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艾朗非常有錢,這一點全班同學都知道。

想要考入燭照靈契學院並不容易,畢竟學院一屆的學生名額只有20-25個,再多紀玄老師就管不過來了,怕不是要天天分成兩個腦袋。

靈契學院大部分名額都被世家子弟、靈契協會成員、異事局員工等人有天賦的子侄分走了,普通人想進入靈契學院的難度宛若登月。

靈契學院錄取普通人的條件有三點,要麼有絕對的天賦,對靈獸有先天的親和力,能夠讓已經結契的靈契都對他有所青睞;要麼有絕對的運氣,像當初雲家先祖或是如今燭照學院院長,都是有著絕對運氣之人;要麼就是有著世俗意義上的權力或是財力,能在社會上對靈契界有所幫助。

這三點,隨便哪個都是普通人難以擁有的。

武艾朗作為成績不好、不愛學習的圈外人士,能夠被燭照學院錄取,純粹是因為他爸有錢。

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有錢。

他祖上在建國前就是愛國商人,建國後去海外發展,國家發展期帶著巨資回國投資,扶持民辦企業,其產業在全國各地、各個領域遍地開花。

早年經濟不好的時候,武家財務一度陷入危機,後來隨著經濟發展,武家投資的產業全部有了收益,他家在幾年之內變成了鉅富。

武艾朗出生時正是武家財務危機時,焦慮、抑鬱等情緒導致他母親懷孕時狀況並不好,武艾朗一出生就先天不良,還沒有受到太好的照料,等武家情況有所緩解時,家長才發現這孩子成長遲緩,已經四歲了還不會說話,四歲的孩子比三歲的孩子看起來還小。

武父自知虧欠兒子,一有時間就帶著孩子四處求醫,求購補身體的靈藥。

幾年重金砸下來,武艾朗的身體強壯不少,但腦子依舊不是很好,已經十歲了,還是隻能說幾種簡單的句子。

更因為這些年補得過頭,長得又胖又高,看起來就是個呆傻的胖子。

武父本已經做好一輩子照顧這個痴呆兒子了,卻收到了燭照靈契學院的面試通知書,讓他帶兒子去面試。

原來武父這些年對國家的功績,國家都看在眼裡,一直在政策上給予支援,生活上給予關懷。

武父為子求醫這麼多年,上面早有耳聞,便聯絡了靈契協會,詢問是否有擅長治療的靈契師。

靈契協會先派人偽裝成醫生為武艾朗診治,得出先天靈氣不足的結論,最好選一靈氣充沛之地調養,幾年後可慢慢康復。

最好的靈氣之地,就是背靠兩儀山的燭照學院,但若是完全沒有天賦,燭照學院也是不收的。

武艾朗來面試那天,全校師生都看到了。

只見一架誇張的直升機從天而降,幾個穿著黑衣戴著墨鏡膀大腰圓的保鏢,從直升機上抬下來一個健碩的小胖子,小胖子鬧著要從擔架上跳下去,保鏢偏不讓小胖子跳下去,一行人就這樣吵鬧地前往行政教學樓。

從此,武艾朗的有錢在燭照學院便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雲曦光也有所耳聞。

武艾朗是有天賦的,只是不多,這個天賦換成其他學生,燭照學院定然是不收的。

但武艾朗是來治病的,他們家並沒有什麼稱霸靈契界的野心,不會去追求好成績和強大的靈獸,燭照學院對武艾朗這個學生的要求也不高。

最終他們收下了武艾朗這個小胖子。

武艾朗初入學的幾年,每天都有保鏢接送,比雲行烈等世家子弟看起來還囂張。

在兩儀山附近養了幾年,每年驚蟄之後,武艾朗的情況都會有好轉,到青春期時,武艾朗的智商已經無限接近於正常人了,體重也恢復正常,是個俊俏的小夥子,不是大胖子了。

青春期的武艾朗開始了史無前例的叛逆,他趕走了跟在身後的保鏢,向學校申請宿舍開始集體生活,並將原本武嘉佑的名字改成武艾朗,立志要和一個狼系靈獸結契。

他最初是想改成武愛狼的,是武父強硬地用了諧音字替代,否則更加慘不忍睹。

畢竟是同學,雖然瞭解得不多,但發生在武艾朗身上的事情都是聲勢浩大,雲曦光不可能不清楚。

看著只剩下食物殘渣的櫃子,雲曦光腦海中閃過一句“這個人有錢”。

與此同時,他看到小靈鳥黑眼睛中,出現了一個金元寶的形狀。

池穹不知道現代貨幣的樣子,他能想到的當然只有自古以來就值錢的金屬貨幣。

雲曦光有些驚訝,他問武艾朗:“你在小靈鳥眼中看到了什麼?”

