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其實陳念不會接吻。

他所有的經驗都來自漫畫和影視作品,以及思春期激烈的腦部。

並且在夢境中,他其實沒辦法很好地控制身體。

所以比起感官刺激,此刻衝擊著他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刺激。

周圍傳來起鬨和鼓掌聲響,陳念餘光瞥見陳詞和傅天河站在側旁,更來勁兒了。

哥哥都在談戀愛了,他也來湊個熱鬧,應該沒問題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親吻才終於停下,夢讓唇分之時缺少太多細節,陳念也很難腦部得更加詳細。

陳念故意擺出自以為很帥的pose,他用拇指抹了下自己溼潤的唇,揚起一邊唇角,露出個邪魅笑容。

“怎麼樣?感覺很不錯吧。”

“我知道了。”陳念趕忙打起精神,從床上爬起來。

“夢見爸爸和湯阿姨結婚了,我們兩個當花童給湯阿姨扯裙子。”陳念如實回答,“然後你和傅天河站在一塊。”

哈,被我給拿下了吧?

他得好好感謝陳念才行。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傅天河早就能完美地認出哪個是陳詞,哪個是陳唸了,剛才只不過是進來得匆忙,沒能看清罷了。

“我好像聽到你嘟囔夢話了,做的什麼夢?”陳詞其實也就隨便一問。

陳念選擇隱瞞剩下的內容,那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就夠了。

估計沙弗萊做夢也想不到,他正在自己的夢裡,被這樣那樣吧?

陳念沾沾自喜著,站在旁邊圍觀全程的哥哥突然道:“咱們該走了。”

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用力搓了搓。

如今重新把凳子放倒坐,兩條腿再一次委屈地蜷起,還有點不習慣呢。

陳詞思考兩秒鐘,最終到底沒回答說是陳念建議他互換的。

“什麼東西?”傅天河愣了兩秒鐘,“數學複習計劃?”

——他和沙弗萊打啵了。

果然從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陳念不明所以地鬆開沙弗萊,望向陳詞,卻看到一團混亂的漩渦登時將整個世界吞沒。

走?去哪裡?這不是爸爸的婚禮嗎?難道要提前離場?

傅天河六點二十分準時到校,他久違地走進藝術樓的特長生教室,看到自己前面的位置上已經坐著少年身影,還以為是沒睡醒,眼睛花了。

“不好意思啊,之前在那邊坐高凳子,習慣了,突然有點不知道腿該往哪裡放。”傅天河抱歉地笑笑。

說實話,陳念自己都有點被油膩到了,但沙弗萊眼眸微亮,好像還挺受用的。

是哦,今天還得互換呢。

“想見你。”

傅天河嘗試著挪動雙腿,希望找個舒服點的姿勢,卻不慎踢到了前面少年的凳子。

等等,他去補習物理學競賽的二十多天裡,陳念已經自覺到可以提前十分鐘抵達教室的程度了嗎?

要知道陳念往常從來都是踩著點急匆匆地跑進教室,否則也不至於經常因為遲到和陳詞互換,解決燃眉之急了。

傅天河坐到位置上,在物理教室補習期間,他背後沒有其他同學,不用擔心把大家擋住,陳詞又用墊片把他把桌子墊到了合適的高度,傅天河終於有了正常坐凳子的機會。

雖然沙弗萊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但陳念還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能別生自己的氣。

他扭頭朝著床的外側看去,哥哥的腦袋正從欄杆後冒出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平靜地凝望著他:“做夢了嗎?”

“沒關係。”少年平靜地回答,同時從桌上拿起兩張紙,遞給傅天河,“這是我給你擬定的數學複習計劃,你先看看,如果有哪裡不懂的再來問我。”

“……做夢了。”陳念捂住雙眼,然後把手滑動到額角,揉了揉太陽穴,夢境中的場景很快隨著清醒悄悄從腦海中溜走,卻仍有強烈的震撼感留存在心中。

“早啊。”經過陳念身邊,傅天河故作鎮定地同少年打了個招呼。

陳念洋洋得意,承認吧,沙弗萊,你只能做我陳唸的專屬模特!

陳詞眼眸中浮現出幾分淺淺的笑意,他踩在下鋪床沿的腳放下,身影消失在陳唸的視野當中:“趕快起床吧,今天不是說還要互換嗎?”

少年被驚動,轉頭看來。

陳念:?

