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唐.李世民潁川陽翟,今河南禹州,傳說中的夏王大禹之都。

地處平原,有穎水穿城而過,背靠嵩山,可謂人傑地靈。

陽翟距離洛陽只有一百多公里,離許都約四十公里,是公卿士大夫家族聚居之所,說不盡的豪門遍地,庭院深深。

陳龍一行四輛馬車,五匹劣馬,趕在黃昏之前,憑瀟湘幫準備的路引,匆匆進了陽翟縣城。

主街緊鄰著穎水,周圍店鋪林立,旗幡招展,陳龍掀起窗簾,觀看穎水風光,忽見一家掛著“穎水客棧”的大招牌,叫停了馬車住宿。

夥計出迎,幾人將馬車趕進客棧大院,夥計自去引著馬匹餵養不提。

陳龍見客棧規模龐大,設施豪華,心想這就是古代的五星級客棧了。

老闆胖墩墩的,見陳龍錦衣玉帶,舉止高雅,一表非俗,親自出迎,周不疑要了幾個上等的客房。

陳龍問道:“老闆,我等遠道而來,腹中飢餓,請問這陽翟最好的酒樓是哪一家?”

老闆拱手道:“要說最好,就是隔臨的登月樓了。

貴人出客棧,右拐直行便到.”

陳龍點頭,繼續問道:“我與此地郭氏有舊,意欲登門拜訪,卻不知這郭氏的大宅位於何處?”

那老闆聽說陳龍與郭氏家族有舊,不由肅然起敬道:“不知貴人要拜訪的可是陽曲郭公之後?貴人隨我來.”

那老闆領著眾人上二樓,進了陳龍的高階客房。

客房內佈置典雅,窗明几淨,老闆順手推開後窗,只見穎水美景如畫,夕陽下如金光粼粼,輕輕流淌。

老闆指著河對面的一片院落道:“那裡就是郭氏老宅.”

陳龍大喜,極目望時,只見河對面青瓦層層,院落重重,說不盡的豪門氣象。

陳龍當即讓周不疑賞了老闆幾兩銀子,那老闆接過,樂呵呵笑道:“敢問貴人,可需要我為您投遞名刺,鄙人年幼時也曾讀書,可惜學無所成,只好棄學從商。

然也是大家子弟,與幾個郭氏子弟相熟.”

陳龍肅然起敬道:“敢問老闆,怎麼稱呼?”

那老闆道:“鄙人是陳氏家族旁支,姓陳名甬,字孝存。

敢問貴客高姓大名?”

陳龍大喜過望道:“原來您是大名士陳寔陳仲弓之後,真是失敬失敬。

鄙人和陳兄是同宗,姓陳名龍,字文龍,祖籍長安人士.”

那陳甬聞言,也是大喜道:“原來是文龍兄,想不到吾與文龍兄竟有同宗之誼,今日咱們一見如故,今晚登月樓,待我做東,好好與文龍喝兩杯.”

言下甚是豪爽。

陳龍欲要推辭,那陳甬百般不肯,陳龍只好點頭接受。

待行囊安放完畢,天已擦黑,陳甬親自來請,陳龍叫周不疑他們自己用膳,和陳甬信步走入登月樓。

登月樓中燈火輝煌,客人如織,巨大的天井中間設定了一個高臺,幾個妖冶的歌姬正隨著清越的琵琶絃聲翩翩起舞。

登月樓的老闆和陳甬甚是熟稔,為陳甬準備了天井二層廊道正中的豪華包間,方便他們觀看歌舞。

須臾酒菜上齊,無非雞鴨魚肉,陳甬端起美酒相勸,與陳龍相談甚歡。

陳龍舉起一杯飲勝,問道:“孝存兄,陳氏家族現任族長可是陳寔?我明天欲要登門拜訪,還請兄長引薦.”

陳甬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這個毫無問題。

我明天就帶兄長去,只是老族長年事已高,很少見客,現任族長陳紀,字元方,以德行名於四方,甚有長者之風。

知兄長遠來,又是同宗,必然肯接見.”

陳龍大喜謝過。

陳甬繼續問道:“然郭氏那邊你欲訪問何人?”

