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那些一天到晚搞惡魔崇拜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腦抽、神經病、沒事兒欠揍.”

虞家的人每每說起驅魔這回事,無不是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不過,最近已經很少能看見虞家的人了,他們闔族忙著在海外拓展業務,據說生意也不大好,搶不過當地拿十字架的洋術士。

“如果案情真如我們分析的那樣,那麼,宋俊傑這十幾年來,就一直在找殺母仇人,然後從去年開始挨個兒地報仇?”

良久後,宿玉昆方才問道。

沒有人說話。

推測始終只是推測,真正的殺人動機,只有兇手自己知道。

宋俊傑目前也還只是嫌疑人,並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殺了人。

宿玉昆倒也沒指望能聽到答案,很快又“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哦對,他是記者,搞點秘密調查什麼的應該也不難,難怪能把這麼久之前的事兒都挖出來呢.”

語罷,他又嘆了一口氣:“真是漫長的復仇啊.”

然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宋俊傑本人,卻並未受到任何懲罰。

他至今還好好地活著。

根據宿玉岡提供的四個細節,並不難推測出,當年宋芸出現在鼓樓大街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她是去找曠課的宋俊傑的!鼓樓大街的網咖,很可能便是宋俊傑當年經常出沒的地方,可是,那一天宋俊傑偏偏去了同學家,而撲空的宋芸,則意外遭遇了車禍。

說到底,宋俊傑的所謂“復仇”,也不過是卑怯者的憤怒罷了。

出於一種情緒上的自我保護機制,他將怒火傾瀉在了無辜者的身上,以此紓解心中強烈的愧疚與自責。

這種病態心理的形成,原因很複雜,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清的。

“啪.”

一聲細微的輕響,擊碎了瀰漫在三人之中的寂靜。

路燈亮了。

橘色的冷光似一片輕紗,拂開濃重的夜幕,將細細的銀亮的雨絲,掃進眾人的眼簾。

他們已經走到了小街的拐角,吉祥裡小區黑黢黢的樓宇,就在前方不遠處。

“抱歉,頭兒,這兩天一直在靈泉那邊,案情落下得多了些.”

宿玉昆似是被這路燈驚醒,搶上前幾步,將宋俊傑父子的合影交還了過去。

宗政東接過照片,腳步亦停了停,驀地問:“現在幾點?”

宿玉昆愣了一秒,覺得這問得可真奇,卻還是下意識地道:“呃,差不多應該有五點了吧,剛才……”他的聲音一下子卡了殼,猛地抬起頭。

“臥槽,路燈怎麼亮了?”

每逢春、夏兩季,帝都全市路燈的亮燈時間,是在下午六點。

而他們這一路雖因說話走得不算快,卻也不可能消耗了一個多小時。

“手機沒訊號了.”

宿玉岡眉頭微皺。

這張從來都很淡定的臉上,頭一次表現出了情緒。

“不是吧老二.”

宿玉昆的聲音很大,藉此緩解心裡的緊張,微帶汗溼的手伸進衣兜,卻不料,尚未觸及手機,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驟然而至,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急切間來不及思考,他手腕一翻,蠱盒已然在握,同時飛快扭頭,看向街角那盞路燈。

“喵嗚——”一隻野貓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蹲在街燈的陰影下,綠幽幽的眼睛盯著他們看。

“艹,嚇老子一跳.”

宿玉昆明顯地鬆了口氣,捏蠱盒的手重又放回了衣兜。

方才委實是吃了一嚇,連髒話都冒出來了,如今看來,似乎只是虛驚一場。

然而,話說出口,他驀覺氣氛有些不對,再回頭時,便見自家二弟宿玉岡的眉心處,竟亮起了一簇幽藍的火苗。

那是宿氏巫道特有的圖騰,亦是咒術施放的前兆。

宿玉昆才鬆下去的那口氣,一下子便又拔高到了腦瓜頂的位置。

宿家的巫道,向來便是巫為守靜、咒作攻伐。

而在宿家小輩中,宿玉岡不僅天賦出眾,性格亦素來沉穩,此時就連他也祭出了巫符,這便表明,剛才並不是宿玉昆自己嚇自己,而是的確情況有變。

說起來,他二人雖是親兄弟,修行道路卻各不相同,宿玉昆走的是蠱蟲一路,宿玉岡則擅巫術。

而這也是何以宿玉岡總是一臉平靜的原因所在。

從小就在人家墳頭兒蹦迪、用死人骨頭占卜、以陰土腐血施咒的傢伙,自然便作養出了一身的陰氣,不像他宿玉昆,玩兒蟲子的,聽起來就很平易近人。

這其實也是宿氏血脈力量稀薄所致。

再往上數個五六代,宿氏的那些先祖們,那可皆是巫蠱雙絕,真要交起手來,連程氏都會覺著頭疼。

而宗政東之所以將這兄弟倆帶在身邊,亦是因為,夜曲系列案詭異萬狀,宿氏家族的巫蠱之術,或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那隻貓呢?”

宿玉昆扭頭看向街燈,燈影的邊緣只有幾株野生的藤蔓,細雨無聲灑落,野貓已經不見了。

“是突然消失的.”

宗政東淡聲說道,低頭看了一眼手錶。

指標定在了五點整的位置。

整點、整分、整秒。

“手錶停了?”

宿玉昆從他的表情中分辯出了一絲異樣,當即問道,聲音裡有著明顯的緊張,乃至於恐懼。

他的確是修真者,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怕詭異。

相反,正因為接觸過、瞭解過、知悉詭異之物真正的殺傷力,他的恐懼才會比常人更大。

未知或是已知,並非人類恐懼的源頭。

後果才是。

這就像所有人都知道槍是一種熱武器,而當有槍口衝著你時,你仍舊會覺出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宗政東聞言,放下手錶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宿玉昆的說法,復又抬頭環視四周,面色肅殺冷酷,琥珀色的瞳孔邊緣,亮起了一圈淡淡的金邊。

“我們應該入陣了.”

他說道。

並不見急迫的語聲,夾雜著一聲低沉而威嚴的虎嘯,夜雨悽迷的街道上,路燈彷彿變得明亮了一些,橘色的光芒越發地柔和,打在臉上的雨絲亦似平添了幾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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