武艾朗眯起眼睛認真看了一會兒,回答道:“不就是黑豆一樣的眼睛……黑……焦黑的廚房……二哈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啊!”

武艾朗沒看到小靈鳥眼中的金元寶,只有雲曦光看到了。

這證明雲曦光與小靈鳥已經建立了初步的契約,正如小靈鳥喜歡他製作的食物,他也逐漸能夠看到小靈鳥的心事。

原來小靈鳥也在為毀掉的廚房擔心,真是個愛操心的小傢伙。

雲曦光暗暗笑了下。

“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能解決.”

雲曦光用食指輕輕點了下小靈鳥的頭,輕聲道。

雲曦光昨晚就想好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了,他可以找學校做擔保,貸幾萬塊錢,等實習後,再按月償還就好,大概不到6個月就能還清。

這件事他能處理,也沒必要讓雪狼背黑鍋。

雲曦光道:“武艾朗,你不要怪你的靈獸,不是它的錯.”

“雲哥,我知道你脾氣好,但這個責任必須由我來承擔。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我和二哈還有點默契,甚至能從它的眼神中看出它的意思,今天就完全沒默契了,這才沒拉住它,讓它跑到你家拆家的.”

武艾朗尷尬地解釋道。

“二哈是什麼?”

雲曦光問道。

“我給雪狼取的名字啊,你不覺得它很像二哈嗎?”

武艾朗道。

雲曦光有些無語,他告訴武艾朗:“你昨天已經和雪狼建立了初步的契約,掌握了兩種技能,今天卻倒退回剛結契時的樣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武艾朗問道。

雲曦光:“這是我們四年級的基礎課,我知道你之前沒怎麼學習,但你的身體已經痊癒四五年了,一直沒有補回以前落下的課程嗎?”

武艾朗道:“補了呀,我爸給我請了一堆家教,說我今年要是不能和靈獸結契,就讓我去高考,補課老師說我差不多能上個本科,我學習很認真的.”

雲曦光:“你補的是社會學科,不是靈契學院教授的知識。

為了防止我們以各種形式洩露資訊,我們的課本在學完後都被人收走儲存在學校圖書館,給下一屆使用,只有本人去圖書館提交申請才能借閱,你沒借過嗎?”

武艾朗沉默下來,對雲曦光擺出一個心虛的笑容。

他根本不記得以前學的內容,紀玄也知道他是來治病的,沒提醒他去找書補課。

雲曦光道:“靈獸都有自己的名字,這是它們出生時就有擁有的名字,是它們力量的一部分。

古時有巫師可溝通天地,與萬□□流,他們和靈獸交流的鑰匙,就是靈獸的名字。

“巫師以能夠溝通天地的舞蹈吸引靈獸,奉上貢品,說出自己的祈求。

如果靈獸滿意巫師的貢品,就會與巫師約定一個字或者一個符號,巫師以這個字或符號來召喚靈獸,用貢品交換幫助。

“這個字或者符號,往往就是靈獸名字的一部分,而名字擁有著溝通靈魂之力,締結契約之力,甚至是上古神人降服靈獸之力。

“靈獸不會輕易將名字告訴靈契師,我們最初只能得到一個字或者一個筆畫,這都足夠靈契師借用靈獸的力量了,很多靈契師一生都無法知曉靈獸的全部名字。

“名字對靈獸如此重要,你不僅不向雪狼詢問名字,還給它強加一個名字,當然會影響契約。

“現在是雪狼很討厭二哈這個名字,主動封閉了與你的契約.”

武艾朗:“等等,你說得慢一點,我記個筆記.”

“不能記!”

雲曦光阻止他,“文字、錄音、影片這些都是被禁止的,我們不能以任何形式將靈契相關的知識帶出學校。

我們成為學生時,都會在入學通知上簽字,並用指尖血按下血指紋,這些都是契約。

一旦你的記載被人看到,契約的尖刺會刺穿你的心臟,當場要了你的命.”

武艾朗倒吸一口氣:“靈契界這麼多知識,還不讓人記筆記,就不怕大家忘掉嗎?”

“忘記就證明他不適合成為一個靈契師.”

雲曦光道。

“那要是因為忘了重要的知識,在關鍵時刻契約出問題,不能使用技能因此受傷或者死亡該怎麼辦?”

武艾朗道。

“那就說明,他命當如此,怨不得人.”

