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菠蘿頭,其他玩家身上也有隱隱約約的青灰色,只是他們的鱗片還沒像菠蘿頭那樣長出來完整的形狀,那一小片青灰色像是紋身一樣貼在他們身上,若隱若現,並不分明。

不要隨意吃副本內npc給予的肉食,不要喝來歷不明的人遞的飲料茶水,這樣的細則,早在一開始的時候,談清就透過白小安提供給了其他玩家。

但他只是建議而非警告,顯然菠蘿頭完全沒把這些當回事,還覺得白小安大題小做。

其他人談清不清楚,不過看情侶檔和章翠翠身上很淡的痕跡,他們應該只是避不開npc提供的食物,畢竟寄人籬下,打工人無法完全拒絕老闆或者的要求。

眼看著白小安和其他玩家離海岸還有一百米,談清終於出手了,他丟擲了下午用於撈魚的麻繩,一個個打結成圈,靈活地套住其他幾個玩家,往後那麼一拉,這些即將步入水中的玩家全部被絆倒在了地上。

把幾個人敲暈過去,談清又拿了個收起來的金屬水桶,直接套在了白小安的腦袋上,看之前對方腦袋撞在櫃子上都沒醒就知道了,光是疼痛還無法讓他們清醒過來,必須要干擾海妖的歌聲才行。

“砰砰砰!”

刀叉的手柄敲擊水桶發出清脆的響聲,談清還嫌不夠,又把吃飯用的餐叉換了個方向,用尖端在桶的邊沿摩擦,發出極為刺耳的刮擦聲。

在外面都聽得想捂耳朵,更何況是桶內的白小安。

海妖的聲音還在起伏,但是白小安在噪音的干涉下成功清醒了過來。

他的腦瓜子嗡嗡的,感覺頭痛腳痛,不知道是哪個混賬給他套了麻袋,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

白小安抬腿就要踹“兇手”,結果自己的膝蓋卻被踹了一腳,腰部的位置被人一拉,狠狠的摔了一跤,腦袋上的水桶也掉在了地上。

看清眼前的場景,他大驚失色:“談清?!你幹什麼?!”

“看來你還是沒清醒,都說過了,在這裡我叫秦嘆”這就是談清不喜歡熟人的原因,他把真名捂得好好的。

要不是其他玩家沒有一個處在清醒狀態,這會兒自己的資料已經被白小安賣了。

“撲通撲通……”不遠處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音,白小安摸著自己磕出老大一個包的額頭,側過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瞬間就噤聲,白天那些鎮民正一個個往水裡跳。

除了個別過於體重龐大,身形不靈活的鎮民,大部分鎮民跳水的時候甚至沒有濺起太多的水花,他們就如同一尾游魚,沒有任何阻礙的在水中暢遊。

目測大概幾公里外的海面,突然就多了一塊黑色的礁石,冷白色的月光照耀在礁石上,彷彿燈光師在舞臺劇上給演員打上了一道特別明顯的光。

“這是……”

談清用誇張的詠歎調說:“當然是你心之所向,不惜撞開櫃子也要追逐的光.”

白小安搓了搓胳膊上起來的雞皮疙瘩,一動就忍不住齜牙咧嘴:“你是說我這頭上是撞櫃子撞的.”

“可不是.”

談清忍俊不禁,“我睡覺淺,大半夜就聽咚的一聲,你就和殭屍一樣去撞櫃子,叫不醒你,只能採取這種辦法了.”

他攤了攤手,放下手裡捆住白小安的繩子:“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了,現在你醒了,自由給你,想跳就去跳吧,夜裡的海水應該還是很涼爽的.”

他看著倒了一地的其他玩家,深深覺得談清就是他們特安局的掃地僧:“你說你怎麼這麼聰明,還能未雨綢繆?”

要是他沒看錯的話,這麻繩應該就是之前談清提裝滿魚的水桶用的。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運氣好,但是這麼多次避開遊戲的坑,還不能說明談清實力強嗎?在這麼多人中招的情況下,只有談清能保持正常,不管對方隱藏了什麼,他是條結實的大腿這是毋庸置疑的。

白小安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能屈能伸,他立馬滑跪認錯:“談哥,你是我親哥,是我沒弄清楚狀況,不識好人心.”

他裝模作樣地打了一下自己,就當是負荊請罪,只是看著倒了一地的其他玩家,他又徵求談清意見:“這些人怎麼辦?”

“把他們衣服扒了.”

白小安的嘴巴立馬張成了o形:“這……這不好吧.”

談清用鞋子踢了菠蘿頭一腳:“看見沒,扒了他們的衣服,看看魚鱗長成什麼程度了.”

露在外面的肌膚畢竟是一小塊,也許內部情況更嚴重。

白小安指指自己:“就我一個人嗎?”

談清一臉的理直氣壯:“不然呢?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亂摸亂看其他男的,看了其他人的身體要長針眼的.”

雖然老婆不在他身邊,但他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是絕對不會主動看其他人裸體的,哪怕事出有因也不會。

談清說:“去吧,我相信你,你們特安局的辦事員不是訓練過,穿衣服特別快,也就幾個人而已,動手吧.”

“訓練也不是用在這上面的.”

白小安嘀嘀咕咕,到底還是認命蹲下來檢查,讓他鬆口氣的是,幾個男玩家並沒有太嚴重,畢竟這是第二天晚上,大家異化的不明顯。

最嚴重的還是菠蘿頭,脖子以下都是鱗片,都長到胸口的位置了。

捏著鼻子檢查完一身酒氣的菠蘿頭、一身汗味的中年大叔和王嬌男友眼鏡男,白小安最後檢查高中生呂剛,可能是因為旅館有淋浴的地方,又不需要幹體力活,呂剛衣服裡面乾乾淨淨的。

白小安輕輕地撩開呂剛有些空蕩的袖子,然後猛的往後退了幾步,對方昨天失去了一隻左手,現在斷口的位置已經生出了肉芽,是猩紅色,仔細看,可以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傷口處蠕動。

“什麼東西?!”