他茫然地睜開雙眼,還沒明白怎麼回事。

都怪自己平日裡和沙弗萊相處的時間實在太長,連做夢都找不到其他幻象物件。

昨晚正是因為陳念提醒,陳詞才意識到了他的真實意圖。

陳詞:“這是我回教室的第一天,老師們肯定會注意,你早點去,儘量別在路上撞見班主任。”

“我剛剛沒仔細看。”傅天河立刻解釋道,他壓低聲音,滿含驚喜,“你們怎麼今天接著就換過來了?”

很好,夢裡的內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有一件事仍舊非常清晰地印刻在腦海深處。

陳念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其實也沒覺得惋惜啦,只是稍稍有那麼一點點對不起沙弗萊。

他這才終於仔細地去看少年,赫然發現正坐在他前方的,竟是陳詞!

區區三個字,直接把傅天河打敗了。

他單手捂住胸口,猛地倒抽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不用看傅天河也知道自己臉上肯定爆紅,他努力剋制著面部肌肉,別讓笑容顯得太奇怪,小聲回答道:“我、我也想見你。”

桂芷棋急匆匆跑進教室。

見傅天河傻笑,疑惑問道:“幹嘛呢?”

“沒什麼沒什麼。”

傅天河說著接過陳詞給他的列印紙,趕緊低頭遮掩住幸福神情,瀏覽陳詞擬定的數學複習計劃。

陳詞站起身,讓桂芷棋進去。

桂芷棋這才從他的言行舉止中認出是陳詞。

說起來,她好幾天都沒見過陳詞了呢。

桂芷棋小聲問道:“陳念說你發燒了,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陳詞輕聲道,“嗓子還有點痛,今天晚自習會請假去輸液。”

“注意身體啊,最近這幾天下雨還蠻冷的,住在北方就是這點不好,春天和秋天都過得太快了。”

她並未發現陳詞和傅天河之間的關係已經非同昔比。

傅天河看完陳詞給他整理的複習計劃,心頭如同冒著汩汩溫泉,暖得難以用語言形容。

計劃體現著陳詞一貫的嚴謹和條理,肯定做了挺長時間。

“你回家之後又沒好好休息。”傅天河小聲道。

“坐在床上弄的,十一點睡的覺。”

傅天河嘆了口氣:“今晚輸液,有人去陪你嗎?”

陳詞:“我爸帶我去。”

傅天河:“那就好,要是沒人陪你,我也可以請假。”

早自習的鈴聲打響,陳詞重新轉過頭去。

傅天河盯著面前少年的後腦勺,終於忍不住傻傻地笑了。

真好。

雖然沒機會和少年親密接觸,但早上一醒來就能夠看到陳詞的感覺,真好。

同學們開始讀書,傅天河也趕忙把課本拿出來,大聲地朗讀。

陳詞就在前面能聽得一清二楚,他可得好好表現,向少年證明自己努力學習的決心才行。

“我進去一下。”

這邊陳念也來得比沙弗萊要早,金髮身影抵達過道側旁,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麻煩少年讓他進去。

這二十多天裡他獨自坐著,突然同桌回來了,還挺不習慣的。

“我要是不讓呢?”陳念故意道。

短短一句話,就讓沙弗萊意識到此刻正坐在位置上的少年,竟然是陳念。

沙弗萊壓低聲音:“你倆膽子也忒大了,重新回教室的第一天就這麼搞?”

“畢竟都憋了二十多天,可算讓我找到機會了。”陳念哼哼笑著,“估計老師也想不到我們第一天就會互換,正好趁著他們出其不意,還能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陳念說著,屁股就是不肯從座位上挪開,讓沙弗萊進去。

沙弗萊看了眼周圍,確定其他同學都在各忙各的,直接伸手探向少年的腋下。

陳念:“你幹嘛?!”

“你不願意起來,我當然就得請你起來了。”沙弗萊說著,兩隻手掐住陳念胳肢窩,用力把他整個人拔蘿蔔般向上拽起。

陳念迫不得已地屁股離開了凳子,他還想要掙扎,奈何姿勢不太好用力氣。

幾乎被沙弗萊抱著,陳念又想到了清晨的離奇夢境,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可惡啊!就知道影響他的思緒!

陳念被沙弗萊半扯半拽地站在過道上,沙弗萊終於得以經過他的座位,進去靠窗的位置。

“下次不許這麼拽我了。”陳念故意繃著一張臉,裝作生氣的樣子,其實他是想掩蓋自己想到夢境的害臊,“搞得我也太沒面子了。”

“行,要是還有下次我直接從你桌子上爬過去。”沙弗萊爽快地答應。

“是用這種姿勢爬過去嗎?”

