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自罰三杯,其實是變相的在向太子請罪,眾人當然都懂。

不約而同的看向太子。

太子眸光一閃,也笑著舉杯:“自罰未免無趣,不如我們陪著一起喝三杯如何?”

這樣的表態,是在表明自己不介意對方的失言。

如此寬容大度,自然贏得了眾人的尊敬。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散席之後,眾人一一離席。

太子卻獨自留下了顧熙年,邀他到書房喝茶閒談。

言不及義的說了些閒話之後,太子忽的說了句:“表弟,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了嗎?”

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含糊不清,顧熙年卻一聽即懂,神色淡然的應道:“看來殿下還是不相信我.”

姓沈的無心的一句話,就讓太子上了心。

由此足可見太子對沈秋瑜的信任岌岌可危,連帶著對他也生出了疑心。

太子被說中了心思,有些尷尬心虛的咳嗽了一聲:“這是哪裡的話,我什麼時候不信任你了。

我只是擔心今天晚上他們說的話太沒分寸,會惹你不高興,所以才想問問你.”

往日遇到這樣的話題,顧熙年最多淡淡一笑,便會不著痕跡的將這話題扯開。

可這一回,他卻坦然直言:“表哥,我以前確實喜歡過秋瑜表妹。

你也知道,當年我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又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子,我喜歡上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事實上,當年表哥也深深為她著迷不是嗎?”

太子笑的有些窘迫和尷尬:“這些陳年舊事,還提來做什麼.”

每次說起這個,他總是格外的心虛。

當年顧熙年和沈秋瑜郎才女貌,是眾人眼中最合適的一對。

可他卻用那樣不光彩的手段搶走了沈秋瑜……在那之後,他對顧熙年總有一份說不出的歉意和內疚。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顧熙年也特別的忍讓遷就。

顧熙年似笑非笑的看了太子一眼,慢慢的說道:“有些事,雖然從來都不提,可就像心裡的一根刺,哪怕是別人隨口提一句,那根刺也會在心裡隱隱作痛。

倒不如徹底說開了,將這根刺徹底拔掉,豈不是更好?”

太子沒有吭聲,神色卻有些微妙和動容。

顧熙年的聲音很平靜:“其實,我剛才的話還沒全部說完。

我以前確實喜歡過她,不過,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自從她嫁給你做了側妃之後,我就決心徹底忘了她。

這件事,用去了我整整四年的時間。

後來,我遇到了葉清蘭。

我很清楚,她才是我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今晚我說過的那句話,的確是我的心裡話。

在我眼裡,沒人能比的了葉清蘭!即使是你的沈側妃,也遠遠比不上她。

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

顧熙年並沒有加重語氣,依舊那樣淡然。

可只要是熟悉他脾氣的人,就會知道此時的他絕不會說半個字的違心話。

太子終於動容了,歉然的低語道:“對不起,我不該隨意的猜疑你……”顧熙年眸光一閃,淡淡笑道:“今天既然已經把話都說開了,索性就都說的清清楚楚。

表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你怕我對她餘情未了,也擔心她對我舊情難忘。

是也不是?”

太子訕訕的笑了笑,卻什麼也沒說,算是預設了。

顧熙年徐徐笑道:“如果表哥真的放心不下,我現在就向你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見她。

現在你總該信了吧!”

“信信信,我當然信.”

太子忙笑著介面,一顆心終於真正落了下來。

正如同顧熙年熟悉他一樣,他對顧熙年的性情脾氣也十分了解。

既然顧熙年這樣張口保證了,今後就絕不會再見沈秋瑜了。

只要沈秋瑜見不到顧熙年,心裡那份舊情也該漸漸徹底忘了吧……顧熙年看著精神振奮的太子,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太子根本沒有會意到他剛才那番話的真正含義。

他如今是太子身邊的第一紅人,肩負著為太子出謀劃策的重任,也是太子府裡的常客。

如果要讓沈秋瑜從此之後再也見不到他,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沈秋瑜在自己的院子裡安分守己的待著。

這麼一來,本就處在失寵邊緣的沈秋瑜,毫無疑問會更加快失寵的節奏和步伐。

再有莫氏和林側妃一干人等不遺餘力的打壓,沈秋瑜今後的日子只怕會越來越難過了……兩人各自盤算著如意算盤,對視一笑,很有默契的將這個話題告一段落。

從太子府出來,已經是子時三刻了。

此時微風習習繁星滿天,有了幾分酒意的顧熙年,忽然生出了去見葉清蘭一面的衝動。

算算看,從上元節那天過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以前還能借著顧惜玉的名義邀她到府裡做客,一解相思之苦。

可現在,他和她有了婚約在身,反而沒了見面的機會。

按著規矩,得等到兩人成親的那一晚,兩人才可以再見面。

可忍上幾個月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這個念頭一浮上腦海,忽然就變的難以抑制。

顧熙年翻身上馬,隨口吩咐身邊的小廝全福:“我還有些事,你一個人先回府吧!”

