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即將過去,院裡的柑橘、紅香蕉和黑皮蔗熟了。

還有院外的火龍果、獼猴桃之類,在前幾日被她和阿蓋、小湯圓摘光了。

有的打包,給各自住在城裡的親朋們寄了快遞;有的拿到廚房那邊給大家品嚐。

剩下零丁幾隻不太熟的,等它們熟透了,要麼她摘了吃,要麼落地成泥。

不過,那些水果都是陪襯,重點是她家的榴蓮樹上的花逐日減少,樹上出現無數的小疙瘩,結果了。

又是這個季節,像去年那樣,冬天第一場雪就能讓它們終結今年的任務。

哎,好氣啊,它們這是存心不讓她吃到自家種的榴蓮。

羅青羽氣餒的站在樹下瞅了半晌,擼袖,回去把庫存的烏甘草秸稈繼續燒灰。

今天週末,恰好年哥打電話來,得知她準備給榴蓮樹加料,於是建議:“不要只顧添肥,還要給它們做一下保暖.”

務求在今年冬天吃上榴蓮,畢竟幾位長輩把這事託付給他。

她不配合,他很難完成任務,今年回去少不了要挨批評。

“今年做了,以後年年都要這麼做,我哪有時間?”

羅青羽不肯,“這毛病不能慣,抗得起大自然的考驗才是好榴蓮,我一直看好它們哦.”

“你就是懶.”

實在太瞭解她了,年哥翻閱著桌面的檔案,時不時寫下評語,一邊頭也不抬的批評她,“你這毛病就是被大家慣的.”

“我這是尊重大自然的規律,自然熟的水果本來就比人工催熟的好吃.”

羅青羽辯道。

唉,年哥忙裡偷閒的抬眸瞅她一眼,默默搖一下頭。

當她一心一意偷懶的時候,不用講大道理,因為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這毛病不慣她又能咋滴?她死活不改,他總不能從螢幕裡鑽出來教訓她一頓。

所以,愛咋咋滴吧。

若今年依舊種不出榴蓮,大不了回去被家人奚落取笑一番。

在長輩們面前丟失的裡子和麵子,他會一一從她身上討回來。

聊著聊著,氣氛逐漸曖.昧中,似乎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這樣不行,掛電話又捨不得。

“啊,對了,我昨天碰到娜娜的解師兄.”

羅小妹把昨日的事拿出來聊,“丁大爺經常對訪客避而不見,這次居然在家等他,似乎對他青睞有加.”

也對,解君寶一直是丁爺爺心目中的孫女婿最佳人選。

見她轉移話題,農伯年挑了一下眉,配合道:“丁大爺認為合適有什麼用?重點是娜娜喜歡.”

他和娜娜的朋友接觸不多,不瞭解對方是什麼品行,不予置評。

“人家的婚姻大事,你不要插手。

丁大爺眼光毒辣,對方合不合適,他心中有數.”

農伯年不得不提醒羅小妹。

不知怎的,他發現很多女人喜歡當媒婆。

在他眼裡,做媒人是最遭嫌的,上輩子經常有老朋友求他給自家小輩做媒,他就不幹。

頂多當個介紹人,提供機會讓一對對小年輕互相認識一下。

能否成就一段姻緣,他從來不八卦、不干預,隨緣。

導致有些老朋友的伴侶不理解他的做法,埋怨他不上心。

“我知道.”

想起娜娜的茫然,羅青羽嘆了下,“還好我已經結婚,不用煩.”

唏,這話說的。

“原來你怕煩才跟我結婚?”

小樣的,回去neng死她。

“當然不是,我跟你結婚絕對是因為愛情!”

羅小妹瞪著螢幕裡的農大帥哥,“你不信?”

不信就對了,他咋辣麼聰明呢?“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撒謊.”

某帥哥沒好氣的瞥她一眼,“你要學會管理自己的表情語言.”

社會的老油條了,還被人一眼看穿。

“不用了吧?我明明在說謊,別人卻看不出來,自己暗爽有什麼意思?”

她不是那種悶騷的人,“比如現在,你看出來了,可你沒證據,說出去沒人信.”

只能乾瞪眼,嘻嘻。

瞅她那得瑟樣兒,他:“……”罷,等回去再好好教訓她。

聊著聊著,氣氛又變了。

兩人不敢多聊,結束通話,各自冷靜下。

而農伯年掛了電話之後,平復一下便打給父母。

他要看看孩子,和寶寶們聊聊天。

寶寶們的小模樣幾乎天天變,小閨女也像兩位小哥哥那樣中氣十足。

雖然媳婦對他充滿惡意(惡作劇的惡),可孩子們活潑健康,天真快樂,他這老父親的心算是安穩了。

至於娃他媽,唉,鞭長莫及,隨她去吧。

……與此同時,和年哥結束通話後,羅小妹繼續給心愛的榴蓮樹新增農家肥料。

用普通的烏甘草灰,不敢再用丹爐山裡藥植和扇子燒的灰。

外界的人都盯著她的榴蓮樹,以它們為標杆。

她若用了丹爐山裡的,被那些農業專家們測出土壤裡的成分有所不同,她怎麼向村裡的人解釋肥料的來由?為了省卻麻煩,索性繼續用普通的烏甘草灰。

這一次,並非今年的第一次施肥,父母在他們的山裡漚肥時總有枯木嶺的一份。

而她不喜歡太複雜的工序,向來只用草木灰。

能否結果,聽天由命吧。

中午,羅青羽回父母家吃過飯,餵了孩子,陪孩子們玩一會兒。

下午的時候又回到枯木嶺,準備做面霜時,她又接到一個電話,谷彩霞的。

谷彩霞氣急敗壞地告訴她,谷採吟要求加入。

如果他們不同意,她就和谷秀的老公合作,大批次種植那兩種豆。

“……我記得谷秀以前說她老公有個農場的,採吟若跟他合作,我們這小小的種植園還有活路嗎?她全家一樣卑鄙!竟然威脅我們!”

谷彩霞氣得跺腳。

儘管谷採吟沒有直接出言威脅,可她就是那個意思。

說什麼她父親本想和谷秀老公合作的,是她念在和谷彩霞等人是鄉親一場,不好斷了她們的財路,懇求父親改變主意。

聽聽,這話裡話外透著赤.裸裸的威脅。

大家都聽出來了,谷彩霞等五個人裡,已經有兩個男生嫌麻煩退出了,只剩下谷志明和谷彩霞、谷雲飛。

“可做生意就是這樣,有競爭才有發展動力.”

羅青羽也覺得煩。

據她所知,谷秀老公確實有個農場,也曾種過烏甘草釀藥酒,最後因為質量問題被各種投訴,後來不了了之。

如果改種咖啡豆和可可豆,谷彩霞等人確實拼不過。

但,羅青羽不是煩谷採吟,不管哪個行業,競爭激烈無可避免。

總不能她們種了咖啡豆,就不許旁人種了,跟風做生意的人多的很。

“所以,人家跟風種咖啡豆,你們打算怎麼辦?望風而逃?”

出錢不說,她還要成天給她們當知心姐姐嗎?如今的小年輕連這點抗壓能力都沒有嗎?如果是這樣,那就都別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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