陳念拿起碳素筆,在作業本的背面唰唰畫了幾筆,寥寥幾根線條勾勒出生動形象的姿態——沙弗萊趴跪在桌面,屁股非常微妙地翹起,還在扭頭向後看。

“你這畫的什麼?”沙弗萊立刻把作業本從陳唸的手中抽走,儘可能地淡定道,“我個子太高,不適合這個姿勢吧?感覺用在你身上效果會更好。”

這話聽在陳念耳中,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

可惡,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被調戲了?

陳念磨了磨後槽牙,不再理他。

早自習相安無事的度過,就是中途班主任高老師進來了,見“陳詞”回來,還挺高興。

他專門來到“陳詞”身邊,小聲問他物理學競賽的情況。

“我聽馬老師說你發燒了,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陳念代替哥哥說道,按照他對陳詞的瞭解,做出再正常不過的回覆,”就是還有點嗓子疼,其他都不礙事了。“

班主任:“不發燒了吧?”

陳念:“昨天下午輸液之後就沒再發燒了,今晚可能還得再去趟醫院。”

“行,到時候來我辦公室裡開假條。”

高老師當即同意,他相信陳詞,在他心目中,陳詞一直都是個乖孩子。

沙弗萊在旁邊聽著,他把英語書立起來當做遮掩,實則努力憋著笑。

陳念裝得還挺像,幸好他們事先把陳唸的畫收起來了,否則被高老師看到,肯定會露餡。

陳念在早自習背了文言文和生物知識點,一個小時後總算得以休息。

沙弗萊特別想問他陳詞那邊是怎麼回事,他的戀愛物件究竟是不是傅天河,但又找不到開口的理由,畢竟在陳唸的視角中,他沒機會去知道這些。

先想辦法讓陳念說出吧。

沙弗萊:“陳詞參加競賽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當然發生了!”

陳念立刻就做好了和沙弗萊大談特談的架勢,但他轉念一想,意識到那絕非可以隨便說出去的故事,他得幫哥哥保守秘密才行!

早戀不是好事,而早戀物件是同性,那就更非好事,還是儘量少讓其他人知道吧。

雖然在陳念眼中,沙弗萊已經不能被算作外人了。

見陳念突然噤聲,沙弗萊趕緊追問道:“發生什麼了?”

陳念:“哦,我哥他星期六下午坐車的時候就發燒了,連帶著也有點暈車,到站之後接著就吐了,你猜之後怎麼著?”

沙弗萊趕忙打起精神,直覺告訴他,陳念馬上就要講到重點了:“猜不到。”

陳念:“你猜猜嘛。”

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沙弗萊還是裝模作樣地猜測道:“是陳詞和傅天河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陳念:“差不多吧。”

沙弗萊支起耳朵,等待著陳念接下來的話語,都做好了故作驚訝的準備。

陳念:“我哥竟然要求傅天河給他買燒烤吃!嗓子不舒服還吃燒烤,真不知道他腦子裡怎麼想的。”

沙弗萊:“…………”

沙弗萊突然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陳念這副樣子,明顯不想讓旁人知曉陳詞和傅天河的真正關係。

他要是能說,昨晚肯定就發訊息或者彈影片向自己傾訴分享了,哪裡用得著在微博發僅粉絲可見,而且只留了半個小時,在睡前就迅速刪掉了。

他也只能順著陳唸的話音,繼續道:“那……陳詞的嗓子還好嗎?”

“不太好,昨天回來之後他都不想說話呢,夜裡睡覺可能有點咳嗽,只不過我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道他咳了多久。”

沙弗萊莞爾:“我看出來了,你一點都不適合照顧別人。”

“沒辦法啊,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照顧我,幾乎沒有我去照顧別人的時候。”陳念攤手。

他很害怕自己稍不留神,就會說出陳詞和傅天河的秘密,決定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我昨天隨機播放聽到了一首很不錯的曲子,特別適合咱們遊戲的氛圍,你要不要來聽?”

“好啊。”沙弗萊說著,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擰開杯蓋,吹著有點燙的水。

陳念從包裡摸來摸去,他摸過外面,又摸過夾層,都沒能找到耳機:“糟了,我好像忘帶耳機了。”

“我帶了,在褲兜裡。”

沙弗萊抬了抬自己右側的腿,示意耳機就放在靠近陳唸的這邊。

陳念立刻把手伸進沙弗萊褲子右邊口袋,尋找耳機的下落。

他用過沙弗萊的耳機,耳機倉非常迷你,就算放在褲子口袋裡,也能做到相當隱蔽。

正值十月底,昨日氣溫稍有回暖,現在十八度,沙弗萊只穿著一件單褲。

隔著一層中等厚度的布料,陳唸的手能感受到沙弗萊腿部的溫度。

越靠近軀幹,人體的溫度會越高。

奇怪,耳機在哪兒呢?