陳龍道:“吾聞郭氏有神童,名曰郭嘉,字奉孝,吾帶來的家僮周元直,也素有神童之名,特來與奉孝相見,互相考校.”

陳甬道:“原來如此,此事好辦,陳族長向來與郭嘉之父有來往,你明日當面請陳族長幫忙引薦即可.”

陳龍大喜,又敬了陳甬一杯。

陳龍繼續問道:“吾聞陳族長學識淵博,德行素著,為何還沒有出仕為官?”

陳甬嘆息一聲,放下酒杯道:“還不是因為黨錮之禍?當年宦官弄權,老族長自請入獄,第二年才遇赦得出。

老族長為了避禍,才隱居在此多年,如今雖無黨禁,然老族長嚴令不得出仕,故現任族長均舉家隱居在此.”

陳龍也不由嗟嘆,難免涉及朝中政治,兩人越說越是投緣。

廊道外一曲琵琶聲剛剛斷絕,忽聞隔壁數人拍案叫好,緊接著咚咚咚腳步聲響,只見一人十四五歲年紀,拿了一個酒壺,歪歪扭扭走到廊道欄杆邊,對樓下高臺大叫道:“再來再來!酒還未醉,曲還未盡,舞不可停!”

陳龍坐的角度,剛好能看到那少年側後,只見那少年未曾束髮,長身玉立,一襲黑色的錦裙及地,腰上帶著個玉佩,顯然是哪個富家公子。

那陳甬也湊過頭一眼看到那公子,不由笑道:“文龍兄,真是巧了。

你那個小神童欲見之人,正是此人.”

陳龍心中湧起了滔天巨浪,沒想到這個貪酒好色的小小頑童,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郭嘉郭奉孝。

聽說過郭奉孝喜歡美酒美人,沒想到未成年就喝酒,竟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

陳龍心想當面不能錯過,於是起身到廊道邊,扶著搖搖晃晃的郭嘉。

郭嘉微微轉身,陳龍見他一頭披肩長髮,純白的面色因酒生了兩朵紅暈,瘦長的瓜子臉,細細的劍眉,瓊鼻紅唇,一雙黑不見底的大眼睛,彷彿智慧深似海,整個人英姿勃發。

陳龍心想,這長相如此美貌,可是把小胖墩周不疑比下去了。

郭嘉扭頭不認識陳龍,口齒不清道:“你是何人?”

陳龍笑道:“我不是何人,乃陳龍是也。

吾見你喝的豪爽,特來敬酒.”

說著拿起郭嘉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道:“好酒!好酒!”

郭嘉見贊他美酒,不由得意非凡,哈哈大笑,此時琵琶絃聲再起,郭嘉舉壺暢飲高歌。

幾個同伴出來見郭嘉出醜,橫拖倒拽回包間去了。

陳龍看著郭嘉背影,心想奉孝啊奉孝,饒是你年少輕狂,早晚還是我囊中之物。

酒散席收,陳甬與他約定明日一早拜訪陳氏家族。

一夜無話,陳龍絕早叫周不疑備好禮物,呂常等套好馬兒,和陳甬一起出城,到陳家隱居的大宅拜訪。

有陳甬在,自然暢通無阻,家僕引到廳中看茶,稱老爺稍後便至。

須臾一人綸巾儒服,六十上下年紀,鬢角花白,眼角含慈,三綹長髯,身材瘦削,正是陳氏現任族長陳紀陳元方,進廳到主位坐定。

陳龍連忙站起躬身失禮道:“小子陳龍,字文龍,長安人氏。

祖上曾隨先光武帝中興,先帝賜姓陳。

今日特來拜見族長.”

那陳紀和顏悅色道:“既是同宗,又是忠良之後,還請就坐奉茶.”

待陳龍坐定,陳紀問道:“文龍此去,可是往洛陽求官?”

陳龍拱手道:“族長見問,我自然知無不言。

我此去洛陽,欲以金錢賄賂宦官,求為家鄉一縣之長,族長以為如何?”