全福一愣,正要說什麼,顧熙年卻已經一夾馬腹,轉眼間駿馬就跑出了老遠,想喊也來不及了。

一路疾行到了昌遠伯府外,顧熙年才察覺到自己的衝動和冒失。

今晚和大年三十那一晚可全然不同。

那天晚上有幾個暗衛替他放風,還有若梅在裡面接應。

今天晚上卻毫無準備,就算他身手還算利落,想繞過一干府中的侍衛也不是易事。

更別提還要翻牆院偷溜進佳人的閨房了……不過,來都來了,不見上一面就離開實在心有不甘。

駿馬通人性,顧熙年只拍了拍馬背,它便甩甩尾巴走到了牆角的陰暗處靜靜的等著。

顧熙年將耳朵貼在牆上聽了片刻,然後利落的翻上了牆頭,然後縱聲一躍跳了下去。

落地無聲談不上,不過,此時護衛到了換班的時候,這裡又是昌遠伯府最偏僻的一處角落。

因此,顧熙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便悄悄的閃了進去。

他沿著以前的記憶,一路到了荷風院外。

輕手輕腳的又爬上了牆頭,然後輕輕的跳落。

正是深夜,荷風院裡一片寂靜。

很顯然,所有的主子下人都已經安歇了。

葉清蘭習慣一個人獨眠,只要悄悄摸到她的寢室外,就能安然的見到她了……想到那張慧黠靈動的俏臉和柔嫩的紅唇,還有香軟滑膩的身子,顧熙年只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靜悄悄的繞過走廊,然後走到她的屋子外。

只可惜,顧熙年的好運氣顯然已經用光了。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顧熙年暗道一聲不妙,忙閃躲到一旁,可他畢竟沒正經的練過武,身手談不上如何靈活。

更何況,他穿著月白錦袍,在暗夜裡實在太過顯眼了……“誰?”

一個低沉又戒備的男子聲音傳了過來。

顧熙年聽到這個聲音,難得的體會到了一把尷尬的滋味,耳際有些火辣辣的。

卻不得不轉過身來,迎上一雙驚詫又不敢置信的眼眸。

這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卻是葉清蘭的親爹顧熙年的準岳父葉承禮。

葉承禮起夜過後沒了睡意,便起來走了幾步。

陡然看到了一個身影,以為是毛賊光顧,便出言警告。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毛賊竟然會是顧熙年!!!顧熙年素來冷靜淡定,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氣度風範。

可這一刻,臉皮和心理都很強大的顧某人,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夜探香閨確實是件很風雅的事情,可前提是沒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如果正巧是被未來的岳父逮了個正著的話,只能用杯具來形容了!殊不知,此時的葉承禮心裡也是一片紛亂。

顧熙年的來意是什麼,傻子也能猜得出來……他這個當爹的,當然要誓死護衛女兒的名譽和貞潔。

現在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大喊一聲,讓人來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登徒子逮住……然後呢?打一頓關進柴房或是送官府?顯然不合適。

這可是葉清蘭未來的夫婿,更是堂堂戶部侍郎朝廷三品大員,這樣的懲罰實在太有失體面了!更何況,自己承了對方那麼大的一個人情,上元節過後就補了李郎中的缺做上了吏部郎中。

這個時候翻臉不認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可若是不管不問,那他這個岳父的尊嚴要置於何地?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顧熙年去女兒的閨閣裡吧!思來想去,葉承禮竟一時也想不出該怎麼處理眼前棘手的一幕。

兩人相隔不到八米,就這麼幹巴巴的互相看著。

半晌,葉承禮才有了反應。

只見他不疾不徐的轉過身去,“自言自語”道:“看來我今晚是喝多了,竟然一時眼花,誤以為院子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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