陳念摸了半天都沒摸著,感慨沙弗萊這褲子的兜可真深,繼續向著內裡探索。

突然間,他摸到了某個硬硬的東西。

總算找到了!

陳念立刻用兩根手指去捏,要把耳機拿出來,結果他捏是捏住了,卻往外掏不動。

嗯,咋回事,卡住了嗎?

陳念又用力地拽了拽,這時卻聽到沙弗萊喝水被嗆到的猛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

陳念抬頭,沙弗萊的臉已然漲成了豬肝色,剛喝進去的水從他嘴裡咳出來,打溼了攤在桌上的。

要不是沙弗萊眼疾手快地把杯蓋蓋上,就他那手抖的程度,絕對會把桌子都弄溼。

同時陳念捏在手裡的耳機,好像莫名其妙地變大了。

陳念愣了半秒鐘。

要是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手中的“耳機”究竟是什麼,那他乾脆也別當男生了。

陳念立刻鬆開,觸電般想要把手縮回來,結果沙弗萊的褲兜實在太深,他的手腕處卡了一下,褲子因此被拽住,正凸顯出的輪廓格外明顯。

我的天啊!

陳念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也忒雄偉了吧!

沙弗萊趕緊把杯子放下,他攥住陳唸的手腕,把少年的爪子從自己口袋裡拿出。

作亂的手終於離開,可已經被勾起來的反應,可不會那麼快就消退下去。

陳念不光摸到,還捏了。

雖然隔著外褲和內褲兩層布料,但沙弗萊的感覺仍無比鮮明,他頭一回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碰到那個地方。

渾身都因此收緊,想要對抗正在發生的身體反應,可惜能夠起到的效果極其有限,沙弗萊迫不得已地弓起腰背,他調整雙腿的姿勢,努力想要掩蓋褲子產生的變化。

啊啊啊啊!@

陳念臉上快要冒煙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哪有這麼湊巧的,他就是去摸個耳機而已啊!都怪沙弗萊穿的褲子,口袋怎麼這麼深!對!都怪褲子!

可能還要怪沙弗萊自己,誰讓他非得往右邊放的,而且要不是他長這麼大,自己能如此湊巧地摸到,還以為是耳機倉嗎?

陳念腦海當中閃過無數念頭,他的手腕還被沙弗萊握著,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掌心裡出了一層熱汗。

顯然,在害臊緊張的人不只有他自己。

他不敢去看沙弗萊此刻的表情,但如果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也實在太尷尬了。

正常情況下,兩個男生相互玩耍,不小心碰到對方的那裡,更應該裝作開玩笑的樣子掩飾過去吧?

陳念努力回憶,他在特長班,班上有一半的體育生,體育生們下了課經常在一起打鬧。

尤其傅天河屬於班裡人緣最好的學生,經常被班上甚至隔壁班上相熟的男同學們搭個肩膀啦,襲個胸啦,摸摸他因為練體育而格外發達的臀腿啦……

大家全都把這當做少年人的玩笑,甚至還有心思蔫兒壞玩阿魯巴的。

反正當做意外掩蓋過去就行了!

陳念迅速地想出解決辦法,正當他要露出假笑,對沙弗萊開玩笑之時,一道身影從教室門口出現,直奔兩人的位置所在。

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一個成績同樣拔尖的女生。

不好!!!

陳念腦海中發出驚慌失措地尖叫,眼看對方就要走過來,他趕緊尋找周圍有沒有什麼能幫沙弗萊遮住的物件。

沙弗萊同樣也注意到了即將降臨的危險,趕緊要脫掉校服外套用於遮掩。

可惜已經遲了。

數學課代表繞到了這邊走廊,眼看再過三秒鐘就要靠近他們旁邊,一旦靠近,只要對方不是盲人,就能意識到沙弗萊身體所產生的明顯變化。

校服的褲子寬鬆,奈何沙弗萊發育得實在太過驚人。

就在這危急關頭,陳念腦子裡有一根弦“嘣”的聲,斷了。

他做出最本能的反應,整個人朝著沙佛萊倒去,面朝下地趴在他大腿上,身體剛好蓋住沙弗萊兩腿之間。

趴下去的瞬間,陳念無比鮮明地感覺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胸口。

他感覺自己的魂魄都要從嘴裡飛出去了。

沙弗萊更是悶哼一聲,被撞擊的感覺絕對不好受,但在此之外,確實帶來了其他別樣的意味。

“沙弗萊。”數學課代表剛剛喊出沙弗萊名字,就看到少年整個人毫無徵兆地撲倒在沙弗萊腿上,面朝下一動也不動。

她咦了一聲,好心問道:“陳詞,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突然有點頭暈,問題不大,我稍微趴會兒就行!”