旁邊的陳甬大驚,卻又不敢言語。

陳紀變色道:“如今朝堂之上,宦官弄權,陷害忠良,我陳家向來不出仕,更無賄賂之輩。

不看你同宗份上,將你趕出此門。

你這就去吧.”

說著端起茶盅重重一墩。

陳龍連忙站起拱手道:“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早就知道族長家的品德,特相試耳。

吾聞老族長因黨錮之禍,從此放手朝堂,隱居在此,不再出仕。

然我欲為好官,施行仁政,為百姓謀福,族長以為如何?”

陳紀聞言,顏色稍緩,點首讓陳龍坐下,道:“賢侄有志如此,我當然不勝歡喜。

然時勢紛亂,民不聊生,吾也只能祝賢侄好運。

為百姓謀福,何其難也,不知賢侄如何才能做到?”

陳龍道:“吾聞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百姓所求,不過衣食住行四個字。

我若為一郡之守,願削減賦稅,還地於民,倡農辦學,設定醫館,嚴明條例,懲治貪官,限制軍閥,與民生息。

生產所需,均由政府供給,勞動所得,均由公私共享,使官員富戶無可盤剝佃戶,貧農赤戶有餘糧可解溫飽,然後漸漸致富,賤民可以治學上進,使老有所養,貧有所依,病有所醫,賤有所圖也。

至於軍隊,不再是割地自重之軍閥,純屬保境安民之子弟兵也.”

聲音剛剛落下,只聞門口處叫了一聲“好!”

,一個頭戴方巾,身穿儒服,修眉俊眼的年輕俊彥走進門來,滿面書卷之氣,氣質內秀自然。

那人先拱手向陳紀施禮道:“父親.”

接著俊眼一掃陳龍道:“這位兄臺是?”

陳紀呵呵笑著對這年輕俊彥道:“吾兒,快來見過你文龍大哥,他這一番話,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其志向在你之上啊!”

那俊彥對著陳龍一拱手道:“原來是文龍大哥,吾乃陳群,字長文。

聽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吾不如也.”

陳龍心中湧起狂喜,陳群才智過人,內政能力更是不下於蔣琬,曾為劉備效力,後來轉投曹操,與荀彧,司馬懿等同為曹操謀臣,官至大鴻臚。

陳龍趕緊躬身施禮道:“原來是長文兄,久仰大名,在下陳龍,字文龍,長安人氏,現在零陵郡求學.”

兩人一見如故,敘起年齒,陳群大了半歲。

午間家宴,陳龍又搬出那套****理論,說的陳紀陳群父子倆一愣一愣的,對陳龍深表敬佩。

酒至半酣,陳群舉杯對陳龍道:“兄弟啊,今日能得見你的大才,我非常仰慕。

咱們既然同姓,我與你結個同姓兄弟如何?”

陳紀聞言,喜形於色。

陳龍大喜過望,就在長輩面前,與陳群舉酒為香,結為兄弟。

飯後閒談,陳紀年老瞌睡多,午睡去了,臨走叫陳龍多住些時日,好見見老族長,陳甬也去見見相熟的人,只剩陳龍和陳群兩個。

陳龍和陳群說起,明日欲去郭府見見郭嘉,那陳群把胸脯拍的嘣嘣響,道包在他的身上。

陳群忽然問道:“兄弟,你休要騙我,你在零陵,身居何位?吾聞上月有人傳言,零陵被黃巾圍困,有一人和你同名,趕走黃巾,自領郡守,施行仁政,難道不是兄弟你嗎?”

陳龍臉上一紅,知道不能再隱瞞,笑著說道:“知道瞞不過大哥,不過這訊息傳的真快。

正是小弟,大哥可要助我成功.”

陳群道:“既然如此,我願意為我們共同的志向幫助賢弟,勝過幫助朝裡那些貪官汙吏。

但老族長那裡,嚴令我等不能出仕,此事還得找機會稟報老族長同意才行.”

陳龍喜道:“既然大哥允諾,吾不勝之喜。

老族長那裡,來日見了卻再理會.”

說著以茶代酒,與陳群一飲而盡。

飲畢,陳群忽然站起一躬到地道:“郡守在上,陳群願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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