這才一天的時間,傷口就長蟲子了?

在看清具體是什麼之後,他的密集恐懼症犯了,理智遭受暴擊,同一時間聽到系統的提醒聲。

【理智值-10】

白小安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可是這種畫面是真的忍不住。

談清聞言往前一步,只見生長出來的並不是肉芽,而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魚卵,這些魚卵在聽到了海妖的召喚後顯得極其活躍,有些小魚在卵中游動,似乎在瘋狂的掙脫束縛,想要跳出裹住自己的一層薄薄的皮。

他又不知道哪裡摸來的木棍撥了撥,外面一層的魚卵就掉了下來落到沙灘上,魚卵孵化了,露出一條非常富有生機的魚——別看這剛出的魚小,一張開嘴裡面滿是鋒利的尖刺。

這魚看著還挺眼熟的,談清以前下過類似的副本,小魚不就是食人魚的幼年期嘛。

這種食人魚也算是低階詭異,但是對受傷的人來說是很要命的詭物。

白小安忍不住嘔吐,一邊嘔還一邊提醒說:“你別亂碰.”

談清又摸出一個防風打火機,是鎮上雜貨鋪買的,有藍色的火焰點亮,他把溼漉漉的魚卵燒掉,還別說,魚肉挺香的。

火焰灼傷讓呂剛短暫的清醒過來,看到自己著了火的袖子,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又被談歸用棍子及時劈暈過去——被汙染的玩家,他甚至不願意用手刀。

白小安想起什麼,突然表情驚恐起來:“今天咱們做的那些魚不會也有問題吧.”

他感覺渾身刺撓起來,彷彿肚子裡也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談清睨他一眼:“說了那些魚沒問題.”

他親自挑的魚,能不能吃還不知道嗎?雖然無恥的遊戲系統收走了很多東西,但是有些東西是收不走的,比如說他對大部分詭異的高抗性,以及一雙能辨別正常魚和坑貨的眼睛。

“你的面板有異化值嗎?”

白小安愣了一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好像沒有.”

“被汙染了的話就會有,所以放心吧,這種食人魚只是比較喜歡傷口,不要掉入它們的地盤問題不大……”他頓了頓,“呂剛就是運氣不太好.”

運氣不太好的人在詭界遊戲會死得很快,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早死能少受點心理折磨,也算是另類的幸福。

白小安可憐巴巴:“可是我感覺肚子疼.”

只是海妖而已,還沒有那個本事汙染整片海域,如果真是那種牛逼哄哄上天的boss,那也不用操心,白小安可以不用費勁熬了,直接等死好了。

談清這個假萌新,真老玩家就算再神,帶不動廢物萌新。

畢竟他又不可能把老婆給的汙染抗性分給其他人。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

談清把繩子丟給白小安,“你要是怕的話,就把他捆起來.”

四個男人檢查完了,還有其他四個女玩家,男女的確還是有性別差異:“把王嬌弄醒,讓她幫忙看其他人.”

當初在大巴車上,兔頭主持人對著王嬌,對方還能急中生智,顯然是個膽子大的,而且也夠聽話,身上的印記幾乎沒有,喚醒她最合適。

白小安在談清的指點下重複了操作,王嬌果然一開始又被嚇到,但很快冷靜下來,檢查了其他幾個女玩家,順帶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白哥,我不會有事吧?”

她咬著嘴唇,“我就只吃了店長給的東西.”

她想活著回去,不想變成怪物。

白小安看了眼談清,給王嬌提供了細節:“水儘量燒開了喝,你覺得有問題的肉食,可以假吃,收起來放在系統格子裡就行.”

他們也是沒經驗,沒想到系統格子還可以當垃圾處理站。

“那接下來幾天要怎麼辦呢?”

這才第二天,她們這群人就被集體催眠了,總不可能接下來天天不睡覺吧。

“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把海妖提前解決掉就行.”

對談清來說,海妖可以說是詭界遊戲裡最好對付的一類怪物了,直接莽就行,都不用怎麼動腦子。

不愧是新手副本,怪物異常簡單。

談清根據現有的情況推測,第一天的確是平安夜,只是呂剛倒黴,回來的時候還碰到了小食人魚,所以被咬了手,就被寄生了。

但是接下來海妖就會吃人了,一般一個怪物,是一天吃一個玩家,最後一天放開限制。

“海妖用催眠獲取食物,本身戰鬥力會比較低.”

這種生存類副本,一般提前解決了隱患,是可以提前離開遊戲的。

如果遊戲不出現什麼意外,比如說難度突然提升還存在隱藏boss什麼的,那麼三天時間,他可以就通關回家,三個小時,自己還能來得及和老婆吃一頓燭光晚餐。

談清之所以沒有選擇今天解決,是因為海妖吃飽離開了,它的歌聲已經停了,落水的那些鎮民正在往回走,只能等明天晚上。

在遊戲裡的談清終於打起精神,決定為boss戰努力,他沒打算拉那些普通玩家,這些人不拖他後腿就行,被催眠也沒關係,大不了像今天這樣集體打暈。

而在現實中,因為太過傷心而融化的艾朔終於漸漸恢復了理智,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隨機狀態下自己的確是很難找到談清,可是他分明在親親老公身上留下了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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