陳念仍結結實實地趴著,他抬起手朝著數學課代表無力地擺了擺,示意自己沒關係。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數學課代表也就沒再多問,她盯著少年看了兩秒鐘,突然眼中流露出笑意,故作神秘地小聲問道:“所以說,你是陳唸吧?”

陳念“啊”了一聲:“你怎麼發現的?”

數學課代表:“這還不簡單嗎?陳詞就算再難受,也不可能會趴在別人身上。”

陳念點頭,這倒也是。

但比起身份暴露,他還是儘量幫沙弗萊掩蓋吧,畢竟萬一被女同學看到,影響實在不好。

沙弗萊一句話也沒說,因為此時此刻,他正忍耐著流竄至全身的刺激。

這並非簡單的遮蓋,陳唸的身軀如此鮮明,他曾經日思夜想的少年正趴在他的那個地方,生理刺激和心理刺激相互交織,讓沙弗萊差一點就沒把持住。

他要非常努力,才能剋制住愈演愈烈的衝動。

偏偏陳念說話時胸口起伏,讓壓制也產生海面波濤般的動盪變化。

沙弗萊甚至都覺得有點頭暈,恍惚之間他化作了曾被壓在石頭山下五百年的那隻猴子,動彈不得,被壓住要害。

猴子有根可以隨意變化大小的金箍棒,而他卻只能變長。

要是吳老先生知道他這麼解讀西遊記,可能會氣得從墳裡爬出來掐死他吧?

這邊陳念也納悶了,他越是努力地幫助沙弗萊遮掩,抵在他胸口上的玩意就越明顯。

可惡,他都要喘不上氣來了,大哥你能不能稍微冷靜一下啊!

陳念在心中吶喊著,完全忘記了害得沙弗萊落入如此境地的人究竟是誰。

數學課代表確定面前的少年是陳念,就沒再聲張,她主要過來找沙弗萊:

“數學老師讓你大課間去他辦公室一趟,幫忙領些書。”

“好的。”沙弗萊聲音緊繃的答應,他個子高又身體強壯,平時老師們要是有什麼東西需要領,一般都會喊他過去幫忙。

數學課代表說完,再度看向陳念,小聲道:“你真的沒事兒嗎?”

陳念:“沒事沒事,我稍微趴一趴就好了。”

“對了沙弗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也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稍微有一點點熱,快去忙吧,不用擔心我們。”

數學課代表應了聲好,轉身離開。

周圍終於沒了別人,陳念試探著用手抓住課桌邊沿,試圖爬起來。

他之前看漫畫說什麼頂到小腹鼓起來形狀,還覺得是誇張,哪知道完全有可能啊!沙弗萊這都直接頂到他胸口了!

起身過程中,陳念還專門仰頭去瞅沙弗萊的臉色啊,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呢。

天邊的晚霞都沒那張帥臉顏色燦爛。

陳念倒也奇蹟般的冷靜了下來。

反正最尷尬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還有什麼能再將他的心絃觸動呢?

他只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成了金剛不壞,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任何刺——

“陳念。“沙弗萊的嗓音低沉,前所未有地緊繃。

“我好像……要那個了。”

陳念:???

金剛不壞之心頃刻間被沙弗萊的話激得粉碎。

陳念呆呆地瞪著沙弗萊,一時間都忘記了該如何思考。

那個?哪個?是他想的那個嗎?還是說其他的哪個?

總該不會是那個吧!

沙弗萊的一張俊臉紅得快要滴血了,陳念就算再怎麼想要自我欺騙也無濟於事,他只能強迫著可憐弱小自己面對現實。

“那怎麼辦?”陳念低聲問道,“馬上就要上課了!”

“你先離我遠點。”沙弗萊伸手去推陳念,他脫下校服圍在腰間,勉強能夠遮住。

陳念趕緊站起身,挪到走廊上。

他顧不得深究為什麼沙弗萊想要冷靜下來需要他離得遠點,反正照做就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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