雲曦光道。

這是靈契界預設的規則。

沒人認為武艾朗能夠成為靈契師,也沒人幫他補這些知識。

事實上,武艾朗痊癒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武家會帶他辦退學,誰知道武艾朗自己非要做靈契師,為了向父母表示自己的決心,還改了名字。

聽了雲曦光的話,武艾朗這才第一次接觸到靈契界的殘酷。

他嘴唇動了動,沒有說什麼“靈契界太不講道理之類的話”,而是道:“可我還是想當一名靈契師.”

“你已經是了.”

雲曦光道。

“不是那種學校發的證書,”武艾朗堅定道,“是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靈契師,可以和自己的靈獸溝通,能夠踩著雪狼凝結成出的冰霧,和它一起飛到天上那種靈契師.”

“你是說百年大慶時來參加典禮的靈契師們嗎?”

雲曦光想起來,武艾朗剛剛恢復智力的時候,剛好是學院召開百年大典的時候。

無數畢業的靈契師回校參加典禮,還爭奇鬥豔地展示自己畢業後的成就,展現自己的實力,確實是一場盛大的典禮。

武艾朗在那個時候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受到影響的。

武艾朗點點頭道:“我喜歡狼,威風!”

“我知道,你寫在名字裡了.”

雲曦光道。

“可是我基礎知識太差了,我明天就回學校借書吧.”

武艾朗道。

雲曦光:“來不及了,我們再過幾天就要去實習了,會接觸一些靈獸事件,沒時間讓你補回以前好幾年缺的課.”

他之前以為武艾朗缺少的只是世家掌握的靈獸知識,沒想到武艾朗連最基礎的學校知識都不知道,差得太多了。

“那我們申請加入一個實習單位,你幫我補課?”

武艾朗生怕雲曦光不幫他,又加了一句,“我給你補課費.”

雲曦光想了想道:“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正常的,無需補課費.”

把廚房幫他裝修了,再給房東賠點錢就好了。

“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武艾朗眼淚汪汪地說。

雲曦光頓時有些心虛。

“對了,二哈……不對,是雪狼它為什麼到你家炸廚房還偷吃東西?”

武艾朗問道。

雲曦光迴避了炸廚房這個話題,說道:“它沉睡萬年,醒來本來就餓,全靠契約提供的靈魂能量壓制飢餓感。

因為討厭你給它的名字,它切斷了剛剛建立起來的聯絡,自然會覺得餓.”

“那為什麼是你家?學校難道缺它一口吃的嗎?”

武艾朗不解道。

這點雲曦光也有些不解,他說道:“學校倒是不缺靈氣,靈獸應該不會太餓,它是離開學校範圍內才會變得特別餓的。

它為什麼要離開學校?”

雲曦光疑惑地看向雪狼,卻發現小靈鳥不知什麼時候又趴在了雪狼的腦袋,還團了團雪狼頭頂的毛,做了個看起來就很暖和的鳥窩。

而雪狼則是高傲地昂起頭顱,看起來非常得意。

雲曦光:“……”他的小靈鳥,為什麼要去雪狼腦袋上待著?難道他的頸窩和掌心不夠舒服嗎?好吧,是沒有厚厚的毛舒服。

雲曦光沒理由地小小嫉妒了一下雪狼。

“我知道了,是因為雪狼喜歡小鳥!”

武艾朗大叫道。

還沒等雲曦光生氣,雪狼就伸出爪子,用力扇了武艾朗一巴掌。

武艾朗被扇得眼冒金星,原地轉了一圈,等他恢復一點,剛要向雪狼控訴它太不溫柔時,卻見地下掉落的狼毛不知什麼時候組成了一個字。

“原?”

武艾朗念出了這個字。

隨後他聽到一道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原是吾名的一部分,吾准許你用這個字向吾祈求力量.”

這是個年輕清朗的男聲,語氣冰冰的,有種冰原的氣息。

“雪狼?是你在和我說話?”

武艾朗開心地說。

雪狼頂著它的鳳尊,驕傲地翻了一個白眼,不屑於回答這種白痴問題。

“小原!以後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武艾朗開心地撲過去。

毫無意外地又被雪狼扇了一爪子,傳遞出“你才小,你全家比起我年紀都算小”的資訊。

雲曦光羨慕地看著雪狼和武艾朗互動,又見小靈鳥跑到雪狼頭頂,心中有些失落。

他還不知道小靈鳥的名字呢。

雲曦光微微嘆口氣,他翻身起床,穿衣整理床鋪。

這時,他看到枕巾不知什麼時候被劃出幾道口子。

雲曦光撫平枕巾,見這幾道口子是筆畫,組成了一個字。

“穹.”

雲曦光念出這個字。

“啾!”

一聲婉轉清亮的叫聲,從雪狼頭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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