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塗草莽,將軍空爾為。

-----唐.李白《戰城南》話說陳龍與劉備,一番黃瓜煮酒論英雄,卻似乎惹來關羽對陳龍的青睞。

劉備表面十分大度,與陳龍依依惜別,卻沒有提出隨軍之事。

陳龍聞絃歌而知雅意,明白劉備對自己已經有了戒心,不由搖頭嘆息,正所謂一山豈能容二虎?當晚,陳龍趕到朝廷軍馬大營,一大堆名義上的下屬,團團圍在陳龍左右,阿諛奉承之聲四起。

陳龍心裡著急去看張寧,又不好直接給下屬都轟走,只好裝作平心靜氣的寒暄,其實兩腳跺的地皮都快裂開了,恨不得趕緊飛到張寧身邊。

終於大家散夥,陳龍幾個箭步進了自己的營帳,親兵在周圍團團守護。

一眼看到張寧捂著被單,連忙摟住,安慰道:“三叔不願與我合作,軍馬始終被稱作黃巾賊,大軍缺乏共同的理想和理念,所以獨木難撐。

人死不能復生,只是二叔死的太過可惜.”

張寧又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龍百般安慰,張寧終於在哭泣中沉沉睡去。

陳龍給愛妻蓋好被單,抽身走出營帳,只見雨過天晴之後,漫天星斗如蓋,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忽見一顆流星飛過,心中默默祝禱:“岳父在天之靈,當保護張寧一生平安.”

轉天一早,細雨綿綿,陳龍拉攏幾個手下,讓他們整軍出發。

出發之前,陳龍做足功課,將出發的儀式搞得轟轟烈烈、熱熱鬧鬧,還拉著左豐一起上臺宣誓,把個左豐樂的合不攏嘴,立刻寫了一篇奏章,具言陳龍不畏辛勞,不等糧草備足,即刻出發剿匪,盡顯對皇上的忠心,直接報送朝廷不提。

廣宗城中,早是哀鴻一片。

若不是呂常提前到城中,給大家鼓勁,早就一鬨而散。

待陳龍大軍到達,勉強抵擋了兩天,第三天清晨,一面白旗已經高高掛起,將假冒的張角屍體送到了陳龍面前。

陳龍不待眾將細看,命將假冒屍體梟首,用鐵籠裝載示眾。

所剩的五千黃巾軍,逃的逃,散的散,只投降了不到一千部隊,卻被左豐的奏章描述成梟首數萬餘的大勝。

眾偏將都是心照不宣,誰還會嫌功勞太大?廣宗的戲演完,陳龍令大軍原地駐紮,交由偏將帶領,只帶左豐的一千護衛軍和自己的親兵,攜帶假冒張角的頭顱,一路吹吹打打,磨磨蹭蹭,沿路的守城將領紛紛出城恭賀不提,一時酒席不斷,倒是結交了一堆效忠朝廷的酒肉朋友。

酒桌上不乏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之流,倒是和後來的討董聯盟有得一拼。

這一路走了半月有餘,才到了虎牢關。

喜報早就送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見陳龍打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勝仗,將冀州黃巾主力盡數消滅,龍顏大悅,讓蹇碩親自赴虎牢關迎接得勝之軍,以表彰陳龍的功績。

蹇碩握著陳龍的手,見陳龍一臉春風得意,忽然輕聲說道:“文龍得勝,本是喜事。

但外戚當政,你還是要小心他們的暗箭.”

原來,何進要藉機會殺掉所有宦官的事情,早就成了外戚和宦官間公開的秘密,只是何進的母親舞陽君和何進的妹妹何皇后死活不同意,搞得何進猶猶豫豫不敢下手。

蹇碩提醒陳龍,注意外戚的暗箭,竟是出於好意。

蹇碩不知道的是,何進對陳龍還抱著幻想,希望陳龍成為自己的臂助。

所以有許攸零陵之行,正是要探聽陳龍的虛實,有心拉攏陳龍的舉措。

若發現陳龍和宦官之間並無很深的瓜葛,何進自然會施展手段,威逼利誘,將陳龍的力量納入自己囊中。

深夜,大帳之內,只有陳龍和周不疑兩個人。

陳龍微微皺著眉頭,對周不疑道:“元直,你說如何才能從宦官和外戚的漩渦裡,脫身出來,置身事外呢?”

周不疑這回也皺起眉頭,完全沒有了機敏的反應。

許久才緩緩道:“這回真是想低調一點都不行。

最好是能讓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才好.”

陳龍見周不疑少有的皺眉,知道此事非常難辦。

周不疑繼續道:“您這回帶著張角的頭顱回洛陽,恐怕宦官集團和外戚集團都在等著您去表忠心。

如果有一邊沒有接到您的表白,都會把你列入對方的陣營,而且是優先消滅的物件,畢竟打掉你這個聖上前的紅人,絕對是殺一儆百.”

陳龍聽得頭疼起來,首次懷疑郭嘉給自己制定的策略,是不是有點急功近利。

想了一會兒道:“那就只能兩邊都去表忠心?”

周不疑聽的嘿嘿一笑,說道:“兩邊都表忠心,恐怕只能蒙的了一時。

如果事機不密,訊息走露,恐怕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陳龍也苦笑起來,撓著頭道:“不表忠心不行,表了忠心可能更糟糕。

既然肯定討不了好,要不就裝病回零陵?”

