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于謙:我很佩服太孫殿下!!!

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于謙就被朱瞻基帶著上了馬車,等到看到張懋確實從馬車上拿出了一些傷藥後,于謙呼吸頓時微微一滯,

錦衣衛囂張跋扈的形象對於他們這些讀書人來說可並不陌生。

然而他發現眼前的錦衣衛卻貌似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看到張懋已經取出了傷藥,于謙立即對朱瞻基拱手感激道:

“多謝大人!”

聽到這位大明未來的救星對自己這位朱家人道謝,朱瞻基心裡有些好笑,搖了搖頭就道:

“應該的,只是一些傷藥罷了,不是什麼大事兒,你不必言謝!”

于謙有些發愣,有些不明白什麼叫“應該的”?

張懋這邊則開始替于謙處理起臉上的傷。

這些小傷對於武勳出身的張懋來說並不算什麼大問題,畢竟平日裡練武受傷也是難免的事情,所謂久病成醫,對於張懋來說這些拳腳傷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朱瞻基則看著張懋開始給於謙處理起傷口後,這才開口道:

“剛才我聽說你是從浙江北上,一路上經歷了不少,然後才來的應天,算算日子,第一期報紙你也應當是看過的,我很好奇,報紙上都說衍聖公孔縉已經棄筆從戎了,如此的話,作為一個讀書人,你為何還會反對北伐?而且我觀你言行舉止,似乎也並非是什麼婦人之仁的腐儒,北伐之事於我大明也十分有利,以你的性子,更應該支援才是。”

張懋對這位反對戰爭之人,處理起傷勢的手法算不得溫柔,于謙時不時會吸上一口涼氣,不過雖然疼,但是卻並沒有叫出來,

聽到朱瞻基問,于謙臉上帶著幾分痛苦,並沒有直接回答朱瞻基的話,而是拱了拱手看向朱瞻基問道:

“在下於謙,於廷益,浙江杭州府錢塘人士,還未請教大人貴姓?”

“嗯……”

朱瞻基聞言微微沉凝,笑道:“姓黃,名順,字臺尊,應該比于謙兄弟大上幾歲,于謙兄弟叫我一聲臺尊兄便是!”

“臺尊?”

于謙聽到這個字,微微有些愕然,感覺怪怪的。

畢竟每個人的字都不是亂取的,各自都有代表的含義。

而臺尊這個字,無論是臺也好,還是尊也罷,都不是常見的字,

一者意為登高而望遠,一者意為高位,兩者合起來便是登高望高。

能取這個字的人,身份應當不一般才是。

不過於謙也沒多想,只是猜測這字可能有其他含義在裡面。

畢竟這種事情也並非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大人對於謙有相救之恩,既然大人問起在下為何反對北伐,在下也不瞞著大人。”

于謙微微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沉重的表情道:

“其實在下反對北伐,並非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只是此時北伐時間不對,現下大明民間困苦,苦於旱災蝗災者不在少數,田地荒蕪,村莊空曠,再加上西南之地尚且還未安定。”

“若是此時北伐,如果瓦剌與我大明能決一死戰,尚且還好說,以我大明赫赫軍威,瓦剌必敗,然而事實上瓦剌絕不可能與我大明死戰,戰局稍有不利,瓦剌必然迅速退去,屆時草原之大,我明軍想要徹底解決瓦剌便不是一日之功可行,必然曠時日久,”

“但是大軍北伐,每日所耗費的糧草便不是一筆小數目,偏偏現下大明天災不斷,即使朝廷富裕,這糧草也決計難以持久,若是瓦剌退去,我大明北伐軍隊,定然也不可能長久追擊,糧草不濟,即使戰機就在眼前,也不得不放棄。”

“如此一來,北伐不能盡全功,即使能勝,對瓦剌而言也無法傷筋動骨,但卻能空耗我大明國力,現下西南還算安穩,若是日久,國力耗費,定然南北再難以兼顧,屆時一但生變,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在下並非是為了反對北伐而反對,而是覺得時機不對,北伐之事,要不不打,要打便要做好長時間戰鬥的準備,但無論是糧草,還是軍備,以我大明現下之情況,決計是難以做到的,所以我才會反對大明此時北伐。”

