無論是英俊還是醜陋,統統死絕!

只半盞茶的功夫,蘊含著病菌的妖風,便迅速席捲至河西關城。

身強力壯的西涼武卒,病死了;

整日抽取百姓骨血的稅吏們,病死了;

聚在酒樓,飲酒作樂吃喝嫖賭的豪商地主,亦吐血病亡!

就連李伏手下的一名西涼驃騎千夫長,也因面板有傷的緣故,迅速遭了感染,倒地身亡。

李伏身為河西關的主人,他並不在意尋常百姓的生死,但那些士卒,卻極為重要,眉宇間帶著一絲焦急,勃然怒道:

“那瘟鬼,怎能害我河西軍士的性命?”

計生屠擦了擦手中的染血匕首,冷笑一聲:

“怎麼?”

“你不服氣?”

李伏抬首望天,高空之上,那恐怖至極的身影,強大到令人遍體生寒,頓時陷入了沉默。

司馬師則露出猙獰笑容:

“放心。”

“我們的陛下,要出手了!”

話聲剛落。

河西關的東南方向,也就是中州玉京城的方位,勐然爆發出一股極其恐怖的威能!

轟!

似是一聲,又好似千千萬萬聲,那恐怖威能之中,夾雜著許許多多的聲音,若是細細傾聽,便可聽見:

“今日耕五田,明日種十田!”

“播種,施肥,除草……”

“蛟龍校尉老爺們保佑,一定要風調雨順啊!”

“豐收,大豐收!”

天子靈藥乃是世上最為強大的力量,而它的力量源泉,卻是世間最不起眼的東西。

農。

只不過,數量方面,稍微多了一點點,大約有兩千萬戶,其中成年莊稼漢的數量,幾近三千萬人。

再弱小的事物,乘以幾千萬這個數字,便必然化作世間最為恐怖的存在!

…………

火牢關。

姜塵來不及奔赴至千里之外,只能以悠悠天眼,再加上【不畏浮雲遮望眼】的武侯軀特性,遠遠觀望著河西關的諸多變化。

卻見:

玉京城,不,是偌大中州,乃至於九州,皆浮現出數之不盡的器皿虛影,並非刀槍劍棍等兵刃,而是最普通的農具。

只不過。

農具的數量,稍微多了一點點。

大約有一億件。

夏之“未耜”,翻動土壤,農田的雛形;商之“銅斧”、“銅鏟”,伐木毀林,刀耕火種;西周時期的吊桶,從河邊取水,以灌既田地;春秋戰國,鐵器的大規模應用,令農業迎來了飛躍式增長;秦、前漢、新、後漢、三國,衛……農具的數量,越來越多,改造自然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這才是真正的——人法地!

億萬農具所匯聚的洪流,浩浩蕩蕩,驟然席捲至河西關城的上空。

數之不盡的農具,僅僅輕微晃動一下,便有狂風呼嘯,似陣陣颶風,要將整片天空都攪動起來;僅僅部分農具偶然相觸撞,就電火花不斷,迸發出連綿的雷暴之音!

“這就是天子靈藥的威能?”

姜塵心中震顫。

此等億萬器物席捲,足以毀滅世間一切不服之敵,既敬畏,又懷著對強大力量的深深渴望:

“天子靈藥,果真是天地間最強大的事物,若擁有此等力量,真可謂是橫行無忌,生殺予奪,作威作福!”

“難怪古往今來,那麼多武侯,皆渴望爭得此藥……”

剛剛獲得自由身,準備病殺十萬人慶祝一下的瘟鬼,眼底則閃過一絲驚慌,但嘴上,還是有些輕視:

“召喚來一些鋤頭,就想殺我?”

話音剛落!

億萬農具,齊齊下落!

漫天的轟鳴之影,遮天蔽日的農具虛影,好似一場絢爛華麗的流星雨,呼嘯四散!

轟隆隆!

瘟鬼費盡心思才洩出的,數以億萬級的病菌,瞬息間就被那些農具下墜所燃起的高溫電火花,統統燒死!

隨後。

便輪到了本體。

億萬農具呼嘯著,匯聚一片器皿的天空海洋,皆浮動顯現於瘟鬼所在的區域上空。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

瘟鬼非但不投降,還膽敢發起反擊。

“縱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該當病死!”

它狀若瘋狂地嘶吼了一聲,聚集起如山如海一般磅礴的灰暗病痛之力,對著那些平平無奇的農具,轟擊而去,但究其本質,乃是對背後的老皇帝,發起病殺之術!

所以——

下一瞬。

它走得很安詳。

億萬農具驟然穿過瘟鬼的身軀,所有一切構成身軀的物質或靈力,皆被暴戾蠻橫無比的撞碎!

秒殺!

大地震顫,煙塵滾滾。

河西關城的萬千百姓,皆滿臉恐懼地望向城外的巨大煙雲團,不敢有任何言語。

但瘟鬼卻未能享受到“有煙無傷定律”的好運,不僅僅是身軀,就連魂魄,乃至於每一個病菌,都被生生撞碎,化作齏粉。

這,就是天子靈藥的威能!

九州之內,舉世無敵!

“恐怖如斯……”

姜塵站立於火牢關頂,雖晉升成了世間第六位荒野武侯,第二位太歲蒼侯,卻也在這般恐怖景象面前,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相較於武聖邪魔,幾有病殺天下之兇勢,相較於天子靈藥的威能,橫掃九州眾生,無物不殺!

他所擁有的些許手段,簡直不值一提。

“還是太弱了啊!”

姜塵嘆息一聲,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弱小,也渴望變得更強,唯有真正強者,才能擁有主宰自身命運的資格。

卻在這時。

他眉心忽然狂跳,似乎是感應到了某種極其玄異的氣息,陡然吹蕩而至。

一剎那間,姜塵心中微動,勐然轉過身,望向西方。

卻見到:一道青紅色的熾熱火光,飛快席捲而來!

但是!

這道神秘火光,帶給姜塵的感覺,卻十分奇怪,兇險無比,禍氣沖天,卻又帶著絲絲福緣。

“等等。”

“莫不是福禍預……”

姜塵心中一喜,抬眼望去,終於從空氣摩擦導致的高溫火光之中,看見了內裡的器物。

青州三大準神器之一。

由衛煊贈予愛徒洪武的神兵,烈弓!

刷!

青紅色的木質長弓,飛快落下,隨後慢慢減速,漂浮於半空。

“烈弓閣下?”

姜塵試探性地問候了一句。

嗡!

烈弓微微震動了一下,似是回應,隨後,弓弦抖顫,射出一道純白色的靈力微光,飛快落入姜塵眉心深處。

刷!

洪武特有的渾厚豪爽之音,緩緩響起:

“某家敗亡,或是天命難違,從瘟鬼封入軀體的那一刻,便註定有今日之劫,只是或早,或晚。”

“死亦不足懼,死亦不足惜!”

“某家也趁著今日之事,認清了司馬家的真面目,這些賊子,所希求的事物,絕不是瘟鬼邪魔,而是九州天下!”

“無論繼承烈弓閣下的人,究竟是誰,還望您肩負天下之忠義,剷除司馬惡賊!”

姜塵心中恍然。

唯有殺盡司馬世家血裔,才能真正繼承烈弓!

但——

這不巧了嗎?

姜塵微微一笑。

他從數月之前起,就已經立下了“誅殺司馬老賊”的決心,能得烈弓之助,無疑是意外之喜!

一念及此。

姜塵神色如常,從容不迫地伸出了手,承諾道:

“烈弓閣下請放心,殺害洪武將軍的奸賊,以及司馬世家,亦是本侯不共戴天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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