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伯年在他們住的國際大酒店訂了席面,好巧,溫遠修也住在這裡。

席上,大家相談甚歡。

尤其是谷寧,帶著準丈母孃的心態招呼他,格外熱情。

羅爸也熱情,不過話裡話外是在試探他的家庭背景以及他平時為人處事的態度,不像媳婦那般明顯。

農家三人樂得看熱鬧,偶爾也插嘴問上兩句。

多虧溫遠修脾氣好,不管大家問什麼皆一一作答,並未生氣。

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羅青羽不管那麼多,盡情吃一頓安樂的飽飯,等回國再與那些壞傢伙戰一場,還要給蕭老師煉丹。

後來見父母相看女婿似的,越問意圖越明顯,讓羅青羽十分無語:“爸,媽,你們查戶口哪?讓他安心吃頓飯行不行?”

好不容易交到一個長壽的脾氣又好的朋友,容易嗎她?別把他嚇跑了。

“我沒問什麼呀,哎喲,老羅,別問了,吃飯吃飯,大家吃飯.”

從看到有男孩給閨女送花,谷寧臉上的笑容一直沒停過。

“對對,來,吃飯.”

問了一通話,羅宇生對溫遠修的態度客氣了幾分。

這男孩是個好的,可他出身書香世家,有親人在帝都從政,這種人家,閨女恐怕高攀不上。

就算嫁進去了,恐怕也要吃一番苦頭啊!如此一想,羅宇生這頓飯食不知味,只連連給閨女夾菜。

這孩子越發瘦了,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還有兒子……唉。

“遠修,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羅青羽邊吃飯邊問,一點不顧忌儀態。

“後天有一場演出,我明天早上走.”

溫遠修聞聲望她一眼,莞爾道。

“什麼演出?在哪裡?”

“參加悉尼的一場音樂會.”

悉尼?正在扒飯吃的羅青羽總算暫停一下,吃驚地瞪著他,“你傻呀!要幾個小時啊?”

“幾個小時而已,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實際上他要去的是柏林,時間幾乎多一倍,為免她心中不安才說成悉尼。

“可惜我沒辦法去看.”

她是真的想去,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沒關係,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你家人去看嗎?”

“不會,他們已經麻木,早就不過問了.”

噗哧,羅青羽忍俊不禁,溫遠修望她一眼,也笑了笑。

誒瑪,好像被餵了一噸狗糧,桌旁的農氏夫婦不約而同地偷瞄兒子。

咦?神色不變,十分淡定地在喝湯,好像沒什麼感覺,難道真的只把青青當義妹?或許真是他們自己想太多了。

倒是羅氏夫婦沒那麼多心思,女兒獲獎,又有男孩子追求,夫妻倆心裡高興,一個勁地勸農氏夫婦喝酒,夾菜。

席上的氣氛一直很好,沒有出現冷場的局面。

年哥和溫遠修話題比較多,他倆同在海外多年,比較有共同話題。

飯後,趁四位老人對溫遠修仍然充滿新鮮感,農伯年把羅青羽叫出陽臺說說話,敘敘舊。

“怎麼樣,在帝都生活了三年多,習慣嗎?”

他靠著欄杆,身形微斜,“有沒碰到什麼麻煩?”

“沒什麼習不習慣的,跟在青臺市差不多.”

除了常去帝音練琴,其他地方她幾乎沒去過,“對了,年哥,我手機有個病毒,你幫我看看能刪嗎?”

“哪個?”

農伯年接過她的手機,開啟翻了翻,“這很容易.”

“不容易吧?我格式化都用過了.”

農伯年笑了笑,不說話,妹子除了舞蹈(武道),對其他事物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不必勉強。

羅青羽:“……”每次跟年哥站在一起,她的智商總要被輾壓一次。

再瞅瞅室內,裡邊仍然一片歡聲笑語,氣氛融洽。

“年哥,我想明天走.”

她悄聲說,“等會幫我說服大家哈.”

“為什麼明天走?”

年哥微怔抬頭,手指仍然靈活地試圖徹底銷燬那個神秘號,誰知對方狡猾,哧溜一下消失了,“沒了,下次再被入侵直接換手機換號.”

手機不貴,現在的她買得起。

羅青羽接過手機,隨口解釋,“蕭老師病了,我想早點回去看看她,順便告訴她獲獎的訊息.”

“也好,”年哥最好說話了,“還有呢?”

“沒有了.”

羅青羽果斷搖頭,今天高興,不想說壞訊息。

或許結果是好的呢?何必讓家人白擔心一場?“那你剛才哭得那麼厲害?”

肯定受老大委屈了,想到這,農伯年的態度有些微嚴肅,“說吧,說出來我才能幫你出主意.”

“真沒事,一來咱們許久沒見,二來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我哥,一時激動忍不住。

我是女生,多愁善感很正常.”

跟男人講道理,她從來沒有輸過。

農伯年:“……真沒有?”

“真沒有.”

忽然間,羅青羽眉頭一皺,“年哥認為我會有什麼麻煩?”

哧,見她豎起一身尖刺開始戒備,農伯年不由輕笑,嚴肅冷硬的五官線條變得柔和,慣性地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唉,女兒家長大了,有秘密了。

如果是哪個傻小子惹你哭立馬踹了他,不值得。

好了,進去吧.”

說完便丟下她率先進去,回到和睦的大家庭裡。

羅青羽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剛剛升起的一絲疑惑消失了。

女兒家?啊,對,她現在是一名年輕的女生,在他眼裡是為了某位男生哭?行吧,就讓這個美麗的誤會一直待續下去……當天晚上,有年哥的神助功,再徵得尤老師的同意,羅青羽的歸程票改成明天的,和家人一起返回。

幸虧年哥打聽到學生表演後,頂多只能呆一天就要回國,所以乾爸乾媽和羅爸羅媽提前三天到達,四位老人家玩得可嗨皮了。

羅青羽知道後,心裡略顯安慰。

她還年輕,日後出國的機會大把,父母不一樣,他們應該趁年輕多出來走走,見識見識。

總之,到了第二天,一大家子提著行李到達機場,分三條路線遠走高飛。

農伯年說他要回北美,溫遠修說要去悉尼(柏林),羅家、農家人是最早的航班,先飛為敬。

剩下兩位男士仍在機場停留,即將分道揚鑣時,農伯年拍拍小夥子的肩膀,“我妹天生惹事體質,有機會你要多提待.”

溫遠修笑笑,“不會呀,反而我給她惹了不少麻煩.”

“我說的就是你,我不希望她成為第二位蕭素梅.”

言畢,他也離開了,背影瀟灑得很。

留下溫遠修呆怔原地,半晌才回過神去辦理登機事宜。

不會的,他決不讓她重複蕭老師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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