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沙弗萊沒想到自己累成這副鬼樣子,反而還因禍得福了。

很早之前他就想去兄弟倆家裡看一看,好判斷究竟是什麼情況。

傅天河把摩托停在樓下,四個人排成小火車往樓上走,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

陳蔚在客廳就聽到了他們上樓的腳步,人這麼多,他甚至都沒想到是自家孩子回來。

直到陳詞把鑰匙插進了鎖,陳蔚才詫異地抬頭看向門邊。

“我們回來了!”陳念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兄弟倆率先進門,彎腰在鞋櫃裡尋找拖鞋。

陳蔚到門口一看,好傢伙,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門神似的杵在外面。

其中一個是他在汽修廠裡見過的傅天河,另一個金髮紫眼,顯然是陳詞的外籍同桌,沙弗萊。

他主要家相處得好不好。

陳詞找出杯子給他們倒水,陳念去廚房開啟冰箱,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說不定我還會回國。”沙弗萊來看了眼陳念,“聖彼得堡精密機械和光學學院的計算機也很厲害,而且學校就在列賓美院旁邊。”

如果他倆能一起去,實在很不錯,自己作為原住民還能給陳念做個伴,幫助他更好地適應新環境。

陳蔚無奈地笑著搖頭:“別因為這個耽誤學習就行。”

“所以到最後是誰贏了?”

“真得好近。”傅天河評價道,“兩所學校中間還有個植物園,看起來環境很不錯的樣子。”

陳念立刻掏出手機,檢視衛星地圖。

“你們好你們好,趕快進來。”陳蔚知道以他倆的身高肯定得穿大號拖鞋,就趕緊到次臥,找了他自己沒拆封的拖鞋。

陳蔚邀請著沙弗萊和傅天河坐上沙發,嘆息一聲,沉重地道:“真是辛苦你們了。”

陳念一愣,旋即驚喜地瞪大雙眼:“真的嗎?!”

陳蔚:“沙弗萊成績也很好吧,我聽說你月考考了年級第三,將來想上什麼學校?”

陳蔚實在等不及地想要知道。

陳念拿來一筐洗好的桑葚,指尖都被染得發紫:“吃這個吧。”

毋庸置疑,和陳唸的選擇有關。

沙弗萊第一次見到陳蔚,有著和傅天河差不多的反應,他感覺陳蔚和兄弟倆長得並不像。

合適的惡作劇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智商的一種體現,兄弟倆能把他們最親近的同學整成這樣,實在太有本事了。

陳念:“他這個成績學校可以隨便挑,不是說清華的計算機超厲害嘛。”

他們熱鬧地討論著,殊不知沙弗萊一顆心在胸腔中狂跳不止。

陳念:“而且你們看這裡,是聖彼得堡冬宮博物館,簡直就是學藝術的天堂啊!”

沙弗萊苦笑道:“我們輸得超級徹底。”

沙弗萊:“還沒想好,不過肯定是去學計算機。”

這幾天他沒少配合兄弟倆,如今見到傅天河和沙弗萊,免不了生出幾分愧疚。

客廳裡突然站了五個人,頃刻間擁擠起來,特別是傅天河和沙弗萊的存在,讓房頂都顯得矮了。

陳詞和傅天河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他的手機。

“他倆這麼搞,一般人可應付不來。”陳蔚的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自豪。

沙弗萊點頭:“樂在其中。”

而且家裡好像沒有女性存在的痕跡

是離異獨自帶娃嗎?

“叔叔好。”

沙弗萊之間從沒想過被別人影響到未來抉擇的情況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要是現在的自己跑過去告訴過去的他,估計會被當成神經病。

陳蔚看兄弟倆搞得那麼認真,還以為得再持續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他們今天下午經歷的種種,肯定非常精彩,非常有趣吧?

五個人坐在客廳,陳蔚就像所有父親那樣,問起兒子們同學的情況。

——如果沙弗萊回國讀聖彼得堡國立大學,他們倆還可以做個伴哎!

沙弗萊:“真的,不信你查檢視。”

陳詞把兩杯水放在他們面前,沉默著坐在傅天河旁邊。

傅天河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們也挺開心的。”

竟然、竟然是真的!兩所學校都在大涅瓦河的西北岸,中間就差這一條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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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谷歌地圖上整齊排列的異國街道,陳念欣喜若狂。

果然陳家爸爸也是幕後推手之一啊。

“叔叔好。”

兩人齊刷刷地問好,陳蔚敏銳地發現其中一人還帶著東北口音。

他也是在近期才冒出回國唸書的想法。

他暫時還沒告訴父母,但父母應該不會反對。

陳蔚:“小傅呢,打算去哪所學校?”

“我想去航空航天大學,陳詞給我選的,他給我補習就是為了朝這個目標奮鬥。”傅天河笑得羞澀,“我之前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這種可能。”

看來兄弟倆也不光顧著胡鬧幹壞事嘛。

陳蔚見狀,徹底放心了。

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得上學,傅天河和沙弗萊就沒有多留。

他們起身之後,特地往兄弟倆的房間裡看了眼,是上下床,壓根就沒有陳安存在的痕跡。

陳詞和陳念把他們送到樓下,臨別之前,陳念神神秘秘地往沙弗萊口袋裡塞了個東西。

“等你到家再拿出來看。”陳念特地囑咐。

“好。”沙弗萊答應著。

他坐在傅天河摩托車後座,總算不用追在後面跑了。

傅天河把沙弗萊送到他家。

“多謝。”沙弗萊心情相當好,雖然這場整蠱以他倆的大敗而歸告終,和雙生子的關係卻也因此更加緊密。

“以後也要多聯絡啊。”傅天河道,不用再相互傳遞情報,他和沙弗萊好像就沒什麼理由繼續聊天了。

“那當然,咱倆可是一條壕溝裡的戰友。”沙弗萊上前,給了傅天河一個好哥們的擁抱。

他走進單元,電梯就在一層停著,沙弗萊按下八層的按鈕,手一直放在兜裡,摸著陳念塞進去的玩意。

他用指紋開啟密碼鎖進入家門,正在看電視的父母扭頭過來:“回來得這麼晚?”