周不疑見陳龍撓頭,下意識也覺得頭皮癢癢,舉手撓頭道:“那朝廷的賞賜不要了?明眼人都會看出來,你是為了躲外戚和宦官的爭鬥,想兩邊都不得罪。

可是都不得罪就是都得罪,以後朝堂之上,保證沒有了主公的位子.”

兩人一時都陷入了難堪的沉默,張寧正好掀簾進賬,守衛不敢阻攔。

張寧一眼看見兩個男人都在那裡愁眉苦臉,毫無丈夫之態,不由首次露出些笑容道:“怎麼一個將軍,一個神童,都是這副模樣?”

陳龍忙摟過愛妻,讓她入座,知道她足智多謀,將剛才和周不疑的分析說了一遍,把大美女張寧也說的沉默了。

陳龍心想,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看來咱們三個連臭皮匠都不如,想到此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張寧的心情已經明顯好多了,見陳龍忽然嗤笑,舉手拍了陳龍一下不依道:“沒正經的,可是有了什麼好主意?”

陳龍哪有什麼好主意,正要說咱們見招拆招,怕他何來的光棍話搪塞,忽然見張寧蹙起秀眉傾聽,定下神來仔細一聽,果然遠遠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片刻間到了帳外。

陳龍聽出是兩匹健馬,周不疑早出了帳外檢視,一看之下大喜過望,火把光中一人高瘦俊美,披肩長髮,人才一表,倜儻風流,不是郭嘉卻是誰?另一人卻是祖郎,顯然是保護郭嘉前來。

原來,郭嘉聽說陳龍大勝還朝,自己的妙計得售,本是志得意滿,已隨著陳群即刻開赴零陵。

忽然心緒不寧,仔細一想,已經料到陳龍會在進洛陽後遇到效忠誰的難題。

兩人星夜兼程,問著得勝軍隊的路線,一路尋找而來。

幸虧陳龍走的很慢,終於在虎牢關前找到了陳龍的營帳。

陳龍大喜過望,將郭嘉接到帳中,見他風采如昔,只是滿臉風塵之色。

陳龍笑道:“奉孝啊,你此來,必有妙計教我。

快快道來.”

周不疑本想把剛才幾人的討論細細再說一遍,不料陳龍根本不提,只問郭嘉之計,明白郭嘉已經料到了陳龍目前的窘境,這次是特意來獻計的,於是停嘴不說,幾人都是看著郭嘉。

郭嘉見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他,也不客氣,坐下道:“主公,先來壺酒解渴。

哎呦,渴死我了.”

眾人的眼鏡都是碎了一地,氣氛漸漸輕鬆起來。

陳龍氣的舉手給了郭嘉一個腦溜子,忙叫人給郭嘉拿酒,隨後吩咐祖郎先去休息。

祖郎卻不肯走,拱手道:“主公,郭軍師我已經送到,陳主簿那邊還沒有得力的人保護,我這就得返回去.”

陳龍感動道:“兄弟,你辛苦了,難得你想的周到。

這樣,你進來一起喝杯酒,我讓人備點小菜,吃了再走.”

說著一把拉進祖郎。

祖郎哪裡見過如此禮賢下士的主公,感動的熱淚盈眶。

進帳一眼看見張寧,忙躬身道:“主母!”

陳龍笑道:“奉孝啊,你看看祖郎多有禮貌,比你這個軍師可強多了.”

郭嘉俊臉一紅,連忙也站起拱手道:“主母好!”

張寧擺出主母的架子,微微點頭道了聲辛苦。

須臾酒菜上來,郭嘉邊喝邊道:“宦官集團和外戚集團,現在兩邊的力量並不均衡,外戚強而宦官弱,主公同意嗎?”

陳龍思考著道:“可以這麼說。

但宦官更受寵,更能受到皇上的保護。

皇上視張讓為父,視趙忠為母,怎會看著外戚集團殺死父母?所以,宦官掌握了皇帝,似乎更佔優勢呢.”

郭嘉道:“所以這裡有兩個關鍵的人物,既能影響皇上,左右宦官的決定;也能影響何進,左右外戚的決定.”

陳龍順著思路說道:“你說的是何皇后和舞陽君?”

郭嘉讚了一聲道:“主公明鑑。

主公到了洛陽之後,只要想辦法躲到舞陽君和何皇后的羽翼之下,自然沒人敢再動你,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陳龍微笑道:“何苗?”

郭嘉點頭道:“對舞陽君和何皇后表了忠心,宦官集團和外戚集團都會患得患失,一時把握不了主公的真心,都是投鼠忌器,怕殺錯了人,惹舞陽君和何皇后不滿,進而影響皇帝,吃不了兜著走。

一方面,舞陽君與張讓相交甚厚,另一方面,舞陽君又是何進的母親,何皇后是何進的妹妹,都待何進不薄.”

陳龍已經哈哈笑起來:“多虧奉孝深夜前來指點迷津,那我爭取到了時間,又該如何?”

周不疑也笑起來道:“自然是一得到皇上荊州刺史的封號,就腳底抹油,赴荊州上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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