朱瞻基聽到于謙的話,臉上神色有些恍惚。

不得不說有的人的才華確實是天生的。

如果按照歷史軌跡,于謙剛剛的言論幾乎把大明未來的局勢都給推算了出來了。

沒有自己,自家那位戰爭狂人爺爺雖然一生戰功赫赫,但是事實上也確實如同于謙所言。

五次北伐,雖然都是勝利結束,但是對於瓦剌也好,韃靼也罷,每次的戰果實在是有限。

前兩次還好,好歹有些戰果,雖然這些戰果不值一提,

但到了後面打韃靼阿魯臺時,明軍一至,阿魯臺則立即帶著人就跑,根本不與明軍交戰。

明軍一走,則又立即返回,每次北伐可以說都是在空耗國力。

以至於後來,大明甚至連親手打下來的安南之地都已經無法再兼顧,只能任其糜爛,然後被迫放棄。

這是朱瞻基站在後來者的角度上才能看的到的結局,然而於謙卻僅僅憑藉著自己一路上所見所聞,就能推測出這般的結果。

這才是朱瞻基最佩服的地方,這樣的人才,未來只要用的好了,絕對是大明的福氣,他朱家人的福氣。

于謙看到朱瞻基沒說話,還以為朱瞻基並不認同自己的觀點,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只是露出幾分自嘲,道:“大人無需為在下的話有所介懷,就當是在下一些胡言亂語罷了。”

朱瞻基正思考著怎麼收服於謙,聽到這話,倒是明白了于謙誤會了自己,不過微微想了下,卻並沒有去解釋什麼,而是笑著轉移了話題道:

“不知道于謙兄弟這次來應天是所為何事?”

聽到朱瞻基沒再問北伐之事,于謙也同樣沒再提起,聞言摸了摸張懋剛剛給自己處理好的淤青處,然後痛的吸了一口涼氣後,才不在意的道:

“在下聽聞前些日子國子監祭酒李時勉殿前反覆,監國太孫怒其妄為人師,欲辦一處皇家學院,欲以此激發國子監監生們的鬥志,

在下心生好奇,故此想來看看這所謂的皇家學院與國子監有何不同。”

看看皇家學院?

朱瞻基臉上有些錯愕,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于謙,這貨也不知道哪裡聽來的訊息。

現在皇家學院因為水泥的出現,不過才剛剛開建,甚至連幾棟像樣的房子都還沒修建起來。

因此朱瞻基也並沒大張旗鼓的宣傳什麼的,甚至連報紙都沒有刊登過。

所以皇家學院的事情現在其實知道的人還不多。

也不知道于謙從哪裡知道的訊息,這個時候跑到應天想看看這皇家學院,這是想看個寂寞嗎?

搖了搖頭,朱瞻基哭笑不得的實話實說道:“看來於謙兄弟怕是要失望了,皇家學院之事,我倒是知道幾分,不過月前監國太孫剛剛下的命令修建,現下還只是一片荒蕪之地罷了,要想等到學院開學,最快估計也得明年秋季了。”

“還沒修建好嗎?”

于謙聞言也是愣了下,顯然是並不知道這件事的,聽到朱瞻基這話,他到也沒覺得朱瞻基在騙他,隨即有些失望道:

“倒是在下有些心急了!”

看著于謙一臉失望的樣子,朱瞻基心中一動,有些好奇的問道:“看于謙兄弟的樣子,這是打算入學皇家學院嗎?”

朱瞻基說著話,又仔細打量了一番于謙,十八九歲的年紀,倒是差不多正好進入國子監的年紀。

要是于謙真有進入皇家學院就讀的這個想法,朱瞻基覺得倒也不是把其吸收進去。

畢竟於謙現在年紀不大,這個時候多學一些他為皇家學院準備的知識,對以後來說也是極好的事情。

不過於謙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倒是沒有想過入學,以在下的身份,想要入學估計並非易事,在下只是對於這位提出建立皇家學院的監國太孫有幾分佩服罷了!”

聽到前面的幾句話時,朱瞻基還挺失望的,不過聽到于謙後面說佩服自己時,朱瞻基眼睛頓時忍不住一亮。

他剛剛還在佩服這貨的眼光,倒沒想到這轉頭自己又被自己佩服的人給佩服了。

這還真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他心裡有些好笑,同時也有些好奇,不知道于謙佩服他的又是什麼,微微一頓後,朱瞻基就好奇的問道:“不知道于謙兄弟佩服這位監國太孫什麼?”

