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課,羅青羽驚訝地發現丁寒娜在等自己。
“今天怎麼有空等我?”
自從分了班,丁大姑娘有了新的小夥伴,極少和她來往。
頂多在網上聊聊天,日常沒什麼交集的,哪怕同在一座學校。
小姑娘有了新朋友,難免忽略老朋友。
身為過來人,她懂的。
不管朋友離得多遠,在別的群團怎麼浪,只要她們回頭,她依舊在這裡。
“無意中聽到一些事,想和你分享一下.”
丁姑娘笑嘻嘻地說。
於是,兩人邊走邊聊,丁寒娜把下午聽到校花三人組的腌臢事說了一遍。
“你又沒惹她們,心眼太小了.”
丁大姑娘皺了皺鼻子,“被這種女生喜歡,難怪姓任的也不怎麼樣.”
姓任的在校園裡風頭極盛,平時一派清高冷傲,被他的女粉絲暱稱面癱暖男。
高中三年,他的女票不知換了幾茬,思維正常的女生絕對能看清他的本質。
什麼面癱?人家明明是不屑搭理她們,將她們當成那個工具而已。
反正她們是招之則來呼之則去,膩了就換一個,其他男生是一女難求,他是唾手可得。
“唉,青春期嘛.”
羅青羽不以為意,拍拍她的後背,“彆氣,犯不著.”
“你不氣?”
丁大姑娘瞪她一眼,“你知道她們的陰謀?”
羅青羽攤手,“高考在即,明知我學習不好,她天天跑來慫恿我出去輕鬆。
輕鬆就輕鬆唄,老要我借錢給她陪她逛商場,要麼去泡吧,一堆男生女生一起嗨……”想幹哈?這叫輕鬆嗎?這叫墮落。
“你把錢借給她了?”
丁姑娘吃驚。
那童晶晶是有名的愛玩,借錢從來不還的主啊!羅青羽白她一眼,“開玩笑,能從我身上拔毛的人還在幼兒園.”
丁寒娜噗哧地笑了,心頭的一絲鬱悶全然消散。
“娜娜,你想好讀哪間學校了嗎?清華?北大?還是別的?”
羅青羽一臉羨慕地問。
學霸的特權是,不是學校選她,而是她選擇學校。
“我哪個都不去,”丁寒娜微嘆,“爺爺讓我出國學室內設計.”
西方的時尚設計+華夏的獨特風水擺設,在國內應該有很大市場。
誒?羅青羽微訝,“為什麼?國內不好嗎?”
“不是不好,”丁寒娜的臉上露出一絲躍躍欲試的神態,“爺爺讓我出去長長見識,說留過洋的人將來回國容易找工作.”
這倒是,羅青羽點點頭,“丁爺爺說的對,那你在外邊有親人嗎?丁爺爺陪讀?”
“他在國外有位紅顏知己,讓我過去聽她安排.”
“紅顏知己?可靠嗎?”
羅青羽蹙眉,“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而且你一個姑娘家……外邊很亂的,人心難測,你要小心哪。
誒?對了,你去哪個國家?”
“巴黎.”
浪漫的時尚之都。
“巴黎?”
羅青羽撓撓下巴,“我年哥在,要不我介紹你倆認識?”
雖然不在同一個國度,好歹是在國外,多少有些照應吧?“啊?別,”丁寒娜一聽,趕緊拒絕,“有紅姨就夠了,我不想再找一個爹管著我.”
紅姨就是丁爺爺的紅顏知己,嫁到國外幾十年了。
曾經來過雷公山兩次,後來直接在網路裡溝通。
羅青羽睨她一眼:“什麼爹?出門靠朋友啊姑娘.”
“唔……”丁寒娜猛搖頭,滿臉的嫌棄。
羅青羽的家庭成員她是瞭解的,去羅家作客的時候,谷媽經常掛在嘴邊的就兩個人:一個是親哥,一個是義兄,是監督小夥伴學習的兩大冷麵“閻羅”。
想當年,她無意間聽到小夥伴與那位乾哥哥的一次對話——“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麼?”
他掏了掏耳朵,“把雞蛋放在硫酸溶液裡煮熟能留下字跡?你不用煮啊!直接放進去它不僅自動熟,還能自動消化!妹啊,你化學老師是哪個?告訴我我去瞻仰一下……”他這輩子沒服過什麼人,就服她了。
“誒?啊,不對不對,我說漏了,”小夥伴立馬意識到錯誤,連忙糾正,“是稀硫酸銅溶液……”“對待科學,態度要嚴謹。
幸虧你不學醫,不然多少小動物枉死在你手裡?”
誒瑪,太慘了!“小青,如果有一天你被老天爺的穿越大禮包砸中,趕緊躲開.”
“為嘛呢?”
“我怕你一落地就被處死……”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今世因實驗失誤害死的人太多,金手指肯定木有了,斷頭臺的金鍘刀還剩下一把,問你要不要吧。
“你表醬紫嘛,我一時口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還是藝考吧,若成為實驗室女殺手會坑死整棟教學樓。
“……”丁寒娜:“……”瞧瞧,小夥伴一時口誤,幹嘛這麼諷刺人?作為一個男人,未免太刻薄了。
若自己被他這麼說非羞死不可,畢竟不是親哥,虧得青青神經粗大不當回事。
此時此刻,羅青羽猶不知道小夥伴對年哥產生心理陰影。
既然她不願意,莫得勉強。
走出校門口,羅青羽在這邊等公交,丁寒娜要過對面馬路等,兩人分道揚鑣。
即將到達站牌時,丁寒娜遠遠發現那校花和女學霸站在一塊嘰嘰歪歪說著悄悄話,不知又在商量什麼害人的計劃。
丁寒娜瞅著她倆,心底一陣反感。
高考意味著什麼,她們不會不知道,卻為了一個男生試圖毀掉一名無辜路人的前程。
不管智商有多高,患有戀愛腦的女生跟一隻蟑螂差不多。
自作多情地在別人面前飛來飛去,討人嫌。
不過,那位童晶晶的命運不大好,高中畢業後嫁人生子,辛苦勞碌一生。
至於那棵校草,別看他現在意氣風發,等離開校園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懷才不遇,一輩子碌碌無為,鬱鬱而終。
反而眼前的倆人將來過得不錯,一生衣食無憂,年老安逸。
這是她們前世積下來的福報,令人不爽。
丁寒娜凝視二人兩秒鐘,忽而櫻唇微抿,露出一絲淺笑。
等車的人很多,輕輕地,她從兩人的身後擠過。
不一會兒,車到了,校花和女學霸的車也到了。
丁寒娜上了車,從窗外望出去,正好看見校花不知被誰絆了一下,狠狠地往前撲倒,等她抬起臉時,圍觀的人群似乎譁一聲退開。
原來,她的門牙被磕掉了,滿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