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身後的周婆子寬慰道,“兒女雙全也得能教養好才是福氣.”

王文庭被他孃親田氏當眼珠子般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哪及得上文軒一半懂事,周老夫人轉頭看牆壁上貼的兩張畫,露出笑容,還是自己的孫兒最好,雖說才四歲,已經能把小狗畫得如此逼真了,“一晃快一年了.”

“明年正月春桃帶文軒少爺回來給您賀壽,您留少爺身邊多陪些日子吧.”

周婆子笑著說道,“雖說外邊不安生,但這院裡卻是安穩的.”

如今王家老宅內只有周老夫人一個主子,留下的僕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心腹,較之二房和三房都住在這裡時的確安全許多。

但是深深庭院,只餘周老夫人的誦經聲,對比往昔的繁華,叫人唏噓不已。

周老夫人聞言意動,卻搖搖頭,“不可,那畜生心思陰狠,若是文軒回來久了,一個不慎就會被他抓著機會。

再等等,再等等.”

等,也只能等,周老夫人閉目,轉動手裡的佛珠,盛婆子多次叮囑她不可妄動肝火,她還要多活幾年,給丈夫和兒子報仇,看著孫兒長大成人,看著王家再度興盛。

“老夫人,管家回來了,在門外求見.”

門簾挑開,小丫鬟輕聲稟告。

周老夫人睜開眼,“請他進來.”

王承德進屋,拱手彎腰見禮。

他雖剛剛洗了面容,但身上的棉袍和腳下的靴子都帶著遠路奔波而歸的塵。

周老夫人面帶暖色,輕聲道,“承德一路辛苦,坐吧.”

王承德並不敢坐,躬身回道,“老夫人,小人到東平州城檢視各店鋪的生意,其他倒還好,米糧鋪的管事王有適手腳不甚乾淨。

這是賬冊,請您過目.”

周婆子上前接過兩本賬冊,周老夫人細細檢視,王承德已經把有問題的地方著墨做了記號。

周老夫人掌管內宅多年,之前也管著名下的多家店鋪,很快就發現了這兩本賬冊的問題,“這賬冊是?”

“米糧鋪的賬房記下的暗帳,小人算了算,王承靜今年從鋪裡轉走的糧食按價足有六百八十兩.”

王承德回道。

周老夫人冷冷道,“去年底的敲打他一點沒聽進去,倒是越發膽子大了。

這狗東西現在何處?”

“因證據確鑿,小人做主將他押了回來,現在外院候著.”

王承德回道,聽老夫人的口氣就知道王有適這次再難脫罪。

周老夫人重重地將賬冊放在桌子上,“先打二十棍關著,他老子娘來了也不準見,待他把銀子補回來再趕到莊子上種地去,好教他知道什麼叫不能忘本.”

王有適的娘是王明哲的乳孃,他在府裡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奴才,這一回算是跌落到泥坑裡,再也爬不起來了。

“是.”

“州里的鋪子不能空著,你挑個老實能幹的過去管著吧.”

周老夫人道。

王承德彎腰應下,“您看王星怎麼樣,若是能把他派過去,州城的五家鋪子也就不用再小人時時照看著.”

王星深得周老夫人信任,為人本分,能力也算是合格,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王承德也想把手裡的權力分出去一些,好教周老夫人更放心。

“他那點本事,跑跑腿倒成,哪能挑得起一家鋪子.”

周老夫人明白王承德舉薦王星的本意,但也曉得王星有幾斤幾兩,“我看田重倒是個有本事的,讓他選個合適的管事跟王星一塊過去吧.”

掌管梅縣米糧鋪的田重是王明哲的心腹,對米糧生意門路熟悉,由他派個小管事幫著王星管理州城的米糧鋪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王承德應下。

“是.”

王承德又從包袱裡取出幾本賬冊,“這些是其他鋪子今年的總賬,請老夫人過目.”

周老夫人看著王承德面上的倦色,聲音中透出絲絲暖意,“文軒年少,我的精力也越發不濟了,生意買賣上的事情,還需你們多費心才是。

你不在這些日子,春榮越發能頂事了,過年他該十九了吧?”

“是.”

王承德微微用力握拳,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再等等吧,現在總不是時候,不是還有一年呢麼。

周老夫人轉動佛珠,“親事還沒有定下來?”

王承德身子一僵,“是,定下的親事被退後這孩子傷了心,他娘和我也不好逼得緊了,總要讓他選個稱心的才是.”

周夫人身後的周婆子抬眼看著王承德,他不是個多話的,這般解釋是怕周老夫人給王春榮指親吧,想到鄭氏在周老夫人面前也是避諱著不願意提起兒子的親事,也不知這夫妻兩個動的什麼心思。

周老夫人抬眼,目光清明,“是該選個稱心的才對。

不過春桃都已成親了,他再這般拖著也說不過去.”

王承德微愣,不知如何應答。

周老夫人微笑,難得見到一貫沉穩的王承德有如此為難的樣子,“春榮和春桃兄妹兩個被你們夫妻教導得很好,心眼實在,聰明伶俐。

春桃嫁的好,春榮也不能再委屈著,怎麼說他也是文軒的舅舅呢.”

王承德一時惶恐,剛要開口卻被周老夫人攔住,“承德,文軒把春桃當親孃看,我真心實意地把她當女兒,春榮這孩子我也喜歡,以後就當正經的親戚走著吧.”

正經親戚,不再是王家的奴才。

王承德兩眼潤溼,聲音哽咽,雙膝跪倒在地,“老夫人……承德惶恐……小人不敢……”“好了,你的心意我曉得,不必再多說,明日過來拿了春榮的賣身契去趟衙門把事情辦了。

這些日子你在外奔波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周老夫人見他如此語無倫次,怎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王承德回到自己家中,見著迎出來的兒子,含淚帶笑。

王春榮見慣了不苟言笑的父親,一時被嚇住,“爹,您這是怎麼了?”

“春榮,爹答應你的事,辦妥了.”

王春榮愣住,眼睛越睜越大,雙唇顫抖,“爹,您是說,是說……”王承德用力點頭。

王春榮咧開嘴,眼淚轉出眼眶,雙膝跪在父親面前,抱住他的雙腿大哭起來,更莫說身後哭成淚人的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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