沙弗萊:“嗯,和朋友多玩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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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琳娜:“最近經常和朋友出去啊,之前你不都喜歡悶在家裡寫程式碼嗎?”

“突然覺得去玩也挺有意思。”沙弗萊對卡琳娜笑笑,“放心吧,不會影響到我學習的。”

“我倒是不擔心你學習,就是覺得你多認識點朋友挺好的,早點休息吧。”

“好。”

沙弗萊回到房間,迅速地反手關上房門,顧不得坐在椅子或床上,便急不可耐地掏出了兜裡的小物件。

雖然已經在路上仔細摸過,判斷了它的形狀,但看到這玩意兒的瞬間,沙弗萊還是愣了。

這是一張貼紙,而且還是一張用過的貼紙。

精妙筆觸和準確用色繪製出暗紅色的燙傷疤痕,很適合貼在手背或者其他地方。

很顯然,它是陳唸的挑釁。

沙弗萊卻不由得笑了出來,陳唸的陰謀詭計在他眼中格外可愛。

怎麼會有這麼有趣的人呢?

而且還偏偏存在於他的身邊。

沙弗萊傻笑著去洗漱,收拾書包時才猛然想起來最為要命的問題。

他週六去省城考資訊學競賽,週日下午和晚上都在外面整蠱與反整蠱,老師佈置的作業……還沒寫完。

送走傅天河和沙弗萊,兄弟倆回到家中,陳念這才來得及看手機,發現桂芷棋給他發了一連串的訊息。

[老師讓準備作品你打算拿多少過去?]

被她提醒,陳念才想起週五放學前美術老師的叮囑。

下週學校要舉辦文化節,需要美術生們貢獻作品,陳唸作為這一屆學生裡水平最高的成員,自然是老師格外器重的物件。

老師說只要是他的作品,隨便帶多少過來都行,保證會好好展出,再原模原樣地還回來。

[我拿幾幅小型油畫和素描過去吧。]

陳念跑到書房裡挑選作品:[你呢?打算拿什麼?]

桂芷棋:[水彩和黑白畫吧,我還是比較擅長景物,素描和速寫要是不湊巧放在你作品的旁邊,被比下去就丟大臉了。]

陳念莞爾:[你最近畫的稿不是有印周邊和無料嗎?帶點過去?]

桂芷棋:[算了算了,不想在同學面前掉馬,萬一大家再去網上一搜,發現我畫過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直接原地社會性死亡。]

陳念選了四幅他比較滿意的油畫,兩張肖像,一張風景,還有一張幻想類的作品,古典風格的油畫和現代幻想結合起來,效果出其意料得好。@

“哥,明天上學你要幫我拿點東西。”陳念去臥室裡給陳詞說明情況,“我得帶好多畫過去。”

“可以。”陳詞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翻著手中的實體書,其實也看不太進去,晚上發生的那些實在過於精彩,在他腦海當中反覆呈現。

傅天河拍遊戲機時用力到滿臉通紅的樣子,餐廳中坦蕩地接受著貧窮卻毫不侷促,努力掌控被四個人騎著的摩托時的姿態,以及……電子產品售賣區裡,為了不讓他逃走而將他禁錮的手臂。

他贏了,但好像也贏得不是那麼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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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兄弟倆刻意提前去到學校,陳詞幫陳念把他的作品搬到畫室。

畫室裡空蕩蕩的,只有學生們的用具。

陳念把畫收好,對陳詞笑道:“怎麼樣?要不要來用兩筆?”

“不了,我趕緊去教室,再過會兒人就多了。”陳詞額外問道,“展覽在什麼時候?”

陳念:“先收集作品,可能等後天就差不多了吧?具體的我再問問美術老師。”

陳詞匆匆走出藝術樓,剛好在臺階處看到了來提早上班的美術老師。

“陳念,這麼早就來了啊。”美術老師笑著給陳詞打招呼。

陳念可是他最喜歡的學生,雖然對方完全用不著他教。

“嗯。”陳詞神態自若,“老師好,我已經把畫搬到畫室裡了。”

“行,那你趕緊回教室吧,我去整理。”

美術老師上樓,爬過三層的樓梯,他看到畫室的門沒關,心想可能是陳念走得匆忙,忘記鎖門了。

他邁步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整理的少年。

“早上好啊。”陳念直起身,笑著對美術老師打招呼。

美術老師露出見了鬼的表情:“陳念?你怎麼又上來了?”

啊?陳念一看就猜到了具體情況。

哥哥下樓時直接碰見老師了嗎?這也太湊巧了吧!

幸好不是老師下樓遇見陳詞,要不然只能以自己跳樓為由解釋過去了。

“那什麼,我突然想到有東西沒帶,就從另一邊的樓梯跑上來了。”陳念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任憑誰見了,也很難懷疑他在撒謊。

“老師我跑得是不是特別快?”

“那可太快了,都把我嚇了一大跳。”美術老師並未懷疑,“別是鬧鬼了就行。”

“怎麼會鬧鬼呢?咱學校又不是建在墳堆上的。”陳念笑著朝美術老師擺擺手,“那我走了,老師再見!”

美術老師望著陳念離去的背影,總感覺哪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他又說不出來。

可能是起得太早出現幻覺了吧。

唉,真是的,哪裡有工作會像他們這麼苦逼,還得跟著學生早上六點半到校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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