于謙聞言也沒多想,頓了下就道:“自是佩服這位太孫殿下殺伐果斷,以及眼光獨到!”

說著,于謙眼睛裡露出幾分亮光,不等朱瞻基繼續問,就解釋道:

“殺紀綱,貶李時勉,辦報紙,開學院,無論是哪一件,單獨拿出來都是非一般人可以辦到的,然而太孫殿下卻在短短時間內全部辦成。”

“不僅如此,每一件事情都還辦的十分恰當。”

“這其中不乏殺伐果斷,同樣也是眼光獨到,就說報紙一事,報紙一出,自此言路一開,朝廷政策必然可以直接普及至百姓,屆時百姓知曉朝廷政策,一些貪官汙吏再想欺上瞞下便會困難重重,不僅如此,掌握報紙更是掌握了天下喉舌,至此天下讀書人也有了更多瞭解時局的途徑………”

于謙越說越興奮,朱瞻基也是聽的連連點頭。

看看于謙把他誇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同時他也覺得古人有句話確實說的有道理。

這叫什麼,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嘛!

“還有皇家學院一事,雖然在下並沒有進入其中,但是這些日子也是聽到了不少傳言,以皇家為名,天下讀書人嚮往者眾,如此一來,屆時皇家學院開辦,必然天下英才齊齊匯聚,定是大明一大盛事。”

說著,于謙又搖搖頭,有些遺憾道:“只是可惜了,現下卻是無緣一見,若是屆時能與天下英才一會,必然是件極開心的事情,不過也由此可見太孫殿下眼光之獨到。”

“誰說不是呢?”

朱瞻基點點頭,順著于謙的話就道:

“和于謙兄弟一般,我對此也是期待已久了,不過看到于謙兄弟後,我倒是覺得這天下英才當有于謙兄弟一席之地才是。”

于謙聞言立即謙虛道:“大人過獎了,天下英才何其之多,在下雖然也有幾分自負,但也不敢小瞧了他們!”

朱瞻基笑呵呵道:“于謙兄弟,過獎不過獎咱就不說了,若是看得起咱,咱叫你一聲于謙兄弟,你也只管稱呼咱一聲兄弟便是,一口一個大人,倒是平白的增添了許多生分。”

“咳咳……”

剛剛給於謙處理完傷勢的張懋聽到朱瞻基的話,嘴角抽抽了一下,頓時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這位太孫殿下也真是會玩,他本來以為留下這個于謙,是這位太孫殿下想要親自收拾。

沒想到這才多久,兩人就要稱兄道弟了。

這樣搞下去,他以後看到于謙,豈不是還得行禮了?

畢竟這可是這位太孫殿下認的兄弟。

朱瞻基聽到張懋的咳嗽聲看了他一眼,後者立即恍然,隨即就道:“黃大人,前面可以通行了,是否現在就回城?”

張懋很有眼力勁,知道朱瞻基不想對於謙公開身份,並沒有直接喊出朱瞻基的身份。

朱瞻基聞言,看向于謙,笑道:“說起這位太孫殿下,我倒是聽說這位太孫殿下在郊外設定了一種叫做溫棚的火室安置難民,不知道于謙兄弟可有聽說過?”

傷勢處理好了,于謙原本正準備和朱瞻基告辭一聲,就打算離開,聽到朱瞻基提到溫棚時,微微一愣,一臉茫然:“安置難民的溫棚?”

朱瞻基點點頭,笑著解釋道:“嗯,就是像火室一般的東西,可以在冬季種植一些綠菜,裡面溫暖如春,難民住進去後既可以禦寒,也能照顧菜苗。”

說著話,見於謙有些心動,朱瞻基就對張懋吩咐道:“駕車去溫棚那邊!”

“是!”

張懋眼睛在於謙身上多看了幾眼,隨即轉身就走了出去。

馬車驅動,于謙見此,加上本就對朱瞻基口中的溫棚有幾分好奇,頓時便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對朱瞻基拱了拱手就道:“如此的話,就有勞大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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