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現代針對性的農藥治稻瘟,兩三天就能看出藥效了。如果發現效果不理想,就要馬上進行二次防治。

一般來說都可以馬上控制住蔓延之勢,但是想要治癒病斑那是不可能的。

但蘇青青給大唐小漁村及其周邊村莊打下去的農藥,因為還有她偷偷釋放了一些水神能量輔助的緣故,所以連病斑都治好了!

所有的秧苗在兩天後都散發出了勃勃的生機,做慣農田的田舍漢們看了這些施過藥的農田,甚至認為這些田裡的病秧苗,比沒得稻瘟的那些還好。

有了水神能量的加持,秧苗不好才怪了。

現在這附近一里的所有村莊裡的農民都知道了,海邊的小漁村裡有一位蘇大娘,是隱士之後,有神農之技,對她是感恩戴德。

能把稻瘟控制住,把秧苗救回來,這對於農民來說,無異於救世主。

要知道只有小漁村的人因為是漁民,所以交的是漁稅,主要靠打漁賣錢,並不完全依賴農田,遇到這種事勉強還能度日。

可對於農戶來說,農田那就是命根子啊,出現稻瘟就是要人命的事!

如果這一次的稻瘟沒解決,那麼這些遭殃的農民最終肯定要麼負債累累,要麼家破人亡,要麼流離失所,總之不得好。

晚唐的農民抗風險能力基本等於沒有,一次絕收就可以要他們的命。

治好稻瘟的蘇青青,在農民之中名聲有多響可想而知了。

這事蹟很快就由村長傳到了耆老的耳裡,然後又傳進了縣衙裡負責稅收的縣尉耳裡。

這一位縣尉姓陳名潮,字宗海,是瀧州陳氏之後,跟鴨寮山莊的主人同一宗。

雖然他年近而立才考中進士,得了個窮鄉僻壤之地的縣尉之職,但他也沒辦法,還是收拾收拾行李來了。

大唐後期冗官不少,即便科舉及第也不是說馬上可以當官的。而輪到當官了,往往也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官,比如縣尉。

但還別看不起這芝麻官,大唐名人當過的真不少。

比如杜甫、李商隱、高適都當過,一邊憋憋屈屈當著,一邊還寫詩鄙視縣尉官小事多,抒發不爽。

而嶺南歸善縣基本就屬於貶謫之地,長官多半都是政治鬥爭失敗被貶過來的。

除了貶官,這裡還有很多流放來的罪民,屁事一籮筐。因此在這裡當縣尉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前途沒啥可言,地位沒啥可言,就是個埋頭苦幹的老黃牛。

在京畿之地,比如長安縣,底下設立六個縣尉,分判六曹事,掌兵、法、士、功、戶、倉,品秩也有八品。

一般的上縣也起碼設尉二人,兵法士和功戶倉分開掌管。

但此偏僻之地嘛,就別想了,統共只設了縣尉一人,啥都要幹,啥都要管,活最雜,品級還最低,只有從九品。

真真是“只言小邑無所為,公門百事皆有期。拜迎長官心欲碎,鞭撻黎庶令人悲。”

陳宗海最近就遇到了非常頭疼的事——鄉間鬧稻瘟了。

這可是要人命的災害,不比水災、旱災輕多少,會導致農民減產甚至絕收,繼而引發田稅問題。

收不上田稅,縣令要被問責,主管的縣尉自然更是首當其衝,免職問責下獄一條龍安排上。

所以這兩天,陳宗海為了鄉間的稻瘟東奔西走,嘴裡的燎泡都急出來了。

就在此時,他聽說了有一位山中隱士之後下山救世,為兩三個村治好了稻瘟,叫他如何不欣喜啊!

當即就收拾收拾,騎上馬,帶上手下,往海邊小漁村過來了。

要知道歸善縣鬧稻瘟的可不是一里之地,而是四面開花,亟需解決。

在路上,陳宗海還遇到了同樣得了訊息而趕過來的他們循州刺史鄭亞之子鄭畋。

其實刺史的主要職責是管理官員,並不負責實際事務。

而無官無職只是輔佐父親的鄭畋,就更沒有什麼強制任務了,反正有問題就往下壓榨好了。

但是鄭畋本身是個比較有抱負的人,在他的父親被貶到這裡當刺史之前,他也曾當過縣尉。

跟別人看不起這芝麻小官不同,鄭畋在縣尉一職上幹得還頗為得心應手。

因此聽說了鄉間有能治好稻瘟之人,他第一時間就動身趕過來一探究竟了。

當陳宗海在急匆匆趕來之時,鄭畋已經把附近曾得過稻瘟的稻田,以及環繞村莊的各山頭都視察一遍了。

他特意頭戴斗笠,並穿上了葛布衣服和草鞋,周身無一飾物,就是不想引人注目。

但相對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的嶺南人,他北方人的大塊頭還是顯得鶴立雞群。因此眼光毒辣的陳宗海,還是一下子就把他辨別出來了。

當鄭畋脫下斗笠之時,陳宗海更是瞬間把他身份也猜出來了。

循州官場上都在流傳,新來的刺史家的郎君,是一位極俊美的人,能力也很強,為刺史左右手,不能得罪。

如今一看眼前之人,那還用說什麼啊,妥妥就是了。

陳宗海走南闖北一路進京參加科舉,遇見的名人名士多了,但像眼前之人這般相貌的,真絕無僅有,這是可以留在史書上的顏值啊!

之前大家都在說刺史郎君的俊美,他還當是別人為了拍馬屁奉承故意誇張的。

畢竟在大唐,顏值也是一塊很厚的敲門磚,皇帝就沒有一個不顏控的。誇別人好看,肯定是不會出錯的。

但今日一見,方知別人誇的還保守了啊!

陳宗海心裡不免有些酸溜溜,出生潁川鄭氏已經夠叫人羨慕,居然還有這樣一副好樣貌。

不過再一想,都是被踢到這窮鄉僻壤的衰人啊,誰也別看不起誰。

“在下本地縣尉,隴州陳氏子,字宗海,不知鄭郎君駕臨,有失遠迎啊!”陳宗海站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向鄭畋行叉手禮。

“陳少府客氣,在下潁川鄭氏子,名畋字文臺,寶曆元年七月建生,請序齒。”

“某堪堪而立,虛長臺文幾歲,便厚顏自稱一聲兄了。”陳宗海沒想到鄭畋這麼平易近人好說話,當即大喜!

自報家門和年齡,就是要跟他稱兄道弟的意思。一般只有在讀書時的同窗之間才發生,進入官場,大家可都是以官職論大小了。

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原本那淡淡的嫉妒之意頃刻消散,對鄭畋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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