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此時北伐在即,臣覺得那望遠鏡一事還是有待商榷,一但我軍大量裝備望遠鏡,屆時夜不收定然可以得到更多的情報,兩軍還未交戰,我軍必然已經對敵軍情況瞭然於胸.”

皇莊離開後,周忱心裡始終有些不得勁兒。

看看騎著馬的朱瞻基,再看看朱瞻基懷裡放著望遠鏡的地方,心裡多少有些惋惜。

畢竟茫茫草原上,大軍動輒數萬,看上去就茫茫無邊無際。

如果各軍將領都能擁有一個望遠鏡,對於調兵遣將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只可惜他好說歹說,朱瞻基卻是始終不同意立即開始製作。

“不急,等你先把羊毛紡織廠的事情辦妥了再說!”

朱瞻基看了一眼眼中帶著些許急迫的周忱,臉上露出會心一笑:“再說了,現在戰爭不是還沒開始嘛,等到快開戰了,再把望遠鏡送去也不晚!”

“可是………”周忱正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就看到前面的官道上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騎著一匹快馬,向著眾人飛馳而來。

待離得近了,差不多還有二三十米,這名錦衣衛被保護朱瞻基的錦衣衛攔住時,立即一拉馬韁,快馬在馬韁的控制下,迅速急停後,就見馬背上的錦衣衛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朱瞻基揮揮手示意眾人停下。

那錦衣衛下了馬後,三兩步就衝到了朱瞻基面前不遠的地方,然後直接單膝跪地:“報,太孫殿下,代指揮使大人讓末將通稟殿下,讓殿下回城時,請殿下繞道其他三座城門!”

說著話,這名錦衣衛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遞了過來。

朱瞻基聽這名錦衣衛彙報時,周忱代為接過令牌遞給朱瞻基,朱瞻基看了一眼,便確定這令牌正是張懋的。

見此,朱瞻基神色也嚴肅了一些,問道:“起來說話,先說說張懋為何讓我走其他三門?”

“謝殿下!”

這名錦衣衛先是道了謝,然後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從地上起身後解釋道:“太孫殿下,您午時剛剛出城時,便被一群反賊得到了訊息,此時應天城南門已經潛伏了大量反賊,這些人的目的正是太孫殿下!”

“反賊?目標是我?”

事關自己的小命,朱瞻基還是十分謹慎的。

同時他心裡也明白,能讓張懋派人來通知他繞道,這事情就假不了。

想了想,朱瞻基問道:“現在城裡情況如何?”

“代指揮使大人已經掌握了所有反賊的動向,只是南門屬於鬧市,人來車往,代指揮使大人擔心打草驚蛇,讓這夥反賊趁機逃跑,所以代指揮使大人並沒有立即下令抓捕.”

聽到這話,朱瞻基點了點頭,感覺自己讓張懋掌管錦衣衛確實挺明智的。

在朱瞻基看來,有些事有時候要做就應該斬草除根,不然總是不解決乾淨,餘孽就會一直存在。

如鯁在喉的事情,就像是千日防賊一樣,留著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一旁的周忱這時聽到錦衣衛把情況說明白了,也沒再去提望遠鏡了,也跟著勸道:“太孫,安全為上,不如我們便從其他城門入城吧?”

“不急!”

朱瞻基搖搖頭,看向錦衣衛繼續問道:“既然張懋掌握了這些反賊的動向,對於這些反賊使用的武器可有了解,是否有弓箭強弩什麼的遠端武器?”

“回太孫殿下,這夥反賊屬於倉促起事,並沒有弓弩等武器!”

“倉促起事?連弓弩都沒有就想刺殺我,看來是狗急跳牆了!”

