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熙三年,六月二十七日。

烈日高照,萬里無雲。

原和林城故址東十里處,明軍中軍大帳之中。

朱瞻域入座之後,環顧帳內眾將,朗聲道:“在議事之前,孤先宣佈一件要緊的事.”

“父皇已經下旨裁撤草原上的六個羈縻都司,正式設定燕然、金州、堅昆、安北、朔方、雲中六個由朝廷直管,且兼理民政的都指揮使司,也就是俗稱的實土都司.”

“各司指揮使及下轄各衛指揮使、同知、僉事及鎮撫使、千戶、百戶等武官,已經在赴任的路上.”

“各司治所與轄區朝廷行有公文及輿圖,其中輿圖為軍事機密,只有副千戶及以上武官有權查閱.”

燕然山與該山以北地區,以及土剌河以西(不包狼居胥山在內)的地區,包括札卜罕河在內,也就是漠北最為精華的部分地方,屬於燕然都司轄區。

其治所為龍城,下轄涿耶衛、涿耶左衛、涿耶右衛、浚稽衛、浚稽左衛、浚稽右衛、格河衛、格河左衛、格河右衛、罕河衛、罕河左衛、罕河右衛等十二個衛與衛城,以及六十個千戶所與千戶所城。

金州都司東與燕然都司相鄰,南與北庭省、蒲昌省毗鄰,轄區涵蓋了金山及金山以北靠近燕然山南部札卜罕河的地區。

其治所為金微城,下轄金山衛、金山左衛、金山右衛、金山上衛、金山下衛、石河衛、石河左衛、石河右衛、石河上衛、石河下衛等十個衛與衛城,以及五十個千戶所與千戶所城。

堅昆都司南與金州都司、燕然都司相鄰,西以也爾的石河為界,東以可剌河東支流為界,轄區大概相當於漢代時的堅昆故地,地域相對廣闊。

其治所為昆吾城,下轄謙河衛、謙河左衛、謙河右衛、謙河上衛、謙河下衛、鄂穆河衛、鄂穆上衛、鄂穆下衛、鄂穆左衛、鄂穆右衛等十個衛與衛城,以及五十個千戶所與千戶所城。

安北都司西與堅昆都司以可剌河東支流為界,南與燕然都司、雲中都司相鄰,東與努爾幹都司搭界,轄區內覆蓋狼居胥山以北、包括北海在內的廣闊地區。

其治所為北海城,下轄可剌河衛、可剌左衛、可剌右衛、可剌上衛、可剌下衛、斡難河衛、斡難左衛、斡難右衛、斡難上衛、斡難下衛等十個衛,以及五十個千戶所。

土剌河以東,以及包括狼居胥山、飲馬河在內的地方,也就是漠北最為精華的另一部分地區,屬於雲中都司轄區。

朔方都司夾在燕然都司、雲中都司與陝西、山西、直隸之間,其轄區雖然比較寬廣,但有五分之一的地方是荒無人煙的戈壁。

不過,朱高煦下旨,將黑水城劃入朔方都司轄區,並定為朔方都司治所。

該都司下轄都野衛、都野左衛、都野右衛、九原衛、九原左衛、九原右衛、九原上衛、九原下衛、玉龍衛、玉龍左衛、玉龍右衛等十一個衛,以及五十五個千戶所。

這六個都司的治所城及下轄衛城、千戶所城,除了黑水城之外,其他只有龍城、北海城、樂河城已經正在建造,剩下的金微城、昆吾城及各衛城、千戶所城,將會在各都司衛所將士到任後開始建造。

“諸將可有人想留在草原?”

朱瞻域說完所謂的要緊之事後,目光從宋瑛等將領身上掃了一遍問道。

眾將聞言皆沉默,無一人接話。

“爾等回去問一問各自所轄的曲、屯、哨等官軍,若有人願意留下編入衛所,至少可以官升兩級.”

朱瞻域再次說道。

二十天前,他寫好設定都司與修建城池、工廠的奏疏,便以四百里加急的方式上報朱高煦。

朱高煦在十二天前收到奏疏後,經過深思熟慮,於兩日後頒佈了一道聖旨。

這份聖旨的受眾是整個大明境內的一切臣民。

百姓們覺得大明如今強盛無比,由朝廷治理草原再自然不過,完全是理所應當,故而此詔書只是成為了百姓們在茶餘飯後議論的一件尋常的事。

而在讀書人看來,此詔卻是一份具有重大歷史意義,且註定名留青史的詔書,因此稱之為《乾熙三年治理草原詔》。

朱高煦頒佈詔書的同一日,命令大都督府軍參部行文,派信使以四百里加急的方式,在十天後,也就是昨天,將十餘份邸報交到了朱瞻域的手中。

朱瞻域以為朱高煦會有私信給他,可他先後問了信使三遍,得到的答覆都是否。

不過,這並不影響朱瞻域的心情。

因為數日前,他剛剛率領一個營的兵力,剿滅了一個三千人規模的牧民暴亂。

半個月後。

七月十三日。

傍晚。

飲馬河南岸。

“稟指揮使,我部現已如期抵達飲馬河.”

一名斥候疾步行至石亨面前,單膝跪地,抱拳拱手行禮道。

“知道了.”

石亨點了點頭道。

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懷錶,熟練的將其開啟,掃了一眼之後,便側身向旁邊的傳令官吩咐道:“傳令,所有人原地下馬休息兩刻鐘,然後擇地安營紮寨.”

“是.”

傳令官連忙領命道。

石亨翻身下馬,徑直向飲馬河走去。

他的侄子兼親兵隊長石彪,也隨即跳下馬,疾步跟了上去。

石彪看著寬闊的飲馬河,感嘆道:“叔父,侄兒聽說當年太上皇陛下來過這個地方.”

“不錯,當年太上皇追擊韃靼太師阿魯臺時到達此處,命令眾將士下馬休息,見萬馬飲河水解渴,於是下令將這條河改名為飲馬河.”

石亨扶著長鬚,望著寬度超過六十米的飲馬河說道。

“叔父,侄兒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您之前力排眾議,非要申請調來草原任職?”

石彪跟著石亨從寬河衛一路行來,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當然是為了升官.”

石亨微微一笑道。

他從小就喜好弓馬,成年後長了一張奇異的四方臉,且身軀高大,善騎箭,尤擅用大刀。

其父征討野人女直戰死,石亨與其弟石斌皆由其伯父石擒虎撫養長大,而石擒虎無子,依衛所制石亨作為石擒虎嫡親堂侄,需繼任寬河衛指揮僉事。

因此,石亨早年繼承其伯父官職,任寬河衛指揮僉事。

不過,在指揮僉事的位置上幹了十年,石亨也沒有得到升職的機會。

一次他回鄉探親路過太原,因閒來無事去寺廟求籤,簽上說他三十三歲時,只要鬍鬚長到胸口,就能走大運,官居三品。

去年的時候,朱高煦剿滅瓦剌、韃靼之後,留下五個營駐守草原。

石亨覺得將來去草原或許可以憑藉治理之功,得以晉升,便向大都督府軍參部遞交了一份申請。

本來也沒有報什麼希望,沒想到今年六月下旬大明乾熙皇帝下詔要在草原設定實土都司。

就這樣,大都督府軍參部不僅同意了石亨所請,更是奏請皇帝陛下,給類似石亨這樣深明大義的原衛所武官升了職。

如今的石亨,乃是飲馬河衛指揮使,官居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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