朱瞻基聽到這,心裡也差不多把這些反賊的身份猜到了。

現在朝廷裡,紀綱的殘黨已經該殺的都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絕對沒膽子來刺殺他。

而現在如果說唯一有理由刺殺他,也著急著刺殺他的,除了靖難一夥,朱瞻基估計也不會有別人了。

畢竟他現在可是拿捏著這些人的軟肋在威脅這些人。

這些人想把他解決掉,也確實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不過這些人連一把弓弩都沒有,就想在應天府內刺殺他,也未免太有些異想天開了些。

畢竟自己身邊的錦衣衛也不是擺設,哪怕是上百人衝殺出來,也能最少堅持二三十分鐘,而有了二三十幾分鐘的時間,也完全足夠五城兵馬司的人反應過來了。

更不要說應天幾乎隨處可見的錦衣衛了。

這除了狗急跳牆之人,也沒人能這麼幹了。

想到這兒,他心裡突然一動,看了一眼身邊的周忱,發現周忱和自己身材大差不差後,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就對周忱招了招手。

周忱不解,看到朱瞻基招手,就走了過去:“太孫?”

朱瞻基笑道:“為了避免這些反賊出現什麼漏網之魚,我這裡有一個計劃,可以把這些反賊直接一網打盡,不過這事兒需要你配合一下.”

周忱聽到可以把這些反賊一網打盡後,就立即拱手認真道:“太孫請說,只要能抓住反賊,臣無有不可!”

朱瞻基見他答應下來,就彎下身子,在周忱耳邊小聲道:“反賊沒有弓弩,我們身邊有錦衣衛保護,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我就在想,咱們身材也差不多,等會兒,我們就換一下衣服,你代替我坐在馬背上,直接從南門入城!”

周忱:“………”聽到朱瞻基這話,周忱哪裡還不明白,朱瞻基玩的這是什麼把戲?這分明就是讓他李代桃僵,代替朱瞻基去吸引這些反賊,成為反賊刺殺的目標啊。

看著一臉笑意的朱瞻基,周忱張了張嘴,很想說一聲“拒絕!”

他倒不是怕死,而是這種事依舊還有危險性。

萬一要是被人識破了,朱瞻基還是會有危險的。

但是看著朱瞻基不容反駁的表情,周忱頓時臉上露出幾分苦笑,拱了拱手道:“臣領旨!”

朱瞻基看了一眼周忱有些不情不願,就道:“其實我倒是想我自己上,只不過……”朱瞻基話沒說完,就被周忱苦著臉的打斷道:“太孫殿下千金之體,此事還是臣來吧,只是此事依舊有些風險,臣只希望太孫小心為上!”

朱瞻基嘴角一翹,翻身從馬背上跳下,拍了拍周忱的肩膀,笑笑安慰道:“放心吧,出不了事的,你要相信我,咱們這也是為了抓住反賊不是,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這夥反賊雖然倉促,但是如果遲遲看不到我進城,必然會心生疑惑,到時候一但讓他們逃跑了,以後肯定不會安生!”

“然而如果他們看到咱們進城,他們肯定就會衝出來,到時候就可以直接一網打盡!”

周忱:“………”他還能說啥?眼前這位太孫殿下是把事情都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朱瞻基說完計劃,又笑著道:“嗯,等這件事辦完,我給你漲俸祿!”

終於聽見一句人話的周忱聽到漲俸祿,心裡鬱悶這才散了去,立即拱手道:“如此,臣就謝過太孫殿下了!”

“哈哈,走吧,去換衣服!”

大概十來分鐘後,隊伍再次開始前行。

而這次,坐在馬背上的卻不再是朱瞻基,而是換成了周忱。

馬背上,此時周忱一臉不自在,倒不是害怕什麼。

畢竟錦衣衛的能力他還是很清楚的,說了沒有弓弩,那肯定就是沒有的。

只不過先前是他走路,朱瞻基騎馬,這下陡然換成了他騎馬,朱瞻基走路,他就總感覺自己屁股下面就好像放了針在刺一樣。

這特喵的可是當朝的皇太孫啊?萬一到時候成了皇帝,某天突然想起這回事,自己還要不要活了?越想越不對勁,周忱苦著臉連忙道:“太………太孫,要不臣還是走路吧!”

朱瞻基聞言有些無語,翻了個白眼道:“哪有皇太孫走路的?”

說完,朱瞻基又語氣一轉道:“好了,坐好了,別東張西望的,馬上進城了,按照張懋的彙報,他們就在城內城門口附近.”

周忱點點頭:“是!”

兩人說話間,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城門。

作為大明的首府直隸,應天府的人口差不多有一千多萬。

導致的結果就是進進出出的百姓極多,朱瞻基估計這些所謂的靖難遺孤,也正是看重了這點。

這才把刺殺他的地方放到了城門,畢竟人多才好製造騷亂。

周忱有些不放心的對身邊的錦衣衛道:“你們注意保護好太孫殿下!”

幾個錦衣衛沒理會他,不過手上卻把刀握的更緊了幾分,人也靠近了朱瞻基一些。

朱瞻基看著一群錦衣衛把自己保護的比坐在馬背上的周忱還要嚴密,頓時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必緊張,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你們把周大人保護好!”

朱瞻基話落,幾個錦衣衛又靠近了一些周忱。

周忱有些感動,這太孫坑是坑了些,但是人還是不錯的,他正這麼想著時,幾人已經透過了城門。

也就在這時,周忱視線裡突然就看到人群裡有人手裡端著一個大盆,猛的向半空中潑出,下一刻漫天的白色麵粉隨之就立即遮蔽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小心!”

周忱喊了一聲,正想讓人去保護朱瞻基,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原本站在一旁的朱瞻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出了錦衣衛保護的圈子。

接著,朱瞻基壓低了嗓門的聲音就在人群外響了起來:“殺,殺死朱瞻基!”

“太孫,你……”周忱張了張嘴,一時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不是知道這群人刺殺的就是朱瞻基,他其實很想問一句:“太孫殿下何故投敵?”

不過現場的情況卻沒有給他那麼多時間去想這麼多了。

隨著朱瞻基一嗓子,趁著麵粉遮蔽視線,人群變得騷亂時,人群裡立即有十幾人衝了出來。

這些人身手極好,明顯都是經過專業的訓練。

看到被一群錦衣衛保護的“朱瞻基”,立即揮刀就向外圍的錦衣衛砍去。

事發有些突然,雖然之前已經得到了訊息,但是倉促之間依然還是有幾個錦衣衛被飛舞的麵粉糊了一下眼睛,頓時被這些人砍倒好幾個。

而反應過來的錦衣衛動作卻並不慢,幾乎瞬間就把衝來的十幾個人攔在了外圍。

事情到這其實也就差不多結束了,錦衣衛本就有所防備,第一波沒有衝破錦衣衛的防衛,可以說這次刺殺就已經失敗了。

畢竟刺殺這種事情,本就講究一擊必中,一擊未中,再想成功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而事實上也是差不多,隨著空中的麵粉逐漸散去,早就事先埋伏好的錦衣衛也衝了進來,從外圍將這些人全部包圍,如此一來,形式立即就發生了轉變,變成了這些反賊防守,錦衣衛裡外一起合力進攻。

朱瞻基站在街道邊上,靠在一間店鋪門口的柱子上,表情愜意,看著漸漸變得有序起來的戰鬥,嘴角微微上揚。

“太孫,這些人怎麼處理?”

張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朱瞻基身邊,對朱瞻基拱了拱手問道。

朱瞻基看著被一群錦衣衛保護的周忱,並沒有回答張懋,而是笑道:“你看看,其實這些文人有時候逼一下也是挺有膽量的,對不?”

張懋聽到朱瞻基的話,順著朱瞻基的視線看向周忱,點了點頭:“周大人臨危不亂,處事不慌,確實有幾分膽量!”

朱瞻基瞥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張懋,笑笑,意味深長道:“所以啊,想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光有能力還是不夠的,有時候也是要有膽量的,沒有能力我可以教他,但是如果沒有膽量,哪怕我教會了他,關鍵時候也是很難起到什麼作用的!”

說罷,朱瞻基也沒去看若有所思的張懋,而是看向已經被錦衣衛全部制服的一群刺客,然後笑道:“走吧,去詔獄,讓我看看這次人是不是都抓齊了!”

“是!”

張懋點頭,離開時,又再次看了一眼人群裡還坐在馬背上一臉鎮定的指揮著身邊錦衣衛的周忱,眼中露出幾分羨慕。

他很清楚,接下來眼前這位